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夏玉顏
“我不是你五妹妹”凌楓否了她的稱呼,很冷淡地回了一句,“我姓凌?!?p> “孫家一出事,就忙著撇清干系?也不怕定王嫌你冷血無情!”孫宜容嘲笑。
“孫家還沒出事的時候,我就撇清干系了?!绷钘骷m正。
“你!”孫宜容惱怒,“血脈相連,豈是你不承認就不存在的?!”
“沒有什么血脈相連?!绷钘髌婀值乜戳怂谎郏澳阋詾槿ツ昃┏堑牧餮允羌俚??”
孫宜容上前兩步貼近了凌楓,“我知道你拿什么威脅了父親!更知道你的生母是誰!你定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這話說得聲音極小,卻帶著絕對肯定的語氣。
凌楓倒是沒太詫異,去年的流言鬧得沸沸揚揚的,孫宜容會回去求證不奇怪。
“我母親入獄前就懷孕了。”她又否了孫宜容的話。
“我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孫宜容沒了言語,安靜了許久,又說:“就算沒有生恩,那養(yǎng)恩呢?孫家養(yǎng)你一場,你不用報答么?”
這回凌楓發(fā)現(xiàn)了,孫宜容在努力和她拉關(guān)系。
為什么?
日子不好過,想求助?
“你想我怎么報答?”她問。
“咱們姐妹相親,合該經(jīng)常走動才是...”
定王府在大唐地位超凡,和定王妃交好有利無害,立刻就能讓孫宜容的日子好過不少。
不管承恩公府最后是想轉(zhuǎn)投定王,還是要跟著皇帝一條道走到黑來算計定王,孫宜容和定王妃的交情都能拿來利用。
她算計得很好。
凌楓嘲弄道:“走動?是來承恩公府給你撐腰吧?”
“你...”孫宜容沒見過說話這么直接的,臊得面紅耳赤的。
“還有,孫家對我來說,只有仇可沒有恩!誰要報恩了?!”凌楓。
“誰說沒有?!若沒我父親把你母親弄出來,你能平安出生?指不定一尸兩命,都死在流放路上了!”
凌楓詫異,“你居然能把孫文義的好色歪曲到如此程度?沒他攪和,我母親定能和順安樂!”
雖然沒急著去定襄認親,但她一直在關(guān)注外祖他們的消息。當年的流放路上有秦時父親照顧,嚴芷絕不會出事的。
“你不知道我母親是怎么死的吧?”凌楓問,“你若知道,就不會如此厚臉皮地來套近乎了?!?p> 孫宜容攪著手指,心跳得快了些。
她知道她母親不是個大度的,這么多年來,不知道弄死過多少父親的女人...
凌楓的話音響起:“你想到了吧?是被劉敏敏杖斃的!你父親貪花好色,強逼我母親入府,你母親更是直接的劊子手!
你說我需要報恩還是報仇呢?”
這話徹底斷了孫宜容的念想,但她還沒放棄。
“你不幫我,就不怕我把你母親的身份抖出去?”她威脅道。
凌楓確實是不希望嚴芷被扯出來的,但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不是?
“你盡管抖出去好了,看看最后倒霉的誰?”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照你的說法,你母親可是未婚先孕!你生父不明,生母放蕩的野種,就不怕被定王嫌棄?”
她這形容詞讓凌楓很不高興,想都沒想就給她下了藥,跟方芝一樣,讓她閉嘴幾個月。
“你就沒想過我怎么知道我母親的身份的?我一個一無所有的小女子,哪能查到這么久遠又隱秘的事...”
差不多就是明著告訴孫宜容,消息是定王查出來的了。
“你看我家阿時像是嫌棄我的樣子么?”
凌楓嘴角漾起微笑,甜得讓孫宜容覺得刺眼。
孫宜容看著前方被一群人擁著的定王,想著剛剛在府門前,他親手扶了凌楓出來,再瞧瞧凌楓這滿身穿戴,無一不是精品,定王似乎真的很寵她。
憑什么?!孫家倒了,這一直活在他們陰影下的小可憐,居然翻了身!
孫宜容很憤恨,很惱怒,但她連放狠話都不敢。
此時已經(jīng)快走到目的地了,眼見拉不上關(guān)系,威脅又不管用,孫宜容開始了賣慘。
訴說自己的心酸委屈,整個承恩公府的人都在欺負她。
凌楓對她說的東西很無語,什么三餐菜量減了一半,送進府的錦緞讓那狐貍精先挑,玉料也全是次品,好幾個月沒打什么像樣的首飾了...
除了她三歲的兒子被婆婆抱去養(yǎng)了,凌楓倒是沒覺得她的日子有多慘。
真該把她扔去貧民窟,讓她看看什么樣的日子才配得上“慘”這個字。
凌楓見她賣慘時眼神老往身后瞄,便回頭看了一眼,是個十七八的女子,從府門前就一直跟著她們了。
鵝黃色的衣裙,頭上只兩支釵,妝容也不濃,清新淡雅,很是端莊。
“這就是那姓夏的狐貍精!”孫宜容小聲介紹,帶著咬牙切齒的厭憎。
原來是夏玉顏,夏昭儀的妹妹,韓明遠新娶進門的良妾。
看著不像是什么狐貍精,從頭到尾也沒見她搶著說話,更沒穿得花枝招展的,跟孫宜容搶世子夫人的風頭。
孫宜容若不介紹,凌楓都快把這人當丫鬟了。
“奴見過王妃?!毕挠耦伩醋咴谇懊娴牧钘骰仡^,立即行禮,很是謙虛恭敬,低眉順眼,連自稱都是“奴”。
凌楓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這個夏玉顏要么真的賢良淑德,要么是個手段高超的。
她猜是后者!
劉敏敏對孫文義的小妾有著絕對的掌控力,孫宜容估計沒學到什么宅斗技巧,再加上她以前有相府做后盾,韓明遠后院干凈,也沒什么機會給她練手。
一來就遇上個王者,加上娘家倒臺,難怪不是對手。
“既然你日子這么苦,為什么不和離呢?”凌楓給了一個很中肯的建議。
和離后,嫁妝歸女子所有,她帶著那么大一筆錢財,這輩子躺著就過去了。
“我瘋了么?”孫宜容不可思議地小聲喊,“放著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卻去當個下堂棄婦?!”
“聽不聽隨你!”一個白眼賞給她。
她們的悄悄話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菡萏院已經(jīng)到了。
圍著秦時的人群三三兩兩的散開,他此刻正站在門口等凌楓上前。
院子里是言笑晏晏,伴著絲竹聲聲,相熟的才子佳人們?nèi)宄扇旱鼐墼谝黄?,一眼望過去,熱鬧非凡。
兩人攜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