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蘭上前一步,沒注意身旁的又明莊臉色煞白,眼神里蹦出了恐懼,站在那一動不動,低著頭,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
“您好,我們是成氏企業(yè)的,想來跟您談個合作”
成氏企業(yè)?好像在南城是稍有點兒名聲。
陳偉蹙眉,這種在半路殺出,貿(mào)貿(mào)然的做法,他是很看不慣的,有點強迫性質(zhì),在南城再有名聲那也比不過他們分公司,況且,在剛才餐宴上的各大商人背后的企業(yè)隨隨便便拿一個出來跟成氏比較,那也是夠格兒的。
成氏?算個什么東西?
“你們這架勢是來談合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搶劫的呢”
成安蘭心底不悅,但到底沒說什么,好言好語的禮貌微笑:“我們來的匆忙,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們是誠心誠意的,這樣,明天我們做東,您看,能不能賞個臉?”
陳偉本來想立馬就拒絕的,但想到真正的負(fù)責(zé)人就在這兒,他不敢做主,所以撇頭看了眼旌年,只見旌年的視線落在成安蘭身后低著頭的男人身上,那目光,冷的徹底。
難道這男人惹著三少了?他頓時一驚,剛想說話,旌年突然邁開了步子,走向那個男人。
幾人都是一愣,又明莊面如死灰,脊背發(fā)涼,腿腳都麻了。
旌年走到他面前,聲音清冷,語氣極致冷冽:“你該慶幸你是她的父親,她不去追究,否則,我會讓你們在南城待都待不下去,你既然成了成家人,就別再打她的主意,懂了嗎?”
在此之前,旌年本想讓阿川去查清楚整件事情,要給她出氣的,但又梨主動跟他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完之后,旌年第一次知道了心疼到無法呼吸是什么感覺,又梨讓他不用去追究,最后,旌年臉色難看的答應(yīng)了。
又明莊后退了幾步,額頭冒出冷汗,點了點頭。
“你是誰?。烤谷桓掖蠓咆试~說讓我們在南城待不下去?真是笑話”成安蘭語氣尖銳的大叫。
再一看又明莊的表現(xiàn),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聯(lián)想到剛才的話,她憤怒大吼:“我知道了,是那個臭丫頭讓你來的對吧,今天就是你把我老公給打了是嗎?你等著,我要報警,你不知道我們成家在南城是什么地位吧,我讓你進去了就出不來”
成安蘭本來就是易躁的脾氣,此刻已經(jīng)氣到了極致,先是被陳偉懟,又在公共場合自己的男人被羞辱警告,還丟臉到不敢吭聲,她面子上過不去,以為自己找到了出氣口,都忘了自己在哪個場合,在什么人面前,身邊還圍觀了不少人,她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臉色猙獰的可怕。
旌年聽見‘臭丫頭’三個字眼神就一下子沉了,看向成安蘭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阿川和陳偉立在一旁,像是在看什么笑話般,任由成安蘭報警。
“夠了”
又明莊一把打掉成安蘭的手機,成安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突然的動作,下一秒跟炸了一樣跟又明莊撕打起來,嘴里不停咒罵著,不堪入耳的話語充斥著整個大廳,圍觀人群拿出手機來拍攝,不少人認(rèn)出了這是前陣子因為找了個比自己小了二十幾歲的老公而一整天登在南城新聞榜上的成安蘭。
第二天,南城成氏企業(yè)總裁和副總剛結(jié)婚不久,就在公共場合大打出手而登上頭條,網(wǎng)友們紛紛侃侃而談,嘲諷隨之而來,令成氏股價下跌嚴(yán)重,不少客戶取消合作,甚至有踩上一腳的對家公司。
這后面,推波助瀾的豈止是網(wǎng)絡(luò)。
陳偉坐在前往機場的車?yán)?,捏著手機眉眼帶笑,對前方開車的助理說:“這還不夠,去跟下面人說一聲,再搞得‘隆重’一些,成氏這次怕是要完咯,怪就怪那老太太自己惹了個祖宗”
“好的,陳總”小助理應(yīng)一聲,隨即跟陳偉聊起天來:“您說三少看起來還挺和善的,就是冷漠了些,怎么一出手就要搞垮別人啊”
“和善?”陳偉搖頭驚訝,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形容詞。
他跟三少接觸的時間其實僅僅幾次而已,但他聽到的傳聞和親眼看見過的場面,陳偉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京都旌三少正如傳聞一樣精明睿智,手段決絕果斷,毫不留情,而他的脾氣,和善?這位祖宗跟和善二字根本搭不上邊,在去軍營之前,他桀驁不馴,任性驕躁,當(dāng)過軍人再次回到京都,那就是剛毅冷漠,清冷如月中帶著一股冷厲之氣。
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京都旌三少還是那個絲毫不能惹的旌三少,惹上他,就該為自己祈禱了。
“陳總,我說的不對嗎?三少平時看起來是挺和善的啊”小助理不明所以。
陳偉問他:“有沒有聽過京都的一句傳句”
“什么傳句???”
“寧惹城中千萬人,不惹京都旌三少”
只這一句話,小助理像是被震撼到了,閉緊嘴巴不再言語,陳偉嗤笑,沒出息,這就被嚇到了?全然忘了自己當(dāng)時聽見時的那種由內(nèi)而外的恐懼感。
…
宿城。
旌年送又梨回家,快要到家門前,又梨有說不出的窘迫和自卑,深處還懷著沉沉浮浮的期待,可看他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樣子,心下又開始低落。
旌年看著她低落垂下的小腦袋,明明剛才還神采奕奕的。
走到一棟破舊平房面前,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指著平房,假裝淡然,但那雙明眸偷偷瞟著他臉上的表情,說:“這是我家……”
一下子,旌年仿佛明白了什么,小姑娘的自尊心上來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抬手,給了又梨一個爆栗。
“嗷”又梨吃痛,捂住額頭,皺眉抬眸看他。
“你心底里亂想什么?”
“我亂想什么能讓你知道嗎?”
“還敢頂嘴?”旌年語氣故作嚴(yán)肅。
又梨立馬乖巧,放下手,輕輕嘟囔:“不敢了”
但這一打岔,又梨的低落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反正她也沒想瞞著他什么,本來兩個人的差距就天壤之別,再怎么遮掩也無濟于事,至于能不能想起六年前的事……
又梨抬眸看了眼旌年,雙眸澄明,似是發(fā)著光,晶亮晶亮的,旌年不明所以的疑惑回看她,又梨一笑,又低下了頭。
有什么關(guān)系呢?記不記得起來,都沒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