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頂層的平面蒙著一層模糊的乳白色,米粒都沉在了碗底,林主蘇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這一動靜立馬便攪渾了一整碗湯。盯著渾濁的液面,林主蘇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所有的思緒都是一片混亂。
林主蘇終于開口喊了一聲:“媽媽~”,聲音又長又足,跑遍整個空間。
“怎么了?”蘇媽媽應(yīng)聲。
“今天是,什么時間啊?”林主蘇故意裝得有些奶聲奶氣。
“今天,23號啊,怎么問這個?”
“不是這意思,就是……”林主蘇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似乎想起點什么。
撇下早餐,林主蘇快速地跑到大廳茶幾旁邊的石桌上,按了按平板。
屏幕亮起,浮現(xiàn)出一行數(shù)字:2033-02-23 08:15:20。
林主蘇吸了一口氣,2033年,現(xiàn)在是十年前。一切都是這么真實。
林主蘇繼續(xù)吃著早餐,腦海中卻開始思索著一個致命的問題:上一次自己八成是摔死的,所以才從夢境里醒了過來,難不成自己要再嘗試一遍嗎?他生怕自己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只不過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導(dǎo)致異想天開,那他的自殺的行為就只配稱為愚蠢的沖動了。
林主蘇的思維又開始混亂了起來,直到聽到蘇媽媽開始跟誰打起了電話。
“一定是大姨?!绷种魈K毫不猶豫地想?!凹偃缃裉焓侵苣┑脑挕!?p> 林主蘇回憶起以前的種種情形,每周的這個時間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吃完飯林主蘇就立馬走回房間。他在書堆里翻了翻,挑出了一本數(shù)學(xué)課本。少間,蘇媽媽拎了點什么東西走到門口。林主蘇靜靜等待著,聽著。
木門發(fā)出了吱吱的聲音?!斑旬敗!遍T打開后就立馬被關(guān)上,并且伴隨著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曇暨h去。林主蘇嗖的一聲飛奔進書房打開電腦。熟悉的畫面不斷地播放,一幀接著一幀,每一個畫面都是那么地不流暢。緊接著電腦的開機畫面出現(xiàn)了,還是十年前那個N2系統(tǒng),還是要求輸入密碼。
林主蘇摸了摸鍵盤,每一個按鍵都非常柔軟,那種往日的觸感彷佛能穿透心靈。
林主蘇開始輸入密碼:“……”
果然跟預(yù)想的一樣,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雜亂的桌面。接著林主蘇打開了網(wǎng)頁,試圖找點什么。他在心中默默地羅列每一步的思路,很快他就找到并且下載完所有需要的資料。打開軟件,林主蘇嫻熟地用“未來”的方式去建立一個工程,拉了一個標簽和一個按鈕,寫了一個簡單的點擊事件讓標簽顯示文字,最后運行了這幾行簡單代碼編寫的工程。
果然,標簽控件上繪制出了既定的文字,一切都非常順利地按照林主蘇所猜想的那樣進行著。此時林主蘇早已消除了一大半的疑慮。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讓他感到困惑,沒有人知道他會在這個時間上停留多久。
順手關(guān)閉電腦后林主蘇便走回房間。他坐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去死。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但是這次卻又不同于之前。盡管如此,在一切都尚未明朗之前林主蘇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主蘇對焦到擺在眼前藍色書桌上的一個玻璃杯。幾秒鐘后林主蘇立馬控制自己的視線離開書桌。此時的他腦海中出現(xiàn)了“玻璃杯易碎”的想法,他竟然開始害怕再盯著杯子看,杯子就會因為腦海中出現(xiàn)的想法而破碎。轉(zhuǎn)頭看向一邊的同時連林主蘇自己都覺得可笑,林主蘇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可笑和幼稚。
