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林城，是一個風(fēng)景秀美、氣候舒適的城市。她有著南方城市的溫婉，同時也有著些許讓人難以琢磨的因子，有時是靜若處子的代名詞，有時則是動若脫兔的先行軍。
廖小雨，是諸多為生存而奔波的打工人的一員，畢業(yè)于蓉城一所不算出名的大學(xué)，若按照父母的安排，他本應(yīng)該如大多數(shù)同班同學(xué)一樣留在繁華的蓉城，加入教師行列，走上人人津津樂道的教學(xué)生涯。但他似乎是青春期來得比很多人晚，父母眼里的聽話的孩子，一反常態(tài)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不管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踏上了開往林城的列車，在他的想象里，他已經(jīng)踏上了隨風(fēng)奔跑的自由跑道，未來的路將是詩和遠(yuǎn)方。隨著列車逐漸駛出蓉城的地界，一幕幕熟悉的人和事像幻燈片一樣一一閃現(xiàn)，然后逐漸隨著列車的運行聲消逝在風(fēng)中……
“嘟！”“嘟！”“嘟！”“走路看路??！找死??！”一個開著寶馬X3的紋身青年的叫罵聲把廖小雨拉回了現(xiàn)實。
“哦，抱歉，沒注意?！绷涡∮赉读诵┰S，緩過神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老子！哼！土包子！”許是被廖小雨的態(tài)度給激怒了，繼而又看到他穿著十分樸素，紋身青年罵罵咧咧開著車走了。
“唉……”漠然注視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得車，廖小雨無奈嘆息了一陣?；叵胱约簭娜爻莵淼搅殖牵瑫r光已過去一年了，廖小雨入職了一家國企，在企業(yè)里從事著黨政辦公室工作，收入處于飽不著、餓不死的水平，因為是只身一人在林城闖蕩，除了公司宿舍兩點一線的生活外，其他時間都會有淡淡的失落感和孤寂感。
“我再等一分鐘，或許下一分鐘……”當(dāng)手機(jī)鈴聲響起，廖小雨接通了遠(yuǎn)方的來電，不出意外是他遠(yuǎn)在他鄉(xiāng)的爺爺打來的電話。
“喂，小雨，你吃飯了沒？老家這兒下雨了哦，你那兒下雨了沒？下雨冷要加衣服，聽到?jīng)]有！”電話那頭傳來爺爺熟悉的話語，雖然這些話廖小雨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了，但卻是廖小雨習(xí)以為常的天籟之音。
“已經(jīng)吃過了，爺爺你吃了沒哦，我一切都挺好的?！绷涡∮暾{(diào)整好了狀態(tài)，略作輕松的回答。電話那頭，繼而又是熟悉的噓寒問暖……
“小雨，在外面如果不順心的話就早點回家吧，縣城的一所學(xué)校也在招老師，可以回來找個班上，離家也近………”爺爺滔滔不絕的話語，仿佛是背好的課文，雖然會有些許枯燥，但聽著聽著仍然是暖暖的。
“好的，我考慮好了會回來的，我有事兒，先掛了哈，爺爺你和奶奶多保重身體，拜拜?！绷涡∮暌蝗缤Ｒ粯訏鞌嗔穗娫?，繼而抬頭望向前方，似乎下定決心要做什么重要的決定?！拔視丶业?，至少等我把把駕照考到后就回家”，廖小雨在心里默念著。
不再耽擱時間，廖小雨快步向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走去。
剛剛到公交車站，迎面走下來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一襲黑色長裙，烏黑舒長的秀發(fā)，明亮有神的雙眼，巧笑嫣然的舉止，仿佛是一位行走在凡間的精靈，讓人渴望接近而又擔(dān)憂褻瀆那份美好?？此蛞晃宦啡藛柭?，路人給她指路了大概的方向，然后就見到她緩緩向廖小雨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
“嗒—”“嗒—”“嗒—”仿佛是每一步都走到了廖小雨的心間，廖小雨有些許緊張，不知不覺略微加快了腳步，向她迎面走去。直到一陣香風(fēng)從鼻尖滑過，他和她終究是擦肩而過。
“嗒—”“嗒—”“嗒—”腳步聲逐漸從身后傳來，廖小雨轉(zhuǎn)過身來，向她的背影望去，一直看著她緩緩消失在那些許寂寥的小巷。
廖小雨不得不收回了目光，繼而在公交車站旁等待駕校教練接送學(xué)員的車輛。
