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余躲在以枯枝為骨、藤蔓為肉、草葉為皮的草棚下,看著外頭飄飛的雪花。
沖破了第一重死關,躲過了身為草本植物入冬即死的宿命之后,他總算不用那么猴急地修習五行功,可以將更多的時間用在改善生存環(huán)境方面。
原本的計劃趕不上現(xiàn)實的變化,當初以“豬妖會加害自己”為前提制作的生存計劃已經無法適應“豬妖與自己結成伙伴關系”的條件,被莫余毫不留戀地拋棄,取而代之的以盆地為基地向外擴展勢力范圍的“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計劃則如同初生的太陽一般熠熠生輝。
老祖宗的智慧就是好用,至少可以省去莫余不少思考計劃的精力。
……三個月前……
作為一個對世界的看法有些“理想化甚至不切實際”的家伙,莫余既然已經脫離了“險境”,又和八戒結成伙伴關系,自然將自己那粗糙的除了名字到處都是漏洞的計劃告知了八戒,想要聽聽八戒的看法。
“高筑墻我聽懂了,目的是不被揍;廣積糧我也聽懂了,目的是找好多好吃的。可是緩稱王是什么意思?我在豬里怎么排也是王啊。”八戒抬起蹄子在莫余寫下的三行字上虛點了點。
字是莫余用土行法力在地上劃的,以地為紙、法力為筆,寫字特好用,教八戒寫字的時候用的就是這一手。
“我的意思是讓我們這支盆地勢力在妖精之間成為帶頭勢力,成為所有妖精心向往之的地方,讓我們說出來的話能管用,想要辦什么事都能辦成。但不打明旗號,讓那些妖精自己推舉我們?!蹦鄾]說讓八戒成為妖精中的王,當個妖王妖圣什么的,他不喜歡這種只憑借戰(zhàn)斗力就能在所有領域當大哥的秩序。
“那有什么用呢?”八戒倒沒覺得自己和莫余合起來辦不到這一點,只是沒找到自己會喜歡的點。
“好玩,我喜歡,我覺得實現(xiàn)了之后,你也會喜歡。而且到時候可以找很多妖精心甘情愿地和我們一起研究怎么種好吃的,怎么造好玩的?!蹦嘞肓讼?,回答的很認真。
八戒答應了。
……回到白雪紛飛的日子……
草棚就是計劃的產物,為了高筑墻、廣積糧,在盆地內大興土木顯然是勢在必行。
為了保護這些奇花異果還有莫余本體不會被天地之威摧殘,莫余和八戒磕磕絆絆地用法力造了些草棚,擋在了植株上頭。
一共八行草棚,不用時可以放倒在地,用時繩子一拉,或是法力輕抬,再用木棍頂上,草棚就能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
后來莫余發(fā)覺那些奇花異果遠比自己想象更加堅強,壓根不需要草棚,便撤去了另外七行,只給自己豎了一頂棚子。
不過八戒似乎也找到了躺在草棚底下打滾的樂趣,在盆地入口旁給自己建了個更大的草棚,地上鋪滿了干草,一側存放從外頭找來的水果,時不時在上頭打滾,快樂的像個四百斤的孩子。
昨天八戒興沖沖地跑來告訴莫余,他盯上的那三只母豬馬上就要發(fā)情了。
莫余疑惑不已,這可是會下雪的深冬,哺乳動物應該在這個時間段發(fā)情嗎?
聽了八戒的說明,莫余才知道,惡劣環(huán)境或是身體較差的雌性野豬一年發(fā)一次情,但對那些生活環(huán)境優(yōu)異、健康強壯的雌性野豬來說,一年發(fā)兩次情,誕下兩窩豬仔,才是真理。而一年兩次發(fā)情期中,就有一次在深冬時節(jié)。
莫余這才恍然,明白這八戒為何只盯著這三頭母豬。原來是看出了它們的“青春靚麗”,知道入冬之后就有機可乘。其中關竅,不足為外人道哉。
今天八戒就興沖沖地跑了出去,看來是要趁機拿下。
莫余看著外頭的雪花,還有地面上已經鋪起半個他那么高的雪層,收回了在盆地外探查的精神力,遙祝八戒今天好運。
輕輕運起五行功,在下雪的天氣中修真,別有一番風味——吸收的水之靈氣大幅增加,并自帶一種法力變化。
莫余估計參透這種印刻在靈氣中的法力變化之后,自己就能快樂玩雪了。
一聲凄厲的嚎叫劃破了盆地中的寧靜氛圍,隨后發(fā)出這種宛如蠻荒巨獸般吼聲的正主鬼哭狼嚎地沖進了盆地,先是在大草棚里打了個滾,又嚎叫著朝小草棚沖來,快要撞上小草棚的時候一個神龍擺尾,原地轉半個圈,就地趴窩,只將屁股對上了莫余。
“莫余莫余!我快不行了!疼死我了!嗷!”八戒的屁股掛了花,橫七豎八的血痕撕開了皮肉,這大冬天的正落著雪,有些雪花融在了血跡中,倒有一番別樣的美感。
畢竟一頭通體黑褐色的野豬屁股上又白又紅,確實很有趣。
八戒一邊亂嚎,一邊四蹄亂蹬,一條豬尾巴抽來抽去,動靜和殺豬差不了多少。
莫余看著血痕,草葉抖了抖。
“我只是說木行法力和水行法力有可能用于療傷,我可還沒研究過到底行不行?!?p> “別研究了別研究了,那話怎么說的來著?你就把死馬當活馬醫(yī),就這句,莫余,快,我快死了!”八戒嚎的真像是快死了,眼瞅著渾身抽搐,離當場去世不遠。
但就是抽搐的勁道太大了些,與其說是死前抽抽不如說是狂戰(zhàn)士的致命節(jié)奏。
莫余放出水行法力和木行法力,就當做自己已經完成了用法力療傷的研究,二話不說,一股腦地把法力按向了八戒屁股上的血痕。
八戒又是一陣猛嚎,直到被莫余抽了一葉,這才停住了大叫:“咦?不疼了?好了?法力治療這么靈?”
“不是法力治療靈,這對你來說本來就是小傷,就你剛才躺在地上嚎哭那會的工夫,皮肉都不滲血,傷口又在結痂,我只不過是用法力敷了一敷,再把血痂揭了下來。你看看,這不就是剛長出來的嫩皮么?!蹦嘤貌萑~掃過八戒屁股上剛長出的嫩紅色皮膚,八戒覺得屁股癢癢,忙轉過身來,用頭朝著莫余說話。
“不管如何,還是謝謝?!?p> “你不是去和母豬快活么,怎么屁股上反倒有傷。你被母豬打了?”莫余不解。
“不是,這是被那只鳥妖撓的?!?p> “啊?”
晉王孟伯仲
今日唯一一更,快進到莫余重返信息時代,和妖精聯(lián)機打游戲(大霧)。 我作業(yè)要做不完了。 淚,流了下來。 原本第六段說莫余“作為一個對世界的看法……”寫的是“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后來查了查發(fā)現(xiàn)這個詞和我要表達的意思不太相稱,理想主義者更像是認為精神高于物質的群體,而和莫余“因為有理想有方法所以相信可以腳踏實際做到”的人設不太符合,故改成了當前形容:“對世界的看法有些‘理想化甚至不切實際’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