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揉著腦袋,兩條粗眉毛皺成一團。
“辛,你把我搞糊涂了?!彼f,“看上去你并沒有問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長官,喬安娜太敏感了,絲毫沒有作為嫌疑人的覺悟。我不能將時間浪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先一個個詢問吧,等問完所有嫌疑人,我們再來討論?!毙赁焙攘丝跈幟仕?,沖著安德魯笑道:“讓蘇珊進來吧?!?p> “蘇珊?我還以為你下一個會問湯姆上校?!卑驳卖斷洁炝艘痪洌朴频钠鹕碜叱龃箝T。不一會兒就把蘇珊帶了進來。
蘇珊有些坐立不安,看看安德魯,又看看辛薇。
辛薇對她的緊張視若無睹,例行公事一般板著臉問道:“蘇珊,昨天安妮上午出去過一趟?”
“是的。”
“她回來后去找了瑪利亞?”
“是的。”
“她下樓后去哪了?你得說實話?!?p> 蘇珊很明顯的愣了下,看了眼低頭記著筆錄不說話的安德魯,她有點明白了。安妮的案子,是由辛薇負責的。
“當時我在整理桌面,聽到噠噠噠的聲音,我回頭看去,是安妮下樓了。她怒氣沖沖的小跑到我面前,大聲問道:‘湯姆什么時候到?’——‘湯姆上校大概十分鐘后到達’我老實回答了安妮?!材菡f‘記住,你沒有看到過我’——然后她出了門,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不過那時候西蒙在房子外頭修剪草坪?!?p> 辛薇哦了聲,問道:“安妮經(jīng)常欺負你嗎?”
蘇珊慌了,大叫道:“安妮,安妮她——”
“你最好說實話!”辛薇嚴厲地說。
蘇珊縮了縮脖子,很是難為情道:“她經(jīng)常會告訴我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瑪利亞夫人的珍珠耳環(huán)被她放到了小花園里。我知道后肯定要去找回來還給瑪利亞夫人的。在我找到東西的時候,安妮會跳出來大喊‘抓賊呀!’——她以此來捉弄我?!?p> 這算什么捉弄?
辛薇不能理解,看向安德魯。
安德魯臉色一沉,冷冷道:“這也算是捉弄嗎?如果算的話,總不可能就這一次吧。你居然會被這種惡作劇捉弄到,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安妮能屢屢得手,是因為她知道你手腳不干凈,錢財所在,你總去追尋?!?p> “是這樣嗎蘇珊?”辛薇問。
蘇珊哭了,抽著鼻子說道:“是的,是的。我是個萬惡的小偷!”
辛薇起身離桌,走到蘇珊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親愛的,別哭了,我并不是有意讓你回想起不堪往事。最后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誰會是兇手?”
“喬安娜!”蘇珊說,“一定是她,安妮曾經(jīng)命令仆人們毆打她的小白臉?!?p> “說清楚點?!毙赁表庖婚W。
蘇珊想了想,繼續(xù)說道:“喬安娜深得瑪利亞夫人的信任與喜愛,掌管著大筆錢財。肥胖的女人并不就是壞人,但喬安娜一定不是好人。她熱愛跳舞和游泳,你知道嗎?肥胖的女人參加這兩種運動,對旁觀者來說是一場噩夢。偏偏杰森上校看中了她,要跟她訂婚。那可是杰森上校,擁有古銅色的肌膚,和強壯的身軀?!系凼枪降模k給了杰森上校完美的身材和長相,也讓杰森上校生活拮據(jù)?!材菡f過,杰森上校愛著的是喬安娜的錢。并指使仆人們毆打杰森上校。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皮特男爵出面的話,安妮可能會面臨審判?!苌闲0ね甏蚝?,一點兒也不生氣,照舊管喬安娜叫作‘親愛的’,喬安娜會親切的回一句‘達令’。——杰森上校最后還是離開了,帶著喬安娜贈予的大筆財富,說要去倫敦購買一處房產(chǎn)。那次是喬安娜送他上火車的?!上г诨疖囌竞蜍嚨臅r候,杰森上校因為飲用了不干凈的水感染了炭疽熱,死掉了?!?p> “很不錯的推斷?!毙赁毙α寺?,“有關于愛情的東西,總是神秘而強大,不可捉摸的。謝謝你,蘇珊,你可以走了。方便的話,能幫我叫下杰西卡嗎?”
蘇珊有些驚訝,廚娘杰西卡昨晚參加了舞會嗎?
她明智的沒有多問,站起身鞠了一躬?!皹芬鉃槟凇!?p> ……
“杰西卡,你昨晚參加了舞會嗎?”辛薇說。
杰西卡穿著女仆裝,眼睛還是紅通通的。“參加了,感謝安妮,她向來不對人帶有偏見。”
“不不不,她好像很討厭上校。”辛薇敲了敲桌子,“不管是死去的杰森上校,還是活著的湯姆上校?!?p>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杰西卡說。
“那我換個問題?!毙赁边肿煨Φ溃骸澳阌X得誰最有可能殺害安妮?”
杰西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我——我怎么知道?”
“猜測一下,我和安德魯警司會為你保守秘密的?!?p> 杰西卡低下頭,臉“唰”的紅了,滿是羞愧道:“我覺得是戴維,他是探險家。勇猛無畏,在南非的荒原和叢林中生活,需要的是大膽和細心。擁有這兩種特質的人,才敢在眾目睽睽的舞會上犯下謀殺的罪行?!?p> “很理性的推斷。杰西卡,你在進入薔薇莊園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辛薇點點頭,嘆了聲,“要是昨晚沒突然停電就好了?!?p> 杰西卡老實回答:“我原來是老皮特家的仆人,后來和喬安娜一起跟著瑪利亞離開?!?p> “感謝您的配合。方便的話,能幫我叫下西蒙嗎?”辛薇站起身來鞠躬。
杰西卡跟著站起來,慌慌張張的回禮?!皹芬鉃槟??!?p> 杰西卡出門后。
“昨晚的停電是意外嗎?”
“是的,在電閘那里沒發(fā)現(xiàn)人為破壞的痕跡?!?p> 辛薇很失落,盡管對此早有預料。
西蒙來了,臉上一改往日自信笑容,有些陰郁。
“西蒙,昨天上午安妮出去后又回來了,然后說要捉弄湯姆上校?”
“是的?!?p> “她捉弄湯姆上校這件事情,你提供了幫助?”
“是——是的,我給了她枯枝樹葉,幫忙放到簸箕里?!?p> “安妮有說過要拿槍打死湯姆上校的話嗎?”
西蒙“啊”了聲,很是意外道:“我沒聽說過,這怎么可能呢,安妮只是調皮,不是壞。她是個善良的搗蛋鬼?!?p> “昨晚跳舞的時候,我看你離安妮挺近的,停電之前,都有哪些人靠近過安妮?”
“我得想想,太多了,人們像蝴蝶一樣飛來飛去,停電之前的狂歡,幾乎所有人都從安妮身旁經(jīng)過過?!?p> 辛薇和安德魯對視一眼。這回不用辛薇開口,心癢難耐的安德魯就一臉認真的問道:“西蒙,你覺得誰會是殺害安妮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