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遙的喃喃自語,惹得盼兒掩嘴一笑。
柳桑最先沒忍住,輕笑一聲,向她看來,神色揶揄,道,“阿昭,你的人來這一出,是幾個意思?難道要與我搶媳婦嗎?”
楚昭早就知曉她的脾性,聞言連眼也不睜,端得是巍然屹立。
謝遙忙道,“不不不……”
“你看,她還急了?!?p> 盼兒急忙拉她,道,“遙遙,你莫要與他斗嘴,他這人,就是這樣,嘴皮子壞得很,你根本說不過他。”
王懷禮也被她逗笑了。
一時間馬車內(nèi)笑聲輕輕,謝遙卻因此,掃了剛剛的一絲局促。
“好啊,大家都取笑我……”
王懷禮道,“誰能想到,謝遙居然是這般模樣,因為近幾日的事,你的名字可是在大家口中傳遍了,你可知說得最離譜的是什么?”
謝遙下意識問道,“什么?”
“說你身材魁梧,聲音嘶啞,身形壯如男子,面目如惡鬼可憎。”
謝遙忍不住尷尬得咳嗽起來,半晌道,“……大家的想象力,真是令人發(fā)指……”
楚昭聽到她的話,微皺眉,睜開眼,無奈又嫌棄,令人發(fā)指?這種是能用在此處來說的?
柳桑和王懷禮已經(jīng)哈哈大笑起來。
“忍不住……我實在是忍不住,阿昭,你到底哪里撿到的活寶?”
這般說說笑笑片刻,謝遙后知后覺想起來身后還跟著一輛馬車,問道,“還有人跟我們一起去嗎?”
楚昭今日格外的安靜,王懷禮本身話就不多,回她的,便是柳桑了,“就我們五人。”
“那后面那輛馬車?”
柳桑解釋道,“這不是去賀開門之喜嘛,我們幾人送的賀禮。”
什么賀禮,要專門裝一輛馬車?
謝遙尷尬的扣了扣自己手上的東西,覺得今日自己這份禮物怕是不好送出手了。
盼兒看出她的九九,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遙遙姑娘,你自己心意到了就成,莫要管他幾人胡鬧。”
謝遙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胡鬧……?
馬車已經(jīng)停到了一處大街上,幾人下了車。
燙金的匾額上龍飛鳳舞的寫著,銀泰酒樓。
王懷禮打量了一下門口,笑道,“這位蘇老板,看起來倒是財大氣粗,看這酒樓的模樣,倒是氣派得很?!?p> 他扭頭側(cè)目,笑道,“走吧,進去嘗一嘗菜色如何?!?p> 謝遙和盼兒走在最前面,剛一進去,只見滿廳賓客盈門,一樓座無虛席,二樓樓梯上,有人兩側(cè)亦是人影簇動。
謝遙驚嘆了,第一天開張,生意就這么好?
五人剛?cè)雰?nèi),就有小廝熱情的迎了上來,道,“姑娘實在抱歉,今日無座……”
他話還未說完,蘇放欽正從門后走來,見是她,道,“阿三?!?p> 叫阿三的小廝解釋道,“老板,一樓二樓都坐滿了,沒座了?!?p> “三樓雅間孟聽閣。”
阿三驚訝,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幾人怕是老板的朋友,酒樓的雅間并不多,全在三樓,而且早早就預(yù)定了出去,他立刻道,“阿三明白,這就去準(zhǔn)備?!?p> 阿三一走,謝遙拱手道,“蘇老板,恭喜恭喜,開門大吉?!?p> 她將賀聯(lián)遞上去,蘇放欽接過,道,“姑娘人來,就是給我最大的面子了?!?p> 謝遙只當(dāng)他在客套,想著身后的幾人,一一介紹道,“我?guī)孜慌笥亚皝碜YR蘇老板開店之喜,這位,是楚大人,你昨日已經(jīng)見過?!?p> 蘇放欽朝楚昭微微點頭。
“這位是柳公子,這位姑娘,是柳公子的妻子,這位,是王公子?!?p> 幾人見禮,柳桑道,“聽聞蘇老板開店之喜,我們幾人特備了些薄禮?!?p> 他招了招手,很快,車夫便將東西一一抬了進來。
謝遙也好奇的望去。
先是抬進來一座半人高的玉色觀音,后面的人跟著抬進來一座金色的財神爺?shù)裣?,比之前的玉觀音更大一些,謝遙還未回過神,緊接著,又抬進來一個與她差不多高的紅色珊瑚,還有幾個盒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裝著什么。
一玉觀音、一金色財神雕像,一紅色珊瑚,占了不少地方。
謝遙已經(jīng)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些東西不可能是假的,他三人是什么身份,送假東西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貽笑大方,所以觀音定是真玉,財神雕像定然是真金,紅色珊瑚也必是真品。
這真的是在胡鬧??!他們與蘇放欽素不相識,為什么要送如此貴重的賀禮?
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已經(jīng)惹得好多客人頻頻看來,低頭交耳,議論紛紛。
蘇放欽見到這些東西,笑容漸漸凝固,沉默片刻,才淡淡道,“蘇某多謝各位前來,請先上三樓雅間歇息,菜很快就上?!?p>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笑聲,有些熟悉,“好熱鬧啊,沒想到大家都在啊。”
幾人紛紛回過頭,門口的秦軒一身簡衣,身旁跟著一名手下,在他身后半步,還有一名眉清目秀男子打扮的人,舉手投足見卻無男子的瀟灑英氣,謝遙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女扮男裝的閻墨。
好家伙,今日這酒樓可真是熱鬧極了。
見到二人,楚昭三人的神色都有些異樣,但大家都是官場之人,很快便掩了過去。
秦軒與閻墨走近,道,“既然這么巧,不如大家坐一桌吧。”
三人正要施禮,秦軒察覺,先一步道,“宮廷之外,這些禮就免了?!?p> “是。”
他看向謝遙,笑道,“傷好些了嗎?”
“回殿……五公子?!敝x遙適時的改了口,“已經(jīng)痊愈了。”
“如此我便就放心了,雖然你我之間……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謝謝?!?p> 謝遙明白,秦軒的意思是他是皇子,而她是刑部的人員,她救他,從本質(zhì)上來說,是應(yīng)該的。
謝遙微微點頭。
“走吧,上樓坐一坐?!?p> 秦軒發(fā)話,眾人便跟著上了三樓,雅間極大,一旁還備有瑤琴,打開窗戶,正對著后院的亭臺水榭,環(huán)境清幽。
七人依次落座,秦軒打量了一下,笑道,“蘇老板這酒樓,倒是不輸京城的第一酒樓望月樓,氣派得很。”
門口,蘇放欽提著兩壇酒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座位,見謝遙旁邊有空位,眼眸微亮,移步在她右側(cè)坐了下來。
楚昭坐在謝遙左側(cè),見狀,眼神閃了閃。
柳桑與王懷禮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
看來今日,是修羅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