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湯森沛年輕的時候,在縣里縣外,可以說是風光十足,才氣橫溢,只可惜為人傲慢,當時人人都覺得其極有機會考中進士,只是他因為一些事,得罪了某個大人物,東躲XZ,后來機緣巧合下才當了師爺?!?p> “而那位大人物,便是我承家的貴人,是我承家能夠重新發(fā)跡的依靠,若是在前些年,承家發(fā)展得順風順水,縣令大人和湯森沛可沒這膽量想著陷害我承家,只是今年那位大人物受到了打壓,盡管本身地位無大礙,但估計也無精力出手管咱們的事了,這也讓那些人起了心思?!背惺⒊谅暤馈?p> “沒想到還有這回事?!背刑煸粲兴迹闶敲靼琢?,難怪那陳家會暗地與自己串通。
承天元此前很少與父親大人有這樣的獨處,現(xiàn)如今聽著父親大人的言語,勝過這些年所得。
“只是父親,按您這么說,咱承家依靠貴人發(fā)家,現(xiàn)如今那位貴人自身難保,而承家又被盯上,樹大招風,招惹到縣令大人和湯森沛,可承家并不是一個好啃的骨頭啊。”承天元倒著茶水,皺眉道。
“天元,你想的方向是對的,只是你思考的不夠深入,若是只依靠縣令大人和湯森沛,兩個人也會有所顧忌咱承家背后的貴人,定是有人指使?!背惺⑤p飲一口,咳嗽一聲,說道。
“會不會是意圖扳倒那貴人的勢力所指使的?”承天元小心翼翼地道。
“極有可能....我承家每年所孝敬給那位貴人的金銀珠寶可不少,想必那些勢力,打算斬掉他在外的羽毛,承家便是其中之一?!?p> “這些天你要多多注意,多上點心,若實在不行,暫且關掉在外的商鋪,先保住承家家業(yè)?!背惺⑤p聲說道。
說罷,便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閃爍的火光,火光映射在其臉上,一臉的老態(tài),其中滋味難以言明。
“是,天元明白。”承天元重重的點點頭道,隨后起身關掉窗戶,便告辭離去。
承盛嘆了口氣,繼續(xù)揮筆,沒過多久,寫完信件。
“出來吧?!?p> 書房后出現(xiàn)一道黑影,畢恭畢敬地彎腰。
“屬下在?!?p> “將這封信件,交與裴公,切記速度要快。”承盛沉聲道。
“屬下明白。”身形一閃,從后窗離去。
走出門外,他深吸了一口氣,里頭氣氛很是沉悶,沉悶的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父親大人一直都是沉著自信的姿態(tài),如今卻出現(xiàn)疲憊的神態(tài),這樣的承盛,他從來沒有見過,看來承家真是陷入困境了。
承家的發(fā)跡歷史,他自然是知道的,祖父還在的時候,天天都會在耳邊說起。
承家老祖與那位貴人的老祖是極好的拜把子兄弟。
后來,一個從商一個從官,承家出錢出力,幫助對方穩(wěn)住位置,保持著聯(lián)系。
直到后面承家沒落了,才少了聯(lián)系,之后因為那位貴人記起了承家的好,這才又重新崛起。
雖說民不與官斗,斗也斗不過。
不過承天元也并沒有想著就此放棄,就不算不只那文縣令和湯師爺,可這里不是什么所謂的大都,是龍是虎也得給我盤著。
他連忙找來楊新中,交代事宜,讓他從明天開始便與吳伯一同看管好在外的商鋪。
若是其他縣甚至更遠的一些生意,遭受打壓,實在不行,先關閉店鋪,收攏資金,暫且放在關系密切的云龍銀莊。
他交代完事情,便讓小楊退去。
現(xiàn)如今承家很是被動,原本私底下交好的陳家,哪怕現(xiàn)在可能不會馬上動手,但也不會提供幫助,求人不如求己。
承天元靜靜地坐在屋內(nèi),閉著眼睛,食指有規(guī)律的敲著桌子,這是他每次思考都會做的動作。
這同安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可不只有文縣令和湯師爺,這兩人本就是捆綁在一起的勢力。
突然,承天元眼神一亮,停下了敲桌的手,他想到了一個人。
他記得縣里有個人,與文縣令極為不對付,那人年輕時候與文縣令原是同窗好友,只是后來聽說二人同時看上一個美人,文縣令奪得了美人的芳心,兩人便反目成仇,只是其中細節(jié)不甚了解。
這人便是副縣長康遠明,這倆人相當不對付,他眼饞縣令這個位置很久了。
而且康遠明的侄子,考中進士,才華橫溢,如今被皇上身邊的紅人收入門下,仕途之路順暢無比。
只可惜此前文縣令已經(jīng)扎根同安縣多年,康遠明遠不是文縣令的對手,也只能安心的當個副縣長。
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承家倒可以嘗試將籌碼壓在康遠明身上,施以驅(qū)虎吞狼之計,以達到壓制文縣令以及湯師爺?shù)哪康?,只是最終扳倒二人,而康遠明極有可能會成為另一個文縣令,但現(xiàn)在顧不了這么多了。
而且動作不再快些,可能讓康遠明有些發(fā)覺其中的蹊蹺,那承家暫時依附于康家的想法,只能打消了。
當然了,這些事情,還是得找個時間與父親大人交底,不然貿(mào)然行事的話,導致父親大人的打算,斷了承家往下發(fā)展的延續(xù),便得不償失了。
承天元慢慢的細分著其中的利害關系,隨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桌上的蠟燭忽閃忽閃,涼風吹過,有些發(fā)冷,低頭吹散了火光,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位,倒頭就睡。
翌日,承天元早早的便起來了,受著旁邊丫鬟的服侍,穿著略顯繁瑣的衣服。
從起身到現(xiàn)在,他就一直皺著眉,心事不斷。
旁邊的小翠與其它丫鬟,發(fā)現(xiàn)自家公子心情不大好,動作都不敢太大,比以往輕柔不少。
承天元也是奇怪于自家丫鬟怎地不同以往那樣的活潑,打趣說道:“小翠,湉玉,紅棗,怎地你們今天半句話都不說,是不是府中有誰在背地里饒舌?”
“公子,那可沒有,只是你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們也不好打擾呀?!奔t棗低聲細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