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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xiàn)代與古代反復(fù)橫跳

第十九章 你能陪我多久

  不管到了哪個世界,春節(jié)都是一個重要節(jié)日。

  眼看著就要到年關(guān),狄大娘還特地跑了一趟送了些年糕腌肉零嘴上來,直念叨曲瑤鏡該置辦些年貨了,村里的人早就進鎮(zhèn)子上去置辦年貨了,沒見她這邊有動靜,專門上來提醒,原先蕭羲曜一個男人在這,不便做這些,現(xiàn)在有了她,一定要操持好。如果有需要的話,還可以讓狄大力送她進城去。

  狄大娘的人不錯,有什么好東西都要給他們送上來一份,就是人比較嘮叨,每次都要拉著她說什么為妻之道。

  這話換個人說,她就要懟回去了。沒辦法,在封建社會,這種思想已經(jīng)是根深蒂固了。

  話題從置辦年貨扯到相夫教子上,她只管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來就行了。

  等狄大娘走遠了以后,她才打著哈欠回屋,心里并沒有置辦年貨的自覺。

  反正蕭羲曜在這邊是沒有親戚會上門的,左鄰右舍也是沒有的。家中并不需要置辦招待客人的零嘴糖果之類的。

  轉(zhuǎn)眼,已到了這個世界的大年三十。

  養(yǎng)父母在世的時候,大年三十那天總是熱熱鬧鬧的,因為養(yǎng)父母的原因,沒有人會說自己不愛聽的話,春節(jié)期間,拜訪父母的叔叔阿姨總會笑嘻嘻的給她帶禮物,發(fā)紅包。

  自從養(yǎng)父母去世,來到親生父母的家里,大年三十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都是親戚圍一桌,但說的話就是那么不中聽呢!不同于養(yǎng)父母的護內(nèi),親生父母反而和那些討厭的人站在同一陣線。

  吃完飯以后,大家都圍在一起打麻將看電視,自己面對的是一片狼藉的廚房和堆成小山的鍋碗瓢盆,完了還要帶著一堆熊孩子出去玩。

  在之后就是她搬出去以后,過年和往常并無什么區(qū)別,大概就是外賣配送費貴了點。

  這是自己來到這個異世界的第一個年,曲瑤鏡難得的想好好營造出一個過年的氣氛。給小院里掛上紅燈籠,拿出裁剪好的紅色紙張,讓蕭羲曜寫春聯(lián)和福字貼上。

  窗花兩個人都不會剪,曲瑤鏡用自己小學(xué)水平的手工剪了幾朵小紅花貼在窗戶上,貼上之后,倒退幾步欣賞自己的作品。

  點綴上幾朵簡筆畫水平的小紅花的窗戶看起來土土的,曲瑤鏡上手就想把它撕下來。

  紙糊的窗戶并不像玻璃窗那么好操作,搗鼓了半天差點就把窗戶弄壞了。

  蕭羲曜見狀走到窗戶旁問:“你這是在做什么?!?p>  “撕不下來了。”眼睛紅紅,可憐巴巴。

  “撕不下來就不撕了。”蕭羲曜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可是貼上去好土啊~”

  蕭羲曜雖然不太明白“土”什么意思,見曲瑤鏡懨懨的樣子,想來并不是什么好話,無奈地說。“你看下這屋子里哪里不土?!?p>  和屋子原本畫風(fēng)迥異的窗簾,壁紙,窗簾,小床頭柜子,以及柜子上的擺設(shè),無一不顯得怪異,窗戶上的小紅花也就是給風(fēng)格怪異的屋子“錦上添花”而已。

  這么一想,好像也覺得無所謂了。

  除夕夜,年夜飯是必不可少的,“窗花”處理好了以后,兩人一起在廚房準備年夜飯。

  “蝦用油燜的可以嗎?鯉魚的話我覺得糖醋的比較好吃?!眲偤檬掫岁滓蚕矚g甜的,那應(yīng)該再準備點帶甜味的菜肴好了。

  “排骨也要做成糖醋的,之前你做的可樂雞翅味道不錯?!?p>  這家伙……自己倒是都把菜點好了?!澳桥H饩妥龀伤笈H猓偾宄匆粋€空心菜?!?p>  兩人都沒經(jīng)歷過準備年夜飯的經(jīng)歷,不知道年夜飯的菜色有什么講究,既然是做給自己吃的,構(gòu)思著做自己喜歡的口味好了。

