偵探社的人見了林夏,忙不迭的端茶遞水,最后苦著臉說,:“您家里有那么尊大佛,還有什么事需要我們查啊,不瞞您說,我們接您這個案子可太后悔了,您放心,保密協(xié)議我們都簽好了的,任何文件我們都沒查到,但是這一兩個月多方奔走啊,是打聽到了點小道緋聞,做不做的數(shù),您自己說了算。”
林夏輕輕一笑,“我既然來找你們,就沒有在乎過有多少知道,保密協(xié)議這東西一張紙,本身就不是能放得上臺面上的事,要這張紙有什么用。我信任你們的辦事口碑,才會把這事托付給信任的人。都是老江湖了,規(guī)矩什么樣也無須我多說,大家都清楚?!?p> 偵探社的人連口稱是,陪笑幾聲。說:“也不是什么有證據(jù)的事情,只是有傳言說林南當(dāng)年是娶了一個中央首長的女兒才提拔上來的,后來也再沒聽說過什么事,是誰的女兒咱也查不到。事情究竟怎么樣我們也沒有辦法知道?!?p> 林夏從包里掏出一個大牛皮紙信封,放在桌子上,走了。
待林夏走后,偵探社的人掂量掂量信封,打開,掏出來一沓子現(xiàn)錢,把錢在手掌心一敲,從鼻子里不屑地發(fā)出“哼”地一聲。
林夏給她爸發(fā)了條信息:“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兩個小時候,林南回了短信:“晚七點,我讓司機(jī)去接你?!?p> 林夏穿了白短袖黑皮裙,很簡單,她不想把這次見面搞得多么正式,希望這頓飯就好像家常的一次聚會一樣。她看見林南還是上班時候的衣服打扮,只是脫了外套。林夏拉開椅子坐下,張口喊了一聲:“爸”。
這大概是自從上次電話一來第一次說話。林夏很少叫林南爸爸,很多都是不稱呼,叫“喂”。林南從手機(jī)上抬起眼睛,打量了林夏一遍,點點頭,說:“坐,你看起來年輕了,但是窮了。”
林夏一噎。是了,她這個親爹對于她的行為舉止穿著風(fēng)格甚至發(fā)型都有很嚴(yán)苛的要求,一個所謂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她都得有。她從來不敢像其他同學(xué)一樣去紋身或者畫個很潮流妖艷的妝容,或者穿些另類的服裝,都不可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爸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發(fā)起消極嘲諷。
菜上完,沉默的吃了幾口。
林南先開了口:“學(xué)校怎么樣,在美國生活一切都好?”
林夏點點頭,說:“都挺好的,我參加了學(xué)校馬術(shù)校隊,秋天有幾場比賽,省里贏了的話可以參加全國馬術(shù)錦標(biāo)賽?!?p> 林南“嗯”了一聲,問:“回來之后也不要忘記加強(qiáng)訓(xùn)練,你最近有去馬場么?訓(xùn)練要持之以恒,有連貫性?!?p> 林夏稱是。
又是長久的沉默。
林南喝了一口湯,慢慢的說:“你和何勘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林夏一愣,“何勘?”
林南抬頭,眼光毒辣審慎,像是一把利劍能穿透林夏的表皮,直直看到林夏心底,林夏被著眼神看的一陣心慌,亂了陣腳,“我們回來的時候聚了一次見了幾面,最近都沒有什么聯(lián)系了?!?p> 林南審視探詢的目光在林夏臉上掃了一圈,收回了目光,淡淡地說:“好朋友不要斷了交際來往?!?p> 林夏咬了咬嘴唇,終于還是決定先開口挑起這個話題?!皬埌⒁痰呐畠?,跟我年紀(jì)差不多呢?!?p> 林南只做不聞。林夏只好繼續(xù)說道:“張阿姨和我媽年紀(jì)也相仿呢?!?p> 林南把筷子放下,伸手捏了捏眉頭,身子靠到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林夏。
林夏突然間就說不出話來,嘴唇囁嚅,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你究竟想說什么”
“你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孩子么?”
林南懷抱著手臂,看著她并不說話。
“我要去找我媽”,林夏受不了的大喊出口。
林南重新拿起來筷子,慢條斯理的吃飯。過了一會兒說:“我并沒有你母親的聯(lián)系方式,去見她對你來講,也不會是個好選擇。如果你執(zhí)意要見她,你去長平市信義區(qū)松林路4號,那是你姥姥姥爺家,你可以去問問?!?p> 林夏被信息砸的腦子有點疼。她爸嘴里輕飄飄說出來的,是她追問這么多年而不得的東西眾里尋它千百度。信義區(qū)松林路,這地名林夏還是知道的,在這個圈子里長大,這點事情再不懂得,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