往后倒躺在床上,現(xiàn)實世界倒影在白色的天花板上:周圍很安靜,蘇姐姐在自己房間里,大廳桌子擺放著游戲機底座,顯示器靠在它旁邊。房間里面,林主蘇正在躺在床上睡覺,蓋著毛毯。
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周圍還是很安靜,林主蘇還是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只是很快他便感覺到一股壓力。林主蘇挪了挪身子,周圍的溫度好像提升了不少,而且這種柔軟的肌膚感并不稀有。空氣擦過額頭,卻又是一種許久未見的干燥。
林主蘇倏地睜開眼睛,周圍的家具換了色調(diào),擺設(shè)也略顯雜亂。林主蘇還是不確定,他伸出手抓住了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手機,抬手腕的同時屏幕亮了,界面上的鎖頭隨著手機抖動了一下,鎖頭下方顯示著:23:26。林主蘇又滑了滑界面,日歷跳了出來,最上方顯示著2044年。
突如其來地返回現(xiàn)實世界讓林主蘇沒法再繼續(xù)睡下去,因為他還是對自己的大腦存疑,他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大腦呈現(xiàn)給他的詭計。不斷翻看著手機,又多次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再三確認無誤后林主蘇開始慌了,慌亂中又帶有一點點理智,他似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又不斷地懷疑自己。
林主蘇開始回憶整個過程,似乎一切都是圍繞某個核心的東西。他跑到大廳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上即將消逝的想法:“意念,指引,潛意識”。想到這些林主蘇開始回憶今天一整天每個時間段所發(fā)生事情。
早上六點二十分起床,七點半出門去樓下吃早餐,八點鐘坐地鐵到公司,投入到一行行的代碼里面。這個過程一直持續(xù)到晚上,除了午飯時間外,其余時間林主蘇都是在“寫代碼,啟動服務(wù)器,調(diào)試,關(guān)閉服務(wù)器運行,修改,啟動服務(wù)器,調(diào)試”這個過程中循環(huán),一直到晚上九點多他終于決定放棄這該死的問題。下班回家的過程中林主蘇掏出手機翻了翻群聊。方姚文發(fā)了幾張照片,都是關(guān)于他家那只貓的;李超風(fēng)還是跟以往一樣轉(zhuǎn)發(fā)了幾條有趣的新聞和游戲資訊;林樣則一整天都在潛水,直到下班時間才發(fā)了一張圖片,顯示他正在“老地方”。看完所有的消息后林主蘇就一直閉眼休息,幾個站后他就到家了。
思緒回到桌面上。林主蘇盯著白紙開始拿起筆敲擊桌面,每敲一下便撣去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畫面。所有的畫面中唯一相關(guān)的就是林樣提到的“老地方”。那里離方姚文家很近,下樓拐進一條街就到了。林主蘇沉思很久,發(fā)現(xiàn)干想并不能帶給他什么有用的結(jié)論,于是他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躺回床上閉上眼睛,林主蘇開始重現(xiàn)剛才那種閉眼的感覺,再稍微加點自己的意念進去??墒沁@一次不管怎么閉眼,他睜開眼睛看到的都還是一樣的場景。林主蘇又開始回想所有細節(jié),在無數(shù)次嘗試之后某個畫面緩緩地浮現(xiàn)了出來,他立即抓住這種感覺,閉上眼睛回憶小學(xué)六年級的某個場景。
那一次林主蘇和他們?nèi)齻€去球室打球,由于打得起勁竟完全沒有聽到球室外面的上課鈴聲。直到快兩點鐘的時候方姚文瞄了一眼球室外面,接著便大聲嚷嚷著遲到了。這時候他們幾個才趕忙抓上書包往樓梯跑去。
回憶完過去的一個場景后林主蘇開始集中精神,并且告訴自己準備去一趟小學(xué)六年級,時間大概是上課前二十分鐘左右,地點就在球室門口。一片黑暗過后林主蘇大腦中的各種內(nèi)容開始混合在一起:一個個熟悉的場景、一張張數(shù)字組成的圖片、一張張出場人物的臉龐,所有的這些都是以一幀幀的畫面閃現(xiàn)而過又來回播放,最終融合在一起。
