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樹林里濃煙滾滾。直升機的殘骸撞斷了樹枝，在幾棵樹之間燃燒起來。
“柯君！”早紀喘著粗氣，撥開散落在地上的樹枝叢，向前尋找。
地上都是直升機的零件，冒著火花。
“砰！”
直升機殘存的機體再一次發(fā)生了爆炸，幸好早紀離得稍遠，只感受到了些許的沖擊波和灼燒感。
按常理說，這里面就算是坐著一頭犀牛，也不死即傷了。
但柯琛畢竟不是普通人。
早紀不敢靠近正在滾滾燃燒的座艙，一陣又一陣的黑煙裹挾著，讓她無法完全看清。
但是逐漸地，黑煙和火焰中有了動靜。
柯琛赤裸著上身，胸口和臉頰都已經(jīng)被熏得烏黑。牛仔褲已經(jīng)因為火焰和撕扯變成了一片片地掛下，頭發(fā)上還躥著火苗。
他已經(jīng)恢復成了人的模樣，并且恢復地很快，赤裸的上身上已經(jīng)看不見什么傷口，顯得光溜一片。
“你還好嗎？”
早紀將登山包放到地上，沖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柯琛。
“死不了?！?p> 柯琛微笑地看著之前因為緊張眼角有了淚花的早紀。
“我去醫(yī)院里找點水你沖洗一下？”
柯琛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從黑煤窖里出來的苦工。
“這里不能留著了，盡快走吧?！?p> 柯琛從登山包的側(cè)袋里拿出一瓶礦泉水，一仰頭，澆在自己的臉上，使勁地搓了兩下，身下的水再澆到胳膊上，看差不多了，又從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T恤，趕忙換上，最后穿上風衣。
“你的褲子……”早紀注意到他已經(jīng)成為一片片布條的牛仔褲。
“我知道，不能穿了?！?p> “不是……我覺得，還挺好看的?！?p> “是嘛?！?p> “很FASHION哦?！?p> 柯琛也忽然覺得這褲子似乎能穿。
“那就快點離開吧，我跑來之前，醫(yī)院的人就已經(jīng)報警了，馬上來這里的可能不止警察?！?p> 兩人迅速向距離樹林最近的馬路跑去。
……
柯琛和早紀在下午登上了前往阿姆斯特丹的大巴。
早紀仍然有一大堆問題等待柯琛回答。
“柯君，這一周，你去哪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我真的好害怕……”
“主要的原因是我住得比較與世隔絕，次要原因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具體的位置和聯(lián)系地址，那個WITCHER的老頭一開始死都不說，直到我要離開了才告訴我?！?p> “老頭？你住在哪里？”
“一個叫伊斯特伍德的美國老頭，聽起來很像西部牛仔是不是。我住在阿姆斯特丹港口附近的一個小屋里，他讓我掌握我的新力量。”
“新力量？你是說今天讓直升機消失的那個？”
“沒錯，但我并沒有讓它消失，只是把它拖入了另一個空間?！?p> “另一個空間？！”
“沒錯，我現(xiàn)在能短暫地復制一個【鏡世界】，很脆弱，具體的大小也很有限，但非常實用。你記得爆炸的那天晚上了嗎。”
“一直好奇你是怎么將我救下來的?！?p> “就是這個，我能在這樣一個小空間里，擁有上帝的權(quán)能。改變時間的流動，熱能的移動，重力的大小……剩下還有什么，我還沒開發(fā)出來?！?p> “不可思議，你這是……你這不是簽訂了契約，而是吞下了新的惡魔的肉片！”
“沒錯。”
“并且還沒有——任何排異的現(xiàn)象？”
“吃嘛嘛香，應(yīng)該沒有?！?p> 早紀不得不又打量了兩下柯琛。
“柯君，你——”
“怎么了？”
“你是惡魔與人類共存歷史上的特殊存在。惡魔人本來就沒有幾個，還吞食了別的惡魔的肉片并且沒有排斥反應(yīng)還能沒有什么代價和副作用地使用能力……你真的，原來是人類嗎?！?p> 早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柯琛的臉。
“好疼！”柯琛叫道。
“啊抱歉，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捏你的臉?！痹缂o趕緊把手收回去。
“沒事沒事?！笨妈[擺手。
這還是柯琛第一次被女生捏臉，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竟然還感覺……心里暖暖的？
“你已經(jīng)救我兩次了，現(xiàn)在是我欠你的了。”早紀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用在意這個啦，現(xiàn)在我們該想的是……該怎么找到老林他們。”
“京子小姐他們還好嗎？”
“京子和老林沒啥事，但溫韋他——是我沒能救他?！?p> “我很遺憾。但你也不必過于苛責自己，這不是你的義務(wù)……”
““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聽到這話，早紀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柯?。骸斑@和惡魔獵人的準則是沖突的……”
柯琛搖了搖頭：“無論是惡魔獵人的準則，還是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都不過是人用來框住自己，表明和一般人不同的界限罷了。人有主動能動性，那我就會有我自己的選擇?！?p> “話是這樣說沒錯……”
“早紀，我有一些秘密不得不保守，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未來永遠是光明的，而擁有未來的條件永遠是人性的美好?！?p> 柯琛想到了幾十年后的世界。
“嗯……。”
“也許未來會有巨大的變故，也許惡魔將會不復存在，也許惡魔只是一場人類集體無意識的一場噩夢，但人類將一直存在，人性也將一直存在?！?p> “你……知道什么嗎？”
柯琛微笑著搖搖頭。
去阿姆斯特丹的大巴要經(jīng)過一個小城，亨厄洛。
早紀和柯琛早已昏沉沉地睡著了，柯琛的手里還不忘緊緊抱著登山包。
很少一部分人下了車，只上來了兩個女孩。
柯琛被腳步聲驚醒，抹著眼睛，警覺地觀察她們。
從外表看，是一個亞裔和一個白人。
亞裔女孩披著長發(fā)，扎著耳環(huán)和唇釘，背著一個長長地類似于裝小提琴的箱子，上衣露背，牛仔褲上全是破洞，和柯琛的戰(zhàn)損牛仔褲不相上下。反而是那位白人女孩，穿著頗上檔次的薄外套，看起來文靜不少。
兩人的性格相差明顯，但又十分融洽，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亞裔女孩似乎十分興奮。
柯琛豎起耳朵偷聽起她們的對話。
“林胤竟然死在了拘押室里，WITCHER不應(yīng)該派人來撈出他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