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婚禮
“孫文義還沒來退婚么?”
“回主子,孫府沒打算退婚!今日還請了喜娘進府。”
“我受傷中毒命不久矣,他真要把女兒嫁給我守寡?”帶著些許疑惑和淡淡的嘲諷。
這是定王秦時,一個多月前北疆戰(zhàn)場全勝突厥大軍,卻在撤退時中了埋伏,重傷回京修養(yǎng),剛到京城沒幾天。
“孫月容確實不肯嫁,孫府選了個庶女做新娘子!”
果然!這才像孫文義的作風!
“本來還以為我斷腿,毀容,還中毒...能解決了這樁惱人的賜婚呢...”
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有點遺憾。
定王府跟李氏皇族關(guān)系微妙,當今皇帝李銘更是看定王府尤其不順眼。
孫文義作為當朝丞相,絕對的?;庶h,這樁婚事是秦時一直想解決的麻煩。
“咱們定王府從不接受圣旨賜婚,若不是七年前...”
站著的青年咬牙切齒,未盡之語又咽了下去。
他是秦三,掌管定王府察事衛(wèi),大半年前就被派遣常駐京城,負責調(diào)配各處的探子以及匯總傳來的消息,為今日的定王回京做準備。
“我們在北地查了這么多年都毫無進展,如今只能從京城這里找突破口了!”
秦時很冷靜地陳述事實,并沒有被撕了心傷的歇斯底里。
七年前,定王世子秦捷貪功冒進,帶著三千輕騎全軍覆沒。
消息傳來京城不到一天,定王妃病逝,定王承受不住雙重打擊昏迷不醒,不到三天也去了。
一夕之間,定王府支離破碎,只剩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他接下了定王王位,遠赴北疆,擔起了三十萬定北軍的重任,并堅定不移地查大哥戰(zhàn)死的真相。
但事發(fā)在亂糟糟的戰(zhàn)場上,三千人無一活口,查起來太難了,這些年所獲甚少,所以秦時決定回京,直接從他懷疑的那幾個人下手查。
第一個就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定王府與三皇子李銘不合,天下皆知,但事發(fā)一年后,李銘卻登基了!
先帝從來親近定王府,若父親和大哥還在,他絕沒可能這么容易坐上皇位!
“主子,以孫文義和皇帝的關(guān)系,這樁婚事是不是能拿來利用一下?”
秦時考慮了一會,吩咐道:“你先去查查這位代嫁的庶女吧。”
秦三領(lǐng)命而去。
秦時搖著輪椅到了窗前,看著窗外草木枯黃,秋風蕭瑟,跟他的心境多么相似啊...
十月了啊,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心里也越來越冷了...
幾天后的清晨,陽光還不是很烈。
“叮叮...鐺...鏘...”定王府主院中傳來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
屋子里,一個頭戴紅花,身穿紅衣,看著很是喜慶的中年婦人,正手持匕首,跟另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過招。
這兩人旁邊是一張圓桌,桌邊的輪椅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隔著珠簾的外間,博物架邊上的小桌子底下,有一個小姑娘正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咬著嘴唇,滿面悲憤地看著內(nèi)室里的一切。
珠簾是束在柱子上的,她的視野很清晰。
這姑娘身上穿的是大紅色錦衣,衣擺上繡著龍鳳呈祥,這似乎是喜服,她是新娘子?
凌楓此時正瑟瑟發(fā)抖,她穿越到古代五天了,今天是她的婚禮。
哦,不太對,是孫清容的婚禮,她現(xiàn)在叫孫清容,是孫丞相的庶女,對面那個把匕首揮得眼花繚亂的婦人,是今天婚禮上的喜娘。
五分鐘前,喜娘一臉福態(tài)笑瞇瞇地說著“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下一秒抽出匕首,快狠準地刺向她旁邊的新郎官。
被新郎官抬手擊中手肘,匕首歪了。一擊沒中,她回手再劈,卻又被房梁上飛下的黑衣人一劍挑開,二人開始過招。
凌楓麻溜地滾到了小桌子底下。
看向那個戴著銀色面具,坐在輪椅上的人,他是今天的新郎官,定王秦時。
不是說活不到三個月了么?
搞什么刺殺?
就不能等著他自己慢慢死么?
孫丞相這是想干嘛?!
這時候搞刺殺,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作為刺客同黨,她還能好好活著么?!
凌楓思緒萬千,回憶著這幾天跟婢女們打聽到的一切。
據(jù)說丞相爹跟那位姓李的皇帝有點親戚關(guān)系,是皇帝的鐵桿心腹。
再想想秦時領(lǐng)兵戰(zhàn)將、異姓王的身份,她這是到了兔死狗烹、過河拆橋的現(xiàn)場了?
房間里是很沉穩(wěn)的深色調(diào)調(diào),除了新郎官的衣服是紅色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里是新房。
相府里也是什么布置都沒有,整場婚禮就一個喜娘背著自己出門。
本來以為是沖喜的婚禮都是這樣安靜的,但現(xiàn)在看來,是這兩方你死我活的撕破臉了?
這微胖的喜娘刀刀凌厲,在桌子架子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刀痕,真是對不起她喜感的身材!
不過,定王這個坐輪椅的靠戰(zhàn)場這么近是不是太危險了?
凌楓想了想,決定先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這位命不久矣的殘疾人,然后再跟孫府撇清關(guān)系!
先抱定王的大腿,茍命要緊!
她磨磨蹭蹭地從小桌子下面爬出來,蹲著挪到定王的輪椅后面,心里在祈禱那打得噼里啪啦的兩位不要注意到她。
半蹲著身體,伸手扒住輪椅后背往后拽,一段距離后,起身站起來,推著輪椅拐了個彎,立刻遠離了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