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毛孩兒,還是你的手下敗將,有什么好害怕的?”柳凌云的聲音,驟然在心頭響起。
他的話云淡風(fēng)輕,頗有幾分譏諷的意思。
“你當(dāng)然不怕?!蹦测x想到了當(dāng)日的場景,不由心頭一悸。
雖說向念不是什么魔頭,但身上自有一種無情感,讓人難受。
而且,他怎么也沒想到,在貢獻(xiàn)堂大廳里,還能碰到這個瘟神!
而如今的他,地位是崇高的九師兄,身前有十幾個宗內(nèi)弟子提交貢獻(xiàn),無一不是滿臉諂媚與傾佩。
畢竟向念身份高貴,而且天賦卓絕,未來可是人中之龍,將來是能夠進(jìn)入吸古宗大宗的精英,他們巴結(jié)還來不及。
“丹魔堂,泛泛之輩罷了?!绷柙聘遣恍嫉?。
牟鈞也不想與柳凌云爭辯什么了,哪怕現(xiàn)在有他的庇佑,他心頭也沒底。
實在是他現(xiàn)在太弱小了。
本來他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今天好好混著待在宗門內(nèi)部,之后再從長計議,無論是煉丹還是逆襲,都從杏宗開始。
對于貢獻(xiàn)堂里面的那些師兄長輩,他全部都算到了,單單沒想到向念這個臨時工。
這貨對自己本就有怨氣,肯定會有意為難自己的。
想要過他這一關(guān),恐怕有些困難。
“牟均初級,上前交貢!”
旁邊的門哨老李立刻喝了一聲。
牟鈞也只能搓著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貢獻(xiàn)單,一千零三塊黃鐵礦,每鐵以拳頭大為標(biāo)準(zhǔn),請出示?!?p> 接過牟均的貢獻(xiàn)單,清點官老李開始念道。
“李頭,你的果子酒已經(jīng)備好了,今天下午就送你府上,就當(dāng)小輩的一點心意了?!蹦测x小聲說道。
“小子,你今天這清單差的數(shù)目有點多啊……”老李看了一眼牟鈞空空如也的口袋,說道。
“李頭,你不知道,南毛山黃鐵礦有多難挖,我掘地三尺才搞到兩三塊,我洞里還有點存貨,多給你一瓶果子酒……”牟鈞剛要解釋下去,突然感覺有道凌厲的目光投射過來,不由身體一哆嗦。
“牟鈞嚴(yán)重不合格,取消杏宗弟子身份。”
這時候,向念淡漠開口。
這語氣很是決意,讓一方遞交貢獻(xiàn)的弟子,都忍不住一頓。
不過,一聽到名字,立刻回頭望向牟鈞,當(dāng)即恍然大悟。
“又是這個僥幸活下來的廢物,現(xiàn)在又來礙九師兄的眼了。”
“從核心弟子到如今外門掛名,一手好牌被這廢物生生打成了爛牌,我也是佩服他!”
一時間,幾人忍不住多看了牟鈞兩眼,仿佛在看笑話一樣。
“向師兄,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也不容易啊,你有什么需要,只有俺做得到,盡管提!”牟鈞卻沒有半點怒氣,一臉陪笑道。
“我需要你滾出去?!毕蚰顩]有絲毫退步。
“不就是六年前你輸了兩局嗎,沒必要搞這么僵吧?我現(xiàn)在這么廢你也還計較?你大人有大量啊!”牟鈞嘆了口氣。
六年前這貨就是個沒有感情的煉丹機器,時隔六年,更加冷漠了!
而他,為了留在杏宗可是費勁心思,這貨怎么能理解?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作對手。”向念冷道。
“你行!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只要到時候他們不求著我回去就好了!”牟鈞被懟了回來,忍不住開口道。
“還求他回去?真當(dāng)他是個什么人才?”
“大概是不甘心吧,不過他已經(jīng)廢了!”
旁邊的幾人不僅不勸,甚至嘲諷得更加厲害,那平日里沒少收牟鈞好處的老李頭更是默不作聲,仿佛根本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一樣。
“把我學(xué)生說成這樣子,他怕是不想活了!”柳凌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算了,他一個手下敗將,我也從沒有視他為對手,我會給他時間追趕,直到他望塵莫及!”
這時候,牟鈞反而像是收斂了怒氣,平靜道。
“不過,這杏宗只是渣渣,六年前已經(jīng)征服它了,留下來也意義不大?!?p> 聞言,柳凌云都有些意外,但還是笑了笑,道。
“嗯。”
牟鈞回應(yīng)了柳凌云一聲,然后直接轉(zhuǎn)身出了貢獻(xiàn)堂。
果然最后都沒有一個人留自己!
就像是他身上長了厄運,人人都避而遠(yuǎn)之,之前那個漆老媽子見到牟鈞灰頭土臉的出來,也甩了個臉色,冷哼道:“怎么,被逐出宗門了?”
牟鈞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掠過。
不過一個小時,牟鈞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下山了。
吸古宗盤踞于九向紅土,千門萬宗都建立在山頭上,這杏宗只是其中一所罷了。
武者世界殘酷掠奪,倘若沒有宗門庇佑,只會淪為漂萍一樣的散修武者,永無出頭之日。
當(dāng)然,如果奇遇連連,實力強悍,也能開山劈石,自立宗門,但也同樣有強宗覬覦,弱肉強食,不在話下。
剛一下山,牟鈞就看到一簇青色流光往山頂沖去,像是流星一般,帶著一段恐怖的光尾,極具耀眼。
但他已經(jīng)不是杏宗弟子他,自然也不會去猜想那是什么。
而沒過多久,杏宗頂上大殿,便是所有長老全部聚集,只因為來了一尊大人物。
向念本來在貢獻(xiàn)堂剛做完手上的事,就被六長老緊急召喚了過來,結(jié)果到了大殿上,只見一個身著流光裙的女子,在大廳之中婷婷而立。
他修煉至今,還沒有真正見過一位擁有如此絕世容顏的女子,哪怕他的生母,曾經(jīng)杏宗的第一美女,與她比起來,也遜色無數(shù)倍。
“我要看你的丹刃!”
沒有任何征兆,女子指著向念,驟然開口。
“什么?”向念一愣,完全不知所以。
“孫兒,她是吸古宗正統(tǒng)宗主,照她的話做?!绷L老見向念猶豫,當(dāng)即提醒道。
“宗主……”向念猛地鼻息一緊,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吸古宗宗主,竟然會如此年輕!
“我趕時間,還不快點!”
當(dāng)著杏宗所有人的面,雁留聲沒有一絲客氣意思,目的也相當(dāng)清晰。
咽了口唾沫,向念口中捻決,接著胸口那隱匿的吊墜中,一縷藍(lán)色光芒飄出。
接著,向念顫顫巍巍地將丹刃放出,赫然是一把彎月一樣的雪亮藍(lán)刃。
向念為它取名為“無缺”,雖然剛?cè)胧植痪?,但已?jīng)漸漸能夠熟絡(luò)使用了。
見到無缺的一刻,杏宗眾長老都是一臉自豪,尤其是六長老,想來能夠培養(yǎng)出一位品級煉丹師,實在是杏宗的榮耀。
“你不是他,杏宗還有一位煉丹師呢?他在哪里?”然而,雁留聲見到藍(lán)色光暈后,直接漠然無視“無缺”了,道。
“這……宗主,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杏宗幾代人里,就出我孫子這么一個煉丹師,別無二選了。”六長老也是笑了笑說。
在他們眼中,杏宗的確沒有第二個煉丹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