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遇老道
李謙虛與柳夢之分開之后,漫無目的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緩緩漫步。
月色正濃,河面上漂浮的蓮花燈隨著輕波緩緩搖逸,卷起一道道水波,把倒映在水里的明月攪碎。
……
“老板!花燈怎么賣?”
李謙虛駐足在一個賣許愿花燈的小攤上,攤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花燈。
“一錢一個!這位公子,不知您需要哪種花燈?”
“哦?有什么分別?”
“公子你看這個!”小販舉著一個蓮花花瓣上畫著并蒂桃花的花燈說道:“這是姻緣燈!公子若是求姻緣便可買這一種?!?p> “這是錦繡燈!”小販又指著一個花瓣上畫著丑牛的花燈,“若是公子求取前程,便可以買它!”
“還有這是祈福燈!如果公子想要為家人祈福平安,便可買這一種?!?p> 李謙虛聞言低頭微微思索了一下,對著小販說道:“給我來五個祈福燈吧!”
“好嘞!不知公子是否題字,公子可以自己題,亦可以由我代筆。”
“不必了!”李謙虛對著小販擺手說道,從衣襟里掏出一兩碎銀遞給小販。
“這就為公子找零!”小販接過銀子,一臉笑意的說道。
接過小販找過來的碎銀子和打包好的花燈與火折子,李謙虛走到河岸邊的一座石梯上,蹲下身子依次點亮花燈上的蠟燭。
前兩盞燈李謙虛是為遠(yuǎn)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放的,希望二老在另一個世界能安享晚年,健康長壽。
第三四盞燈,是為了這個世界亡故的父母,感謝二老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
最后一盞燈,李謙虛決定為自己放,希望自己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安然生存下去。
看著祈?;綦S流水遠(yuǎn)去蕩開一汪月色,李謙虛仿佛放下了牽絆,深深吐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這個世界也終有我的一席之地。”
……
京城。
皇宮。
長安殿內(nèi),燭火通明。
“皇姐,我錯了!”
二公主蕭若曦倚坐在梁靈帝蕭若云的身旁,一雙小手拉著蕭若云的衣袖,戚戚道。
“哪錯了?”蕭若云此刻正翻看著案前堆積如山的奏章,目不斜視地問。
蕭若曦此時已經(jīng)換回了女裝,鬢發(fā)如云,青絲如瀑,一襲大紅宮裝繡著金絲鸞鳥,穿在她身上,若仙若靈。
蕭若曦聞言,臉上掛著委屈的神色,對著蕭若云撒嬌道:“我不該偷偷溜出宮去!不該去參加文會!可是我很想見識一下我們大梁的青年才俊嘛!”
蕭若云輕笑一聲:
“見識到了沒有?”
“見識了!見識了!我們大梁有皇姐當(dāng)皇帝,真的是人才輩出啊!”
“少拍馬屁!把那兩首詩詞,背與朕聽聽!”
蕭若云沒好氣的笑道。
此時的蕭若曦哪里背的出來,一張小臉皺的跟個苦瓜似的,低下頭撅著小嘴,細(xì)聲道:“我…我背不出來!”
蕭若云聞言,拿起案上的一本奏折,輕輕的往蕭若曦腦袋上一拍,苦笑道:
“就你這樣,還去見識青年才??!怕不是去丟人現(xiàn)眼的吧!”
蕭若曦吃痛,把腦袋一縮,臉上掛滿了委屈之色。
蕭若云見她如此,便不在打她,把手里的奏章隨手往書案上一扔,隨口問道:“那個跟你一起李謙虛是什么情況?”
蕭若曦聞言,連忙小聲說道:“這李謙虛可太不老實了!”
“哦?此話怎講?”蕭若云聽到蕭若曦這么說,便開口問道。
“皇姐,您有所不知,這李謙虛一年之前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流氓混混,成日里不學(xué)無術(shù),就知道調(diào)戲良家婦女!”
蕭若曦抬頭看了一眼蕭若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皇帝姐姐臉色如常,便繼續(xù)說道:
“那日我第一次溜出宮,便碰上了他正在對一位良家婦女耍流氓,我見到心中不忿,便出手教訓(xùn)了他一頓??蛇@李謙虛膽大包天,竟然對著我出言不遜。我心里氣不過就拉著他去了官府,讓他在牢里待了幾天?!?p> “嗯!這事兒朕略有耳聞,卻沒想到是這李謙虛!”蕭若云對著蕭若曦點了點瓊首,示意蕭若曦繼續(xù)說下去。
“今日我喬裝出宮,竟然又碰上了他…”蕭若曦便將今日所發(fā)生的事一一為蕭若云說了一道。
“若真如你說的這般,那這李謙虛可真是個奇人了!那這浪子回頭功勞全在你身上了!”
“哪里浪子回頭了,他李謙虛就是個大騙子!他騙了中秋文會上除了我外的所有人!”蕭若曦此時瓊鼻微微皺起,憤憤道。
“嗯?如你所說李謙虛一年時間判若兩人,并能作出兩首佳作,其中一首更是傳世之作!他是如何騙了眾人的?”