稍等了片刻林主蘇慢慢睜開眼睛,從瞇著的縫中悄悄觀察。接著他在一瞬間撐開了眼睛,狠狠地掃了一眼周圍。環(huán)境果然都變了,還是熟悉的藍色桌子和書櫥,還是那個靠著床的衣柜。
林主蘇轉(zhuǎn)頭便立馬看到了半掩著的門,他順勢翻滾下床,一路跑去大廳按下電話,電話上顯示著:2033-09-13 06:05:22。興奮之余林主蘇又跑回房間試著再睡過去。
再一次醒來是被外面“哐哐哐”的聲音吵醒。林主蘇慢悠悠地起床走到外面。時間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多了,蘇媽媽正拿著巨大的鐵盆裝著什么,廚房桌子上放了很多水果。林主蘇一邊盯著廚房看一邊偷偷走到獨椅旁邊,拿起聽筒撥打了一個電話。這是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雖然距離上一次撥打已經(jīng)時隔十幾年了,但是林主蘇還是能靠著熟悉的手法觸摸每一處的數(shù)字。
在電話還沒有接通之前林主蘇開始整理思緒。雖然他和方姚文很熟,可是很多話題還有說話的方式都不同于那個真實的時間。再加上林主蘇也不確定一些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還有兩人即將談?wù)摰脑掝}是發(fā)生在九月十三日之后還是之前。
盯著電視熒屏上反射出來的窗外建筑,一格格窗戶播放著紅磚墻和行駛而過的汽車,這些讓林主蘇想起了點什么,恰好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
“喂,阿文?”林主蘇先開口了。
“嗯?別別,有什么事情說吧,別這么客氣。”
“怎么沒出去玩?”這時候林主蘇才意識到他當時還是只叫方姚文的全名。
“沒,有什么事情趕緊說?!?p> “就是,你,記不記得以前放在我家那個,白紅相間的機器人,那部動漫叫什么名字?”林主蘇嘗試問點他不知道的東西。
“你是說高達?”
“對,那部動漫叫什么。”
“之前你來我家看的是‘紅色彗星’那一部,不過你說的那個是‘00’里面的吧?!?p> “那你之前放我這里那個是什么名字?”
“那只是德天使。”
“好知道了,沒事了?!?p> “你就問這個?”
還沒回應(yīng)林主蘇就急忙把電話掛斷了,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回復(fù)。
方姚文曾經(jīng)買了一個高達模型,但是文媽媽卻明令禁止他玩。因此他只能假言這個高達是林主蘇的。之后方姚文決定暫時把這個高達放在林主蘇家,只不過這一放就再沒拿回去了。自從林主蘇把模型放在書桌上面的玻璃窗里面后這個模型就不知道被遺棄了多久,一直到搬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林主蘇完全沒看過這個動漫,也沒了解過高達,這個高達正好給了林主蘇一個測試的機會。他認為自己不可能將一些不知道的準確信息編織進夢境里。
林主蘇跑進房間打開了玻璃窗,他甚至不需要移動視線,那個高達果然安靜地被陳列在那里。林主蘇溜進書房打開電腦,上網(wǎng)查了查“高達00”這部動漫,并且進入圖片頁查看。他仔細地盯著一張張圖片,當滾動到第七張圖片的時候林主蘇緊急地剎住了鼠標,里面的那個高達就跟他手上的模型一模一樣。他又輸入了“德天使”幾個字進行搜索,這次展示出來的圖片就全部都是這個高達的動漫截圖,正好就是他手上這只模型。
從書房出來,林主蘇一直盯著這個模型看。雖然他還沒有真正地將時間和地點精準定位,但他至少證明了回去所見到的和所感受到的并不是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并且發(fā)生在他周圍的一切也是真實的,不是虛構(gòu)的。這確實是屬于他的過去。
“周圍很安靜,大姐在自己房間里,大廳桌子上擺放著游戲機底座,顯示器靠著它,旁邊擺著一本書,還有一本工作的筆記。我正在床上睡覺,蓋著毛毯,閉著眼睛?!?p> 林主蘇幾乎是仰臥起坐般的起身再接一個右翻滾,穿上鞋抓上手機就跑到大廳,按下電腦電源開關(guān)的同時解鎖手機,并且往群里發(fā)了條消息。
“阿文,你還記得那個放在我家里白色帶點紅色的高達叫什么嗎?”
