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成兵心痛欲絕,光為補齊修復這古琴的材料,自己就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得罪了多少勢力。
這么多年神魂溫養(yǎng),古琴在他心中地位恐怕和妻兒也差不了多少,畢竟他們南拜魂一脈煉尸煉魂,早就絕情滅性,可如今這多年相伴的至寶瞬間被毀,讓他如何能夠釋懷。
一咬牙,就算拼盡了自己多年的收藏底蘊,也定要將這個該死的小子碎尸萬段,再將他魂魄煉化,日夜折磨,這才能一解自己心頭之恨。
腰中取出一個極小破碎青銅片,卻是他這一脈頂級的寶物,內(nèi)含皇朝氣運,威能強橫無比,剛要祭出,耳邊就聽到一個炸雷般的聲音,貼山靠!
在我一撞之下,毛成兵已經(jīng)身在半空,猛地出手一把握住他的腳踝,一拉之間,他便再次與我面面相對,只是眼中的厲色已經(jīng)變成了驚懼,我無心去體會他的感受,既然已經(jīng)是死敵,沒有回旋的余地,那么就只有他死我活了。
“別怕,這就送你去與毛小帥師兄團聚?!?p> 哥舒夜帶刀!
說話同時,已經(jīng)一刀自下而上撩起,直到頸項之間,才橫向一抹,抖手一把火焰扔出,就向著那大樹后方的打斗聲音中疾奔而去,入目之間,卻是一個壯碩的大漢手持一桿骨幡,正聯(lián)手與一個靈尸與云菲菲打斗。
“吽!”一聲驚雷在大漢和他煉制的那個靈尸腦海中同時炸響,瞬間讓他們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不及多想,電射一般沖入了戰(zhàn)團,對著這個壯漢咽喉就是一刀抹過,神魂類的術法對付南拜魂一脈的威能有限,我不知道這聲佛門真言能束縛他多久,只有先對他出手,而且毫不留情。
刀光一閃而過,一道身影捂著還在飆血的咽喉轟然倒地,只有最后一剎那看到了一雙驚愕的眼睛。
未做理會,便沖到了這個靈尸的面前,不知道能束縛它多久,我可不想在口念咒語時被它攻擊,尤其是那十根像刀一樣鋒利的手指。
一刀劃過,卻是感到一陣阻力,我不由也是驚愕,這祖?zhèn)餍〉对谖覠掦w小成之后,還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雖然是成功將它割傷了,卻根本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這下不由認真打量起這個靈尸,竟然是渾身寶光燦燦,也不知這位生前是什么來歷。
靈尸已經(jīng)被我一刀的攻擊刺激清醒,同時也向我攻來,速度極快,可見骨骼筋腱之間毫無滯澀,招式剛猛,虎虎生風,正像極了曾經(jīng)那位將軍跟我所說的戰(zhàn)場殺伐之武,我躲閃幾次之后,心中就有了計較,也算是欺負它靈智不全。
身影在它身邊四處連翻閃過,身子一矮,近乎貼地,就已經(jīng)一刀在它腳踝劃過,迅速躲閃開它的攻擊,果然見它速度已經(jīng)有所下降,那一條腿雖然還在動作,但是卻已經(jīng)無法獨立支撐了,再次一個縱身,來到他另一處腳踝之地,刀光閃過,再次割斷了那條腿的筋腱。
那靈尸轟然倒地,卻生機未滅,只是無法動彈,我這才放下心來,口念咒語,天發(fā)殺機,轉(zhuǎn)瞬之間,那靈尸僅有的一點神智已經(jīng)被一道殺機泯滅,只留下一副精鋼一樣的身體。
幾道刀光閃過,精鋼的身體上瞬間出現(xiàn)幾道傷口,一團火焰將它吞噬,順著傷口就鉆了進去,內(nèi)外夾擊之下,精鋼也總會融化。
一番動作之后,就不再理會這面,走向那還在強撐著一口氣不死的壯碩漢子,印決一掐,一道火焰在手中升騰,這漢子此時自知必死無疑,表情已經(jīng)不再驚恐,嗚咽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句,“我南拜魂早已對你放出了追殺令,天下之大,也沒你容身之處?!?p> 一團火焰落下將他包裹,我這才低聲說道,“放心,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你那個連老天都嫌棄的傻兒子,我卻瞧得起,很快就會送他與你團聚?!?p> 說完,便不再逗留,與云菲菲一塊離開了現(xiàn)場,只是帶走了一小塊青銅殘片。
“有沒有感覺到,這上面有一絲皇朝氣運的存在,應該是從那幾個古都的地方出來的?!?p> 云菲菲和我一起打量著青銅殘片,之后淡淡說道。
“不光有皇朝氣運,還有無數(shù)被束縛的冤魂在這里,不得解脫,這南拜魂真是喪盡天良?!?p> 我也在認真感知這個毛成兵最后拿出來要對付我的小青銅片,拔出腰間小刀,想在上面劃下試試,結果稍微一碰觸,就感覺到小刀中傳出一股強大的吞噬之力,而青銅片中的皇朝氣運轉(zhuǎn)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再看看小刀,依舊平凡無奇。
“你這小刀真是成精了,剩下這些冤魂,就由我來超度吧,我一直研究佛法,也頗有些心得,看著它們,感受良多,這回既能讓它們解脫,又能讓我增添功德。”
楊老師從小刀中飄出,聲音比從前更加凝實了一些,說完,就開始超度起了亡魂,最終空中徒留下點點光輝閃爍,就突然一瞬化為虛偽,楊老師寶相莊嚴,又鉆回了小刀。
兩天以后,一個普通無比的苗家寨子下方,我正抬頭打量,這是我們這一脈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總喜歡先看看風水,與自己心中所學驗證一番。
“那家伙就在這里嗎,怎么不出來找我們?”
云菲菲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正是張須陀給了我詳細的地址我才能找到這里,這白苗一族果然不簡單,能在周邊這樣一片窮山惡水之間布置出一個聚風藏氣,背陰朝陽的風水局來,看寨子的樣子,倒是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tài),這么好的年代,這份姿態(tài)自然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他是客人,他不能出來接待我們,那就是喧賓奪主了,這是他們的規(guī)矩,一會會有人過來你接引我們進去,應該是他們的巫女沒想到我們會來的這么快吧,這才沒準備好,一揮到了他們寨子,客隨主便,按他們的規(guī)矩行事,你可別胡鬧?!?p> 我低聲解釋著。
云菲菲給了我一個白眼就再沒有說話,說來最近她的表情倒是越來越豐富了,不再是以前那樣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讓人想跟她說句話都得頂著壓力。
良久,兩個苗族女孩款款而來,用著苗氏普通話溫言細語說道:“主人有請,客人請隨我們來吧?!?p> “有勞兩位妹妹了?!?p> 我禮貌的回應了一句,就跟云菲菲一起上了寨子,一路奇花異草,竟然多數(shù)都沒見過,我正琢磨這些都是用來干什么的時候,云菲菲卻突然來了一句,“苗女多情,你這就被她們勾住了?”
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一直在我身邊都沒勾住我,你當她們是仙女啊?!?p> 沒注意云菲菲眉宇之間得意的神色,只是在心中暗道。
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你明明在我身邊,我卻不敢摘下眼鏡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