  油燜大蝦,糖醋鯉魚,糖醋排骨,可樂雞翅,水煮牛肉,清炒空心菜,甜點是杏仁豆腐和雪媚娘。

  在兩人的合力下,一桌子色香味俱全,讓人不由得十指大動飯菜便完成了。

  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肴,兩人左右而坐,大快朵頤,小小的屋子里,涌動著一種名為溫馨的氣氛。

  很快,桌上的飯菜消失大半,兩人也吃飽喝足了。

  “噼里啪啦……”村子里的鞭炮聲傳的遠遠的,傳到了蕭羲曜的小屋這里。

  走到院子里,還能看到綻放在半空五顏六色的煙花。

  綻放著煙花的夜空與另一片夜空重合。

  那是她回到江家的第一個除夕夜,她那時候還沒習(xí)慣和江家相處,便迎來了第一個春節(jié),那時候家里來了好多人,各種叔叔嬸嬸,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人。

  她也沒有應(yīng)付過這些人的“熱情”的經(jīng)驗,只能沉默的聽著他們在自己看來并不友好的對話。

  飯后收拾廚房和洗碗她一個人用了一個小時才收拾干凈,接著就是幫忙帶孩子。

  以前,在過年的時候,是難得的爸爸能閑在家好好休息的時候,吃完飯爸爸媽媽會帶她去放煙花,和爸爸媽媽一起守歲,在等待的時候,有時候是她和媽媽一起四手聯(lián)彈,爸爸唱歌;有時候是媽媽彈鋼琴,她拉小提琴,爸爸唱歌;有時候是拉著爸爸非要教他拉小提琴,爸爸拉起小提琴,堪比鋸木頭,媽媽實在是受不了了,把爸爸搶過去,要教爸爸彈鋼琴。

  回憶著這樣的日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曲父總是工作很忙,平時偶爾能抽出點時間,都要帶著母女出去玩,去旅游。

  正值過年好不容易能在家休息幾天,卻要被她們母女折騰。

  除夕夜,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可以晚睡的一天。

  這一年,她找了個借口從小孩子堆里脫身,早早洗漱早早上床睡覺了。

  只是在午夜點的時候,窗外震耳欲聾的響聲吵醒了她,迷蒙中,她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煙花不斷地在夜空中炸開,映襯著整個天空流光溢彩。整個城市沉浸在充斥著煙花爆竹聲的喜悅中。

  熱鬧是別人的,她只剩下孤獨。

  畫面一轉(zhuǎn),她的眼前是一簇小小的燭火,空氣里安安靜靜的,擺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來,時間從23:59跳到了00:00。

  “新年快樂?!鼻庣R說。

  “新年快樂……你還不睡嗎?”平時這個時候曲瑤鏡早都已經(jīng)睡著了。

  曲瑤鏡搖搖頭,“睡不著,想再坐一會,你困的話你先去睡吧?!?p>  “我不困?!?p>  “聊聊嗎?”曲瑤鏡撐著下巴問,突然想說說話了。

  “聊什么?”

  “你們這里都是怎么過年的呀?!弊约菏窍胍酪恍┧夭?,才不是想知道蕭羲曜以前過年都會做些什么。

  “年?你說的可是歲日?”

  “嗯?!?p>  “平常人家不知道,宮里面就是,在除夕前會在宮里設(shè)宴,少不了一頓大吃大喝,然后被一群人圍著說一些惡心人的恭維話。除夕夜的飯也要吃很久,從掌燈要吃到深夜?!毕袂庣R吃個年夜飯都像風(fēng)卷殘云般,也是第一次見到,吃完飯還要收拾桌面也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今日他喝了些酒,蕭羲曜不受控制地想要說話,他向曲瑤鏡訴說著皇宮里過年的熱鬧,訴說著曾經(jīng)他還是皇子時的風(fēng)光,想要巴結(jié)他的人不少,每到這種時候,他府上的門檻都快要被踏平了,收到的禮這間屋子都不夠堆。

  他沒有說的,后來他落勢了,來落井下石的人也是踩破了門檻,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他便搬到了這偏僻的山中。

  “只可惜……你來的不是時候,只能讓你在這個偏僻之地過年冷冷清清的過年?!?p>  “這有什么嘛!”曲瑤鏡毫不在乎的說,這些年她都是一個人度過所有節(jié)日,早就習(xí)慣了。

  “你們那的歲日是怎么過的呢?”