“放在你家?”方姚文很快就回復(fù)了,他們毫無疑問都是夜貓。
“你以前說暫時放在我家里,但是后來又說不要了的那個。”林主蘇急切地敲擊著文字。
“忘了,好像確實有放一個在你家?!?p> “是什么名字啊?!?p> “不記得了,那是小學(xué)時候看的吧,你查一下高達00重置版吧。”
林主蘇沒再回復(fù),他輸入了電腦的密碼后直接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德天使”。屏幕上顯示的正是熟悉的模型,而且圖片比起之前看到的要清晰很多。這次的圖片更多是網(wǎng)友自己拍的模型,而不是動漫里面截取出來的圖片。
林主蘇盯著空白處看了很久,墻壁似乎沒有平日里那么泛白了。一會他轉(zhuǎn)頭往左下角看去,相鄰的門緊閉著,亮光從門縫底下流出來,這說明蘇姐姐還沒睡。林主蘇快速起身往那邊走過去,敲了敲門。
一聲哀嘆后門打開了,只不過看到的是一個呈現(xiàn)奇怪姿勢的女生。蘇姐姐趴在上鋪,伸著手勉強能夠到門把。
“干嘛?”
“你在干嘛,還沒睡?”
“準備啊,玩會手機就睡了?!碧K姐姐一邊說著一邊躺回去。
“你今晚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或者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沒有吧。怎么了?”
“完全沒有跟其它時候不一樣的地方嗎,奇怪的事情,或者什么的?”林主蘇堅持問道。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可能不只是發(fā)生在他一個人身上?;蛟S他并沒有回到過去的能力,只是在這棟建筑樓頂出現(xiàn)了一個時空洞,他的過去被不斷地填充進大腦,從而使他產(chǎn)生了奇怪的幻覺。
“沒有什么感覺啊?!碧K姐姐懶洋洋地回答。
“行吧,沒事了。你今晚怎么這么早睡?”以林主蘇對大姐的了解,她這么早睡必定存在原因。
“我剛剛在寫文案,好幾次差點睡過去。”
“寫文案寫到差點睡過去?”雖然對于蘇姐姐來說可能只是困到在電腦前打瞌睡,但對林主蘇來說總感覺捕捉到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息。
“這也能算?你要這么說我今晚其實也沒覺得多困,但是文案寫不到一半就睡過去幾次?!?p> “那你做夢沒?有沒有做夢剛才?”林主蘇急切地問道。
“沒有,才一兩分鐘,哪那么快睡過去還能做個夢?!?p> “你確定你沒做夢?就只是睡過去了?”
“是啊,醒來我就繼續(xù)寫,后面又睡過去幾次。我感覺是不是感冒了,不然就是要猝死的征兆。所以覺得還是早點睡比較好,就爬上床了。”
雖然沒法確定,但是林主蘇還是覺得蘇姐姐也受到了影響,只是蘇姐姐堅持沒有做夢這點讓林主蘇無法理解。如果他的夢這么清晰,那蘇姐姐絕對不可能會不記得自己做了夢。
回到房間,林主蘇心里只想著今晚能快點過去。他準備等明晚再嘗試一遍,如果到時候他還是能回到過去,那么事情可能就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簡單了。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來的。房間的窗簾都拉上了,一片黑暗之中林主蘇只能勉強辨別出眼前有一堵墻。他昏昏沉沉地爬起來,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失去力氣了。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先去刷牙洗臉,之后便沉沉地坐在軟沙發(fā)上。隨著視線的移動林主蘇望了一眼外面,發(fā)現(xiàn)陽臺外一點陽光都得不到施舍,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看看時間:五點四十分。
這時候林主蘇才想起鬧鐘還沒響。
林主蘇喝了幾口水,之后起身換好衣服,順便把鬧鐘關(guān)掉。
雖然這個時間很早,可是離小區(qū)大門一段距離的地方還是能看到蒸汽不斷地從旁邊厚厚的門柱飄過來,就像規(guī)劃好路線一樣飄到林主蘇面前。賣腸粉的阿姨總是會這么早開門,盡管這時間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腸粉店就在出小區(qū)大門的左手邊,林主蘇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并要了一份腸粉。等待的時間他看了看周圍,又望了望天空。白云還是像往常一樣懶懶散散地四處分布,但是靠近他視線范圍內(nèi)的卻似乎有意圖般地纏繞在周圍。
白云蓋住林主蘇的眼睛,阻斷了他透過天空觀察時空洞的想法。天空除了黑暗中帶一點點亮光之外便沒有任何異常了。旁邊的商鋪都還沒開門,店門口沾染著些許灰塵;路邊停了幾輛車,盡管處在斜坡的中間位置也仍舊穩(wěn)當?shù)毓潭ㄔ趦蛇叀V車€是跟往常一樣,至少從表面上沒有看出什么異常。
林主蘇鼓起勇氣問了問賣腸粉的阿姨,從昨天早上到晚上收攤的這段時間是否有什么有趣或者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作為第一個顧客,阿姨總是有時間可以跟他仔細談?wù)撝苓叺拈e雜事。
