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篇

　　小院的竹門開始松動，丁瑤答應了沈一柔在下山前要把這門修整一下，不想一整便拖了那么久。

　　“你說那毒蛇是妙妍姑娘施放的？”丁瑤雖覺得妙妍姑娘乖張，可與她也算走過一段山路，而且她還能山路迢迢的去救那王奶奶，可沈一柔的分析一向是直擊答案的。

　　“你那夢中的仙子，不是說你可以試試去看未來，可有看到什么？”沈一柔更關(guān)心的則是那仙子說的這話，如果丁瑤能預知未來那該是多大的能耐。

　　對于未來，對未知的渴望，是人都擺脫不了的世俗。丁瑤昨夜剛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突然明白誰都不能替自己活著，沈一柔再如何緊張自己，可命是自己的，精神上如何遲鈍，內(nèi)心如何空虛在肉體的疼痛面前不值得一提。生命的意義在死亡時分才顯得格外真切，或者說真實。

　　“誰知道未來會是什么光景，要是人生之路給了答案，這一路的風景該多無趣?！倍‖幙刹幌敫Q探未來，他寧愿不明不白的活一世，也不要魚游清水般，被里里外外的透析了，毫無意趣。

　　丁瑤站起身看著晚霞臨照，沈一柔喝著茶坐看紅日染青山，兩人默默不語各自懷著對未來的期望與理解。有一刻丁瑤覺得身旁的人不同了，其實沈一柔亦是同感。心中多少憂與樂，悲與喜，欲說還休。人有不及，可以情恕否？

　　“留下吃了晚飯再走吧?！鄙蛞蝗嵊珠_口挽留，不知何時她心里種了孤獨的種子，害怕一個人落寞的看日落，害怕一個人吃著飯眼淚便落了下來；曾以為花間明月、松下涼風相伴便知足，可如今也會舔著臉留人。心窩被人捅了一刀，哪那么容易好。

　　“嗯。”丁瑤雖懂她，可他心里也明白沈一柔最想留在身邊的始終都是韓泰華，也怨她事事都擺在心里，生生將他擱在心外。

　　“我們讀書那會，你常帶我去嘗新，什么都是新奇的，什么都那么好玩……”丁瑤想著過去，人生如初見的美縈繞在心頭。

　　“是呀，那時候我們闖的禍也多，不知天高地厚可真好?！鄙蛞蝗嵋脖粠е锌饋?。

　　“這還是沈一柔嗎？還是嗎？”丁瑤還是習慣性的取笑，可笑容有些僵伸手摸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這還是沈一柔嗎？還是嗎？”丁瑤還是習慣性的取笑，可笑容有些僵伸手摸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一柔，我們做了那么久朋友。一起都經(jīng)歷過生死，你有什么可不要瞞著我?！?p>　　“我們是不是好久沒有仔細聽對方說話了?！鄙蛞蝗崦靼锥‖幍脑?。

　　簡單用了餐，丁瑤與沈一柔正準備相互道別。

　　門口的竹門修好后，來人都沒有“吱嘎”聲。

　　站在門口的那人，不知立了多久，只是神情是失魂似的傷心。沈一柔見了那人剛浮現(xiàn)臉色的一絲喜色，也消散了。

　　此時，誰都不想第一個開口。

　　“老韓，你吃了沒？”丁瑤忙拉著韓泰華坐下來，自己便隨口招呼了幾句，迅速撤離下山去了。

　　韓泰華眼神依舊冷冷，與沈一柔面對面地坐下。夫妻二人，相互對視各中滋味誰也說不清。空氣中，只有韓泰華開啤酒的振動聲，那么干脆。如果感情這件事，也能像開啤酒一樣簡單該多好，愛與不愛間有那么多百轉(zhuǎn)千回。

　　沈一柔與韓泰華之間本就支離破碎；他們相互拖延見面的日子，相互掩埋各自的傷痛。

　　“你怎么樣？”韓泰華實在不知夫妻二人會如何收場，“一柔，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沈一柔只是呆呆地望著他，失子之痛她早就清楚其中緣由。那日丁瑤已將夢中之事詳細描述了出來，在加上百里通連日來的調(diào)查，這件事便串聯(lián)了起來。

　　這樣陰毒的手段，也是韓泰華的奶奶當年使過；韓泰華的奶奶當年害怕寵妾越過自己便下了毒手，結(jié)果被馬老爺遣出家門。（第五十八篇有詳細描述）

　　沈一柔哽咽起來，“因果報應，不該由這孩子來受?！?p>　　這事終還是瞞不住沈一柔，一開始沈一柔便不接他韓泰華的電話，韓泰華心里認定這事沈一柔怨恨他，他心里忍不住傷痛，更替自己委屈，畢竟自己并非始作俑者，那祖上的恩怨與他何干。

　　“那馬艷茹也都承認了，她以為你懷了聚寶盆的孩子，心生妒忌，才給你寄了那么些信件?！表n泰華也是接了聚寶盆的一通電話，才趕上山來。

　　沈一柔不在接話，呆坐良久突然起身說道：“洗洗睡吧，我累了?！比死湟蚧?。丁瑤看著淚涔涔那人，替她悲涼，替她傷。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余情。

　　韓泰華見她冷靜了下來，便過去抱抱她道：“我們還會有孩子的?！?p>　　沈一柔聽了這話，只是微微一怔，給不出半點反應，許久才說出一句：“事事不必盡嘗，留點空，人生也許更完滿。”沈一柔的話越來越沉重，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