“滴！”“滴！”“滴！”不多時，駕校教練的車停在了廖小雨身前?！霸谙肷叮焐宪?！”教練王師傅略顯著急催促道。
一上車，王教練還是和往常一樣十分騷里騷氣地用后視鏡照了照，順勢一抹頭發(fā)，一腳油門就準(zhǔn)備疾馳而去。廖小雨默不作聲坐在后座，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是我愛死了昨天……”王教練的手機(jī)鈴聲突然想了起來，剛駛出不遠(yuǎn)的王教練一個急剎車，讓在后座的廖小雨一個激愣，差點兒和教練的座椅靠背來個親密接觸。
“老王啊，我今天有事兒，麻煩你在接學(xué)員那兒多等一會兒，幫忙帶我的那個學(xué)員去駕校練車，完事兒，下次幫你帶學(xué)員?！睆能囕d藍(lán)牙電話傳出的話語，清晰傳入廖小雨的耳中。廖小雨也并未太過在意，只當(dāng)是駕校常規(guī)操作，不值得自己過于關(guān)注。
“好嘛，好嘛，你總是有事兒，記得下次幫我?guī)W(xué)員練車…”王教練略顯抱怨的絮叨著。
“咚咚咚—”略顯輕柔的敲擊車窗的聲音響起。
“您好，請問是到某某駕校的車么？我們教練說讓我搭乘你們的車去駕校練車。”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廖小雨霎時一呆，反復(fù)看了幾眼后，心里暗到一聲“竟然是她”，略顯局促的在座位坐定，不敢傾注過多的目光。
“就等你了，快上車！后面的一位學(xué)員明天要考試了，今天是他突擊練車的時間，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時候了，到時候考不過可能會找你麻煩?！蓖踅叹毎腴_玩笑的催促道。
“不會，不會。”不待姑娘搭話，廖小雨略微緊張的搶先說道。
姑娘上車后坐在了廖小雨旁邊的位置，微微整理了一下裙袂，把小挎包輕輕放在身前，繼而不疾不徐地同王教練詢問了練車的一些事宜。
廖小雨全程沒有過多的舉動，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jī)器，坐得筆直筆直，耳朵始終不忘聽著姑娘和教練搭話。當(dāng)然，教練的話，他是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就單單聽進(jìn)去了姑娘的一字一句……
約莫半小時后，車子到了駕校，王教練把車的油門線一拔，把鑰匙一丟扔給了廖小雨，說道“你們先練下車，我去吃個早飯。”說罷，就自顧自地走遠(yuǎn)了，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廖小雨倒是見慣不怪了，以前練車沒少干免費教練的事兒，他覺得只要自己能夠練車，順便和同學(xué)們一起練練車，互相指正，也許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廖小雨熟練的啟動了車子，開始了倒車入庫練習(xí)，另外的一名男學(xué)員和那位姑娘都在后座看著他練車。不知怎的，今天的練車，廖小雨似乎格外認(rèn)真，不僅將離合器控制得十分平穩(wěn)，倒車入庫也是十分順暢的一次入庫，中間并無半點差錯。惹得車上的學(xué)員們傳來一片贊揚聲。
廖小雨從左右兩邊分別進(jìn)行了倒車入庫后，就將練車的機(jī)會讓給了車上的那位男學(xué)員。由于這位男學(xué)員練車有些許急躁，踩剎車十分用力，弄得車子啟停慣性力較大，讓車上的人心都有些許懸著。多次之后，廖小雨和那位姑娘都有些害怕，只得在車外看這位男學(xué)員練車。廖小雨時不時給男學(xué)員講解倒車時需要怎么看倒車點，把握倒車時打方向盤的節(jié)奏和時機(jī)。
在練習(xí)了六次以后，輪到那位姑娘練車了。
姑娘有模有樣的上車后，做好了練車準(zhǔn)備工作，剛準(zhǔn)備啟動車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沖著車窗外的廖小雨講道：“師兄，我剛剛練車，很多地方不懂，請您多指導(dǎo)下，謝謝?！?p> “好的，你慢慢練，有問題我會及時指出的。”廖小雨故作輕松的答道。
情之一字，最難言說；緣之一字，亦難捉摸。今天是廖小雨的幸運日，這是他在林城這一年多以來最幸運的一天，比他自己在公司升職還要讓他高興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