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到好聽,照價賠償。有些東西就是把你們雪魁樓全賣了也賠不起,還有到時若真的查出來,你們?nèi)硕?,欺?fù)我人少怎么辦?我可不是傻子!”薛蟠冷笑的看了一眼身側(cè)圍上來的十?dāng)?shù)人,要說他不怕是假的,當(dāng)下能說出這種話就是仗著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張祿那小子回了家取錢去了。
倘若自己在這出了事,后面的事薛蟠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于是薛蟠色厲內(nèi)荏又說道:“我若是今兒在這出了事,你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等天亮了盡數(shù)蹲大牢,蹲到死,誰也救不了!”
“是!是!”莊家好生安撫道,隨后看向那些伙計,喝命道:“還不快退下,你們這群蠢奴才!”
伙計們聞言,也都漸漸散開,只是未曾走遠(yuǎn)。
“哼!”薛蟠冷哼了一聲,將抓住莊家領(lǐng)口的手松了開來,接著自顧自的進了屋,開始細(xì)細(xì)查找起來。留在門外的莊家并未緊隨其后,而是對著一個心腹使了個眼色,命其上前,并快速的對他小聲交代了什么,緊接著又用手指暗指了一下薛蟠先前所問的那西側(cè)黑黢黢的過道處。
心腹嘴角上揚,眼中也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親自向那處無燈的過道處走了過去。
這一面莊家聽到屋內(nèi)薛蟠的傳喚,當(dāng)即面露笑容的掀起簾子進了屋,笑問道:“薛相公可找尋著了?”
“呵呵,這位兄弟,方才是我不對,一時沒弄清楚狀況,所以才向你出手,應(yīng)該沒傷著你吧?”薛蟠訕訕笑道。原來他自打再度進屋,才意識到這屋子本身就是人家的,他今夜只不過是留宿片刻而已,全身上下除了私章和妹妹寶釵早些時候為自己挑選的福袋和隨身飾物外,確實沒有少了的。
“只要薛相公平安無事就好,不過這畢竟是我雪魁樓招待不周,驚到了您,這樣吧,今夜薛相公在本館中的一切酒食消費都算在我的頭上,也算是我給您的交代?!鼻f家依舊笑容滿面,根本沒把方才薛蟠對他動粗一事放在心上。
“好!沒想到你也是個好人。憑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走,喝酒去!”薛蟠大笑著將手搭在了莊家的肩上,兩人一并出了屋子下了樓。
薛蟠不知的是,當(dāng)他自樓梯下了樓后,從西面黑黢黢的過道中竄出兩道人影,一人正是莊家派遣過去的心腹,還有一人則是一名打扮俏麗的丫鬟,然而這心腹在丫鬟面前卻是卑躬屈膝,大氣都不敢出。
“和小七說一聲,東西我拿到了。等明日天亮后,這薛家在姑蘇城中的字號,鋪子就有一半是我們的了。”丫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張契書,對著自窗戶透射而出的燭光細(xì)細(xì)的一瞧,上面洋洋灑灑的列了好些個條款,在落款處正是印著薛蟠的私章。
“是!”心腹應(yīng)聲稱是的也下了二樓。
......
另一邊,張祿慌里慌張的在巷道里跑著,身后又時不時的傳來犬吠聲,他大口喘著粗氣,好不容易來到主街大道上,正好遇見了打更的更夫。
更夫也著實被張祿嚇了個半死,連滾帶爬的朝著另一邊的巷道跑走了,就連手中的銅鑼也是扔在了地上。
“他娘的,我難道是鬼不成,人嫌狗厭的?!睆埖摵藓薜牧R道,他望著空無一人,漸漸生了霧的主街,心里也覺得有些發(fā)慌,不過他想著薛蟠的交代,還是壯著膽子往家走去。
等來到家門口時,他搓了搓自己都快凍僵了的手,輕輕的叩動門上的銅環(huán),發(fā)出咚咚的聲響,然而卻無人應(yīng)聲,無奈之下,張祿又沿著外墻,緩步來到薛蟠另開的一處角門處,看著門口掛著的兩只紅彤彤的大燈籠,張祿不禁心里一暖。
正要往里闖時,只聽得傳來一聲“誰在那,站住!”
張祿唬的趕忙頓住身形,瞧向來人,當(dāng)然他也沒忘了擦了擦臉,借此掩飾內(nèi)心的慌張。來人是王家的一個家生奴才,名叫寧忌,今夜應(yīng)值守門,只見他打著一盞燈籠,身后還跟著三四個跟班。
“喲!這不是張大哥嗎?這么晚,這是去哪了?才回來?”寧忌先將手中的燈籠打在張祿的臉上,一眼認(rèn)出了后者,忙將手中的燈籠垂下,并交托給后面的跟班,笑問道。
“我家大爺今晚歇在外面了,叫我回來取些東西,回頭還得送去!”張祿見是寧忌,當(dāng)即直起了腰,隨口應(yīng)道。
“哦,那小弟就不妨礙大哥了,咱們走吧?!睂幖尚χ笆指孓o,往別處查房去了。
“等等!”張祿忙止住了寧忌等人的身形,先是咳了一嗓子,問道:“我爹可睡下了?”寧忌愣了一下,然后點頭說道:“睡下了?!?p> “那就好,煩請寧兄弟行個方便,今夜辛苦些,待會這扇門暫且別關(guān),我取了東西就從這離開,若是等明兒我老子問起來,就說沒瞧見我,事后我自有好處答謝爾等?!睆埖摽戳艘谎蹖幖缮砗蟾S的數(shù)個跟班,一并交代囑咐道。
“好說!至于這答謝的事物切莫用現(xiàn)銀,倘若事后主子追查了下來,我等都逃不了干系!”寧忌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緊跟著提醒道。
“張大哥放心吧,我等心里有數(shù)!”三四個跟班也齊聲應(yīng)道。見面前幾人應(yīng)下,張祿面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只是聽到寧忌口中的主子,他的心神也跟著震了震,考慮再三后,還是開口問道:“你家大爺什么時候回來?”
“上面交代下來說是不超過三日,倘若過了三日,那就得好一陣子了?!睂幖蓳?jù)實回答,緊跟著也心疑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替我家大爺問一句,也好讓他安心?!睆埖摂[手失笑道。
“原來是這樣?!睂幖牲c了點頭,也沒多問,便帶著人再度離開了。張祿也從另一處夾道向著薛蟠的房間走去,才入屏門,張祿就被人一把堵住了嘴,推搡著一并進了堂屋。
“呲!”一道火光閃過,緊接著臺案上的蠟燭就被點亮了,然后更多的燭光攢射向張祿的身子,閉目等死的張祿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心里更是將寧忌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個遍。
“爹啊,我錯了!您就看在我是您唯一的兒子份上饒了我吧!爹啊!”張祿想著自己千辛萬苦的自雪魁樓回到家中,一路上被狗追,差點被更夫一棒子敲死,只覺得心酸無比,當(dāng)場就跪了下來,哭喊道。
“閉嘴!孽障,你睜開眼瞧瞧是誰在你跟前,該死的東西!”張德輝上去就是甩了一個嘴巴子,然后朝著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跪了下來。
泱上云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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