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傍晚的城市,繁華而喧囂。過街天橋上,一個失魂落魄的年輕人站在欄桿旁邊,望著橋下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流,心里充滿絕望。他想,只要抓住欄桿,往上一跨,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他甚至想象自己跳下去以后的情形,自己像一個口袋落到地上,幾乎沒有反彈。司機(jī)看到有人從橋下掉下來,一定嚇壞了。接著一定是交通擁堵,眾人圍觀,紛紛掏出手機(jī),同時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甚至成為當(dāng)天手機(jī)的熱門話題。
他想到,跳之前要看一下橋下,不能砸到其他人或者車輛。自己就要死了,不能拉個墊背的。人家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憑什么就跟自己一起陪葬。
就算把人家的汽車砸壞也不行,且不說修車花錢,車上砸死個人,以后這個車還能要嗎,還怎么開呀。
他抓住欄桿,往下一看,天橋很高,橋下車流穿梭,讓人眼暈。心里又開始害怕,怕自己跳下去以后沒摔死卻成了殘疾,怕自己尋了短見同學(xué)同事同鄉(xiāng)會怎么看,更怕自己出了事家人親人怎么能夠承受。
這就是趙大山,即使絕望無助,仍然瞻前顧后。即使要跟這個世界一刀兩斷,仍然優(yōu)柔寡斷。
心底柔軟,內(nèi)心善良。一個窮人,一個好人,僅此而已。
大山想不開是因為貧窮,不,是因為貧和窮。貧和窮不是一個概念,貧是沒錢,窮是沒出路、沒希望??床坏揭唤z光亮。所有的門都緊閉著,所有的路都不通,太陽落下不會升起,黑夜之后還是黑夜。
很多人指責(zé)窮人沒志氣,指責(zé)自殺的人不敢面對人生,他們沒想過:如果一個人經(jīng)過萬般努力,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擺脫困境,未來又看不到任何希望,靠什么繼續(xù)活下去?
天橋上有一對情侶走過來,興奮地說著什么,不時發(fā)出笑聲。在自己要死的時候,世界上還有人這么高興。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是覺得他們吵鬧?!笔前?,別人的悲歡跟自己無關(guān),自己的悲歡別人何嘗關(guān)心。
人生的路呀,為什么越走越窄。
他緩慢而堅決地跨上了橋欄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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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山
有些人寫作是為了掙錢,有些人寫作是為了好玩,有些人寫作是為了賣弄,有些人寫作是出于無聊。我寫這個故事,只是因為不得不寫,不吐不快。我愿意跟你分享我的故事,多一個人分享,在這個世界上就少一個人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