賣腸粉的阿姨忙碌著,皺了皺眉,搖了搖頭。
“每天都是一樣的,哪里會有什么不一樣,就是人多人少而已。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么完全沒注意,要么是印象很深刻?!?p> 阿姨回答得很肯定,似乎沒有更改的余地。但是林主蘇還是不愿放棄地向阿姨提出各種問題,例如“天色有沒有什么不同”、“有沒有什么聲音”等等??墒堑玫降幕卮鸲际牵骸案綍r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p> 漸漸地,吃早餐的人越來越多,林主蘇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吃完早餐之后林主蘇沒有立即離開,他在那里坐了一會,看著來往的客人蠢蠢欲動。這時候的天色說不上是明亮還是陰暗,但是總可以看出黑色的云朵正在慢慢吞噬著整片天空,無奈之下林主蘇只得折返回家。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就沒有背上背包,因為他早已決定不去公司了,他需要時間去好好回憶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林主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記下來,他希望能在反復(fù)翻看記錄內(nèi)容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些之前沒發(fā)覺的特殊之處。另外,從昨晚的事情發(fā)生之后他就一直在擔(dān)憂著安全問題。因此他希望未來的某一天如果自己出現(xiàn)了意外,還能有人可以看到這本記事本。這或許會是一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
很快,林主蘇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記錄完畢。接著他打開電腦,希望網(wǎng)絡(luò)能給他一點有用的信息,可是他卻連從哪里入手都不知道,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甚至不知道如何描述它。唯一的辦法只有依靠關(guān)鍵字,應(yīng)用搜索引擎的模糊查詢了??墒橇种魈K發(fā)現(xiàn)只要是涉及到“夢”這個關(guān)鍵詞,所有的一切結(jié)果就都是虛幻的,跟他的“真實”相違背。于是林主蘇又將關(guān)鍵字修改為:“真實回到過去”,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答案都只指向了兩個方向,一個是對于物理時空上回到過去的探討和研究;另一個則是尋求回到過去方法的網(wǎng)友們發(fā)起的提問。然而這兩種結(jié)果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只有通過物理的方法,利用科技,結(jié)合時空才能讓人回到過去。
林主蘇停了下來,開始反復(fù)翻看手稿??墒撬紒硐肴?,仍然沒有在昨晚的幾次來回中發(fā)現(xiàn)跟現(xiàn)實物理相關(guān)的東西,沒有時光機、沒有蟲洞、也沒有看到外星人。這個結(jié)果讓他覺得好笑,如果跟現(xiàn)實物理沒有關(guān)系,那他本來就不應(yīng)該依靠互聯(lián)網(wǎng)來獲取答案,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已經(jīng)超出科學(xué)的范疇了??墒橇种魈K還是不死心,畢竟網(wǎng)絡(luò)是他目前唯一能尋求的幫手了。他又繼續(xù)嘗試了很多不同的方向,但最后希望還是落空了,他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其它幫助,連一點點相關(guān)的信息都沒有。
更令人難受的是林主蘇堅信別人如果聽聞了這件事情必定只會給予冷譏熱嘲。
窗外終于開始下起了暴雨,一切雖然早有預(yù)兆卻還是讓人覺得突然。陽臺的衣服左右閃避卻還是逃不過被打濕的命運。盡管如此狂風(fēng)暴雨的聲音始終無法鉆進大廳,林主蘇還是一樣很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盯著筆記看。
就這樣,林主蘇在家里窩了一天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不斷地翻看自己的筆記,也時不時想起點什么便上網(wǎng)查,最后奔潰的心理驅(qū)使著他開始考慮去找心理醫(yī)生?;蛟S醫(yī)生可以告訴他這是一種病,之后對他進行一番心理疏導(dǎo),再給他開點藥,吃完睡一覺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