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哆哆嗦嗦的坐下，低著頭不敢看龍明。
龍明也不在意，沒急著問話，低下頭翻看了幾眼檢驗報告。
龍瑞喝下的茶水殘留物，法醫(yī)檢查后，初步判斷是“湘西黃金茶”，沒有其它添加物。進一步檢查的話，得帶到乾城去。
龍明微微皺起眉頭，還是盡責(zé)問道：“李野和龍瑞進家門后說了什么？”
“沒……他們沒說話，野……是李野，李野一進門就說‘去泡壺茶’，然……”
“給她一杯水?！饼埫髡f。
保姆喝完水后，勉強鎮(zhèn)定下來，繼續(xù)說道：“然后我就去泡茶了，泡完茶端出來，他們也沒聊天，龍瑞喝完茶就那樣了?！?p> “你去泡茶泡了多久？”
保姆想了想，說道：“不超過十五分鐘?！?p> “當(dāng)時家里除了你們?nèi)齻€人以外，還有沒有別人？”
“沒有?！?p> 保姆被帶下，麻飛被帶上來。
龍明凝重表情消散，笑道：“麻師，我有幾個問題咨詢一下你?！?p> “你說吧?！甭轱w一臉平靜，大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思。
“拋開疾病和XD的可能，雙眼發(fā)綠，牙齒和指甲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變長，失去語言能力。在儺術(shù)中叫作什么？”
“這……這問題你問我，總感覺怪怪的。”
“隨便問問。”
“有點像是倀蠱。”
“你對倀蠱了解多少？”
“倀蠱是作用于血液的，你說的眼睛牙齒和指甲的異常都是外在現(xiàn)象。倀蠱最大的功能，是讓人失去自主意識。我這么說吧，如果是倀蠱的話，下蠱人可以設(shè)定一些特定的觸發(fā)條件。比如設(shè)定不能見光，一見到光，渾身血液就會沸騰，從人變成野獸?！?p> “能解么？”
“要看是哪種倀蠱，完整的倀蠱是禁術(shù)，要用到異獸血、千年瘴氣，還需要一個儺師的性命祭蠱?！?p> ……
“還打不通嗎？”辛薇問。
小籠包撓頭，“要不然我們?nèi)ヅ沙鏊?？?p> 辛薇沖她一笑，看她的眼神跟看白癡一樣。
一邊的冉湘搖頭苦笑，想起龍瑞的事情，又開始擔(dān)憂起來。
龍明不請自來，進門，關(guān)門，自來熟的坐到沙發(fā)上，拿起一杯茶來喝個底盡。
辛薇揮了揮手，示意冉湘和小籠包先上樓。
“龍瑞的事是不是那個面具人干的？”
“不知道。”辛薇很是愧疚。
龍明深吸一口氣，“這是警告。你們有發(fā)現(xiàn)嗎？”
龍明面前，辛薇也沒什么好保留的，在心里整理了一番言論后，如實說出發(fā)現(xiàn)。
確定祠堂大火是人為的因素有三點
一、發(fā)現(xiàn)大火時祠堂已經(jīng)被燒倒，根據(jù)燃燒程度推算時間，能確定祠堂大火是由里向外燃燒?？杀蝗藶橹圃斐捎赏庀蚶锶紵默F(xiàn)象。
二、大火過后，李霍墓碑有半個腳印，疑似“兇手”泄憤行為。（線索來自于冉湘口述，冉玉發(fā)現(xiàn)。）
三、暫時沒發(fā)現(xiàn)誰對李霍有殺人動機。但肯定有人想殺李霍。
龍明不解道：“你說的第三點是什么意思？”
“幫冉湘找哥哥失敗后，我回到乾城沒閑著，一直在調(diào)查李霍?！?p> 想起調(diào)查到的李霍情況，辛薇又好氣又好笑，慢悠悠道：“要說這人啊，都是戴著面具過日子。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嫌累得慌。李霍是乾城聞名的大善人，放眼整個湘西，怕也是說他好話的多。他的好多數(shù)給了親戚，他的壞，也全給了親戚?！?p> “怎么說？”
“李霍兄妹九人，死了四個，活下來五個。他兩個弟弟兩個妹妹，說起來，都跟他有仇。”
“有證據(jù)嗎？”龍明臉色難看，難以置信。
“你接著聽我說就是了?！毙赁睌[了擺手，“在家里關(guān)起門來，李霍會表現(xiàn)出極強的控制欲，吃飯時不能說話，晚上九點前必須睡覺。選擇職業(yè)要選律師醫(yī)生之類受人尊敬的職業(yè)，選伴侶要門當(dāng)戶對。長輩是長輩，晚輩是晚輩，該有的規(guī)矩，一樣都不能少?！?p> “那又能說明什么？”
“最大的惡，是操控他人的人生，而被操控的人，心中的仇恨，是傾盡五湖四海也洗不掉的?！?p> “說具體點?！?p> 乾城日報那篇報道出現(xiàn)的前一天。
辛薇在一個地下賭場找到了冉獲，在冉湘不知情的情況下。
幫冉獲清了兩萬塊錢賭債后，她得到了冉獲的“友誼”。
辛薇詢問冉獲，主要是摸清李霍情況，目的在于倒推出誰對李霍有殺人動機。更重要的是冉湘說起過李黎的死，雖然是意外。但也不能排除冉獲將那事怪罪在李霍頭上，從而謀殺李霍的可能性。
提起李霍，冉獲頓時變了臉，破口大罵一陣。
辛薇靜靜聽著，等他罵完李霍，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李霍幫過你許多次吧，你這么恨他？”
“他那是幫嗎，那是施舍！”
冉獲面色鐵青，至今想起李霍，還是會不可遏制的憤怒起來。
在冉獲的口里，李霍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人，連已經(jīng)出嫁的妹妹的生活都要干預(yù)。
李黎嫁給冉獲以后，李霍總是會打電話，或者上門拜訪，關(guān)心李黎的生活。
問題就出在這種關(guān)心上，外人看來，李霍是關(guān)心妹妹，盡職盡責(zé)的做好一個哥哥的本份。
可在冉獲看來，李霍純屬沒事找事，回回上門，總是會說這說那。小到拖鞋沒放鞋柜里，外套沒掛衣架上。更過分的是會借著四處看看的借口翻箱倒柜。
家里沒備紅糖水，李黎來例假時怎么辦？安全套都沒有，是不是打算要二胎？
不打算？那為什么不備著，難道到時候讓李黎去墮胎？
“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什么嗎？是羞辱！”
冉獲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
龍明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不無害怕道：“真夠變態(tài)的。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李霍對李黎的感情超綱了？”
“李霍光是對李黎這樣也不能說明什么。在‘操控他人人生’這件事情上，李霍對弟弟妹妹們一視同仁?！毙赁眹@了聲，“兄友弟恭的外表下，李青山和李野恨不得殺死李霍。除非他們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