  “和你們這邊一樣啊,貼春聯(lián)貼福字貼窗花,準備年夜飯,放鞭炮,放煙花之類的,吃完飯就是看春晚,以前是和爸媽放煙花,一起開一個小小的家庭演奏會,后來就是洗碗睡覺,在后來就沒有什么過年了?!?p>  曲瑤鏡今天也跟著蕭羲曜喝了點酒,成年之后,她就是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為了人身安全,滴酒不沾,誰勸都沒用。

  只是不知道今日是著了什么魔,膽子放的有點大,拿起蕭羲曜的杯子,一口飲盡了里面的酒,喝的時候只覺得難喝的要死,沒想到喝了之后沒多久就開始難受,說話也不受控制了。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曲瑤鏡閉著眼睛,雙頰紅紅。“你不許生氣啊。”

  “不生氣。”蕭羲曜語氣柔和。

  “你好歹曾經(jīng)也是王爺,是皇子,怎么會在這個地方有個這種不符合你身份的小屋子啊?!蓖鯛?shù)膭e院不說豪華,但也不會是一個農(nóng)家小院的樣子啊,即便是農(nóng)家小院,也不該如此破舊。

  “這地方,原本是那個總愛送東西上來的狄大力的家?!笔掫岁渍f起了那一段如果不是自己被貶,幾乎已經(jīng)忘卻的往事。

  那時候的狄大力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他自己也還沒有入軍營,沒有被封王爺,還只是換個皇子。一次外出,他在路上撞見一群人毆打一個孩子,一旁骨瘦如柴面色蒼白的婦人不停地跪地求饒,伸手去阻止還被踢到一旁。詢問之下得知,孩子的母親害了病,沒錢抓藥,這孩子生了偷盜的心思,還被抓個正著。

  蕭羲曜丟了一袋銀子給他們母子,狄大力的母親撿起地上的錢袋,還給了蕭羲曜,不愿平白無故收別人的銀子。

  思忖一番,蕭羲曜問了狄大力家的住處,便再次把銀子遞給狄大力的母親,“你們那地不錯,這錢,就當(dāng)我買了你們的房子?!闭f完,蕭羲曜不容拒絕的離開了。

  作為一個皇子,也不缺一個破舊房子,只是隨便尋了個由頭幫他們一把。狄大娘信守承諾,搬出了那房子,搬到了山下的村子里居住。

  后來他遇見了曾經(jīng)的那個少年,他便搬到這里居住,狄大力一家一直記得當(dāng)初的恩情,每隔幾天都會送點東西上來,有時候是新鮮蔬菜,有時候是米面,有時候是肉類。

  曲瑤鏡聽著突然覺得不太對頭,提出了疑問?!罢漳氵@么說,其實狄大力現(xiàn)在也不過就二十歲上下?狄大娘也就才四十歲,可能連四十歲都沒有的樣子。”兔兔震驚,完全不相信狄大力那飽經(jīng)滄桑,狄大娘那滿臉皺紋加白發(fā)蒼蒼的樣子,和她認為的實際年齡差了二十歲?。?!

  “我也想知道,你芳齡幾何?”從曲瑤鏡到來至今,他從沒主動去了解過曲瑤鏡的一切。

  一說到年齡,曲瑤鏡就炸毛了,女生的年齡果然都是禁區(qū),“蹭”地一下跳起來大喊“十八歲!永遠的十八歲!”

  喊玩之后,曲瑤鏡繞了個圈坐在了蕭羲曜的旁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能陪我多久呢?”蕭羲曜沒有拒絕曲瑤鏡的碰觸,像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

  曲瑤鏡咂咂嘴,小聲地嘟囔。“你的一輩子。”還像只貓一樣用頭頂蹭了蹭蕭羲曜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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