“哼!這個李謙虛竟然說自己從小向往圣人之道,我悄悄調(diào)查過,一年以前他哪里在學(xué)堂讀過書,他的父親明明就是被他活活氣死的!而且現(xiàn)在李謙虛雖然有才,可是竟然不愿意投身朝廷,報效大梁,以繼承遺愿的名義欺瞞眾人!”
“竟有這等事?”
“千真萬確!皇姐,你還不相信我嗎?這李謙虛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色胚子,小流氓,大騙子!”蕭若曦氣憤道,但是臉上卻浮出醉人的紅暈。
蕭若云見到這一幕,心想:“這李謙虛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讓自己的親妹妹露出這般小女兒神態(tài)?”
“若真如你所說這般,那朕便將其打入天牢,擇日問罪!”
蕭若云冷著臉對著蕭若曦說道,但眼神里卻沒有一絲絲冷意。
“不用!”
蕭若曦連忙擺手說道,隨后雙手緊緊抓著蕭若云的衣袖,
“不用問罪!李謙虛此人既然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改過自新,那就證明他還不是無藥可救!我相信只要我這幾天再多揍他幾次,就可以讓他徹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呵呵!你真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出宮?還是好好在宮里反省一些時日吧!”
蕭若云看了一眼一臉苦相的蕭若曦,隨后對著身后呼道:
“赤姬!”
“陛下!”一身火紅勁衣的赤姬悄然而至。
“送二公主回長寧殿,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再偷偷溜出去了!”
“是!陛下!”
“你這段時間好好的待在長寧殿,朕會讓柳太傅親自來教導(dǎo)你!什么時候你過了柳太傅一關(guān),什么時候我放你出來!”
蕭若云對著蕭若曦聲色俱厲的說道。
蕭若曦聞之,小臉一垮,嘟著嘴悶聲嘟囔道:“知道了!”
等赤姬領(lǐng)著蕭若曦走出長樂殿,蕭若云又對著虛空中說道:
“墨姬!”
“陛下!”此時一位與赤姬打扮非常相似的女子出現(xiàn)在蕭若云身前,只不過是一身墨衣的裝扮。
“李謙虛的生平查出來沒有?”
“回稟陛下!查出來了!”
“說與朕聽聽!”
蕭若云對著墨姬說道。
“是!陛下!”
隨后,墨姬將她查到的信息一一與蕭若云細(xì)說了起來。
如果李謙虛在此便會驚詫道:“怎么與我編的故事一模一樣?”
“嗯?是這樣嗎?”
“回陛下!這是戶部王侍郎親自交于臣有關(guān)于李謙虛的卷宗!”
墨姬從腰間掏出一本厚厚的卷宗,其中便詳細(xì)記載了李謙虛的生平事跡。
蕭若云粗略的瀏覽了一遍,便對著墨姬揮了揮手。
“臣告退!”
墨姬見之,拜退而去。
“這可真有意思!”蕭若云起身負(fù)手來到窗前,看著空中的圓月喃喃道。
……
京城。
有家酒樓。
李謙虛放完祈福蓮燈,便徑直回到了有家酒樓。
吱呀!
李謙虛推開大門,點上明燈,便看到了一個最為意想不到的身影!
只見一位身穿破舊道袍,白發(fā)長須,面帶猥瑣笑意的老道士,正端坐在大堂里的椅子上,笑盈盈的望著李謙虛,嘴里無聲的對著他做了個嘴型:“Surprise驚喜嗎?”
李謙虛先是一愣,隨后怒火攻心,正準(zhǔn)備上去暴揍這邋遢老道一頓。
邋遢老道見狀,伸出右手在虛空中一點,李謙虛動不了了。
“你特么是人是鬼?是不是你把我弄到這兒的?有什么目的?”李謙虛掙扎無果,便來了個三連問。
“別急嘛!咱先別翻臉,有話好好說!”邋遢老道對著李謙虛樂呵呵的說道。
“那你回答我的問題!”
李謙虛見這老道如此神妙,知道自己不可能對他怎么樣,便妥協(xié)下來。
“好!小友坐過來,容我娓娓道來!”邋遢老道隨手一揮,解除了李謙虛身上的禁制,指著身前的座位道。
李謙虛輕哼一聲,面無表情的坐到邋遢老道的面前。
邋遢老道見李謙虛坐過來,為他倒了一杯酒,對著他說道:“小友,來!貧道請你喝酒,咱們邊飲邊聊!”
李謙虛一臉嫌棄,忍不住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壇酒是我酒樓柜子上剩下的最后一壇,你就這么請我喝酒的?”
“都一樣,都一樣!”邋遢老道樂呵呵的說道。
李謙虛不再跟這邋遢猥瑣的老道士閑扯,開門見山的問道:
“說吧!你究竟是何人?把我弄到這個世界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