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林主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之前寫的所有手稿都整理出來。粗略地瀏覽一遍后林主蘇發(fā)現(xiàn)里面記的內(nèi)容都算完整,不過仍然還有一些細節(jié)沒有被詳細地描寫出來。
為了能盡快整理完成林主蘇連夜趕工。核對內(nèi)容、修改細節(jié)、添加新的記錄,一直到凌晨三點多才基本完成。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后林主蘇又忙著增加一些細節(jié)進去。就這樣接連改了兩天終于把所有的內(nèi)容全部填補完整。之后他將手稿記錄的內(nèi)容掃描成文件發(fā)給他們?nèi)齻€。
晚上,林主蘇吃完晚餐后便獨自一人坐在大廳看電視,感受著很久沒有過的輕松和悠閑。十點多的時候林主蘇收到他們的信息,他們已經(jīng)看完了手稿的所有內(nèi)容,并且約了第二天早上見面。
第二天林主蘇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出發(fā)。他還是習慣走路去方姚文家,而且他也想要好好地觀察一下周圍的變化。不過他的腳步還是比起之前要急促很多,因為他想要早點出現(xiàn)在方姚文家。這種壓力來源于林樣昨晚發(fā)的那條消息:“我發(fā)現(xiàn)了你一些錯誤的地方?!?p> 這一次他們沒有進去里面的房間,而是直接在大廳開始了討論。
方姚文一邊泡茶一邊問道。
“你一直提到‘指引’,但是我們這次回去為什么沒有見過你去研究這個問題?還有,你是否有想過把那個奇怪的黑暗空間和這個‘指引’聯(lián)系在一起?”
“這個指引的問題我也一直很疑惑,我覺得它是‘虛’的而非‘實’的。所以如果要去弄清楚一個實際上可能不存在的東西并不是很容易,更別說有什么對應(yīng)的行動了。關(guān)于‘指引’,完全可以說是我感覺上的存在,我除了在不經(jīng)意間感受到它之外,似乎對它沒有更深刻的了解。”
林主蘇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說。
“另一個問題,那個空間一開始給我的感覺是不實際存在的,所以我也有那么一刻將它和這個“指引”聯(lián)系在一起。但是隨著后來對這個空間的多次研究,我慢慢覺得這兩者完全沒有聯(lián)系。這個空間是物理上,雖然里面的東西怪異奇形,但是那些東西從認知上還是‘眼見為實’的,這就和‘感覺’上存在的東西毫無關(guān)系了。”
聽完,方姚文只是點點頭,沒有再繼續(xù)說什么。
李超風看了一眼方姚文,問了一個他自己經(jīng)歷過的問題。
“我看了你回小學的那段記錄,你說坐在下操場的樓梯那里能聽到學生在回答問題,這點讓我有些詫異。幾個星期前我們在學校也做過一樣的事情:我們從陳教授住的賓館回到學校,當時還沒放學,我們幾個在操場那里坐著。那個時候我就注意過一樓教室里面的情況。坐在樓梯處根本聽不見教室里面的聲音,甚至可以說連一丁點聲音都傳不過來。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比別人要敏感很多,我不能說你聽力很好,因為這已經(jīng)超出聽力的范圍了?!?p> “你說的‘聽到學生在回答問題’這件事情我倒是沒怎么注意,不過之前去阿文家那次的事情我倒是念念不忘。”林主蘇說。
“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覺得你可能擁有某種能力,可以影響人的大腦讓人失去意識。而這種能力跟你能聽到很遠處學生讀課文是同一種能力。”李超風說道。
“我能聽到遠處學生讀課文這個問題,可能相對于其他人來說是敏感了一些,對于一些細微的東西能感受得更深刻。而且如果黑暗空間真的是宇宙中的某一處,那我很可能真的是在視覺上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那么聽覺上擁有類似的能力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我還是覺得影響和聽覺這兩者是沒有關(guān)系的?!绷种魈K回答道。
林樣則比較在意時間和空間方面的問題,他提出了一件已經(jīng)被忽視了的事情。
“我看了你上面寫的幾件事情,我專門標記了出來。你在提到第一次回到過去的時候,記錄的是‘坐在球室門前’的,而且天還是黑的,時間上的描寫則是在‘早晨六點多鐘’。我很好奇你有哪一次,在讀小學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鐘在球室門口坐著的,你自己有印象嗎?不然你第一次回去那次是什么情況?”
這個問題林主蘇沒有立即回答,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一些情形:第一次回去大約是早晨五六點的時候,當時自己確實是坐在球室門口。這兩件事情單獨拿出來討論都沒什么問題,但是一旦聯(lián)系在一起就立馬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按照推論,這兩件事情剛好是互相沖突的。
沉默了很久,林主蘇才慢慢開口:
“你們怎么看?”沒法回答,林主蘇只能詢問他們的意見。
“最簡單的想法就是空間也是可以操控的,只是我們還不知道具體的方法?!狈揭ξ幕卮?。
“現(xiàn)在可能就只有這個解釋,但是問題不出在這里。問題是如果空間真的是可以操控的,那不就意味著那不是我們的過去了嗎?”林主蘇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或者有另一種解釋,引用我們之前說的那個‘樹’的模型。我們還是來到了樹干的分支,但是這個分支在某些地方發(fā)生了變異,這根樹枝受到了我們的‘輻射’,從而使它產(chǎn)生了一些變異?!崩畛L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意味著什么?如果我們可以操控空間,那之前回去的那個過去就很可能不是我們的過去,它只是跟我們的過去長得差不多而已,我們?nèi)サ揭粋€跟我們極其相似的過去,那這個過去是誰的過去?這個過去是哪里?真的是我們這個時空的過去嗎?還有,阿蘇可以坐在球室門口,那某些本來應(yīng)該活著的人就可能因為疾病早已躺在棺材里面了。”林樣說。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假定這個過去是我們的過去,只不過我們改變了它的一些事實;如果我們真的可以改變過去,那么,還記得之前說的嗎,‘過去不會影響現(xiàn)在’和‘我們不能再次回到我們?nèi)ミ^的那個過去’這兩個結(jié)論是不是還站得住腳?”方姚文說道。
再沒有人說話了,大家都很安靜,或許不知道說什么,或許正在思考。
“我想什么都是錯誤的還不如當成什么都沒有?!狈揭ξ恼f。
“那我們后續(xù)的討論也沒什么用了。”林樣說道。
“而且,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有的是時間’的人了?!崩畛L看了看林主蘇。
房間又重新回到了安靜的狀態(tài),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第一次回去或許是因為魯莽,或許是因為無知。但是有了這一次經(jīng)歷,和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的問題之后這種無知導致他們再也不敢魯莽下去了,因為他們接下來的每一步可能都存在著致命的危險。所有人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興奮,反而多了幾分沉穩(wěn)。
但是這種沉穩(wěn)實際上還是一種恐懼。
林主蘇回想起了第一次回到過去坐在球室門口的那種不知所措,又回想起聽到林樣摔下樓后的驚慌失措。
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十二點了?,F(xiàn)在的時間不是過去,他們隨時都可以聯(lián)系,而林主蘇也開始考慮起了之前陳實跟他說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