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所致,將永遠掩埋一些真實。
云修無奈,也無法解釋,他知道蘇淺一定會起疑心,好比現(xiàn)在,她依然不依不饒道:“我看到了木曲,你認識他嗎?”
這個名字似乎在他的心底產(chǎn)生了極大的波瀾,盡管面上極力壓制,但是蘇淺卻依然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力道不易察覺的重了一下,隨即一句帶過:“不熟。”
顯然在說謊,但這無妨,還有下一個問題:“那為什么我一直沒見到你,你說過我們以前,算是在一起的吧?”
既然如此,那至少在心中留下了很大的一塊印記,為什么卻從未曾見到呢?
云修卻沒有解釋,看上去也很是疲憊,只是淡淡道:“等你想起一切的時候,或許可以問問你自己吧。”說著牽起蘇淺,繼續(xù)往前走去。
后者沉默著,忽然間有些心塞,之前的云修從未在任何事情上隱瞞或者拒絕過她,大約也是養(yǎng)成了習慣,如此一來心中疑問被直接塞回去,多少有些失落。
但她沒有在問,只當一切都是幻象,跟著云修繼續(xù)往前。
小路前方的出口肉眼可見,不過五百米左右應該就能出去了,只是在這里面反而待得更舒服一些,至少外面的風雪都被攔下,此刻是難得的靜謐。
眼見著就要走到出口,蘇淺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指著前方冰壁里點點熒光道:“你看見沒?”
那光芒甚是微弱,只仿佛火星子一般,乍一看并不顯然,只是聚在一起才引人注目,這一眼望去倒是讓她有些疑惑,難道又進了幻象?
云修眼中一抹異色閃過,往后退了兩步,一把將蘇淺拉在身后,厲聲道:“火蟲!你往后退,別讓它們碰到你!”
這東西如果沾上了人身便會將人的肉體當做家園,自此占據(jù)人身,以經(jīng)血為食,以靈做養(yǎng)分,沒日沒夜的讓人受盡折磨,直到一個月后徹底死去。
而死去的當下,只剩下大腦罷了,但蟲身會護著這人,讓它不至于早早因痛苦死去,強力維持著人的生命,直到一切枯竭。
蘇淺搞清楚了這一切只覺得內(nèi)心惡寒,恨不得拔腿往后跑,根本不敢靠近那個地方一步,但是此刻好歹有云修在,這東西雖然麻煩,但是戰(zhàn)斗力弱,只要守護得當,不讓對方靠近,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這邊云修護住了她,右手抬起,掌心發(fā)熱,接著一團暖暖的橙光燃起,與那火蟲倒是交相輝映仿佛一個母體一般。
“焰潮!”低低一身喝令之后,掌心光芒暴漲,頃刻間火光將他手掌吞沒,接著一道火芒靈動如蛇的跳出,只向那冰壁中的火蟲奔去,兩熱相爭,倒是沒有融合,反倒是激起了巨大的火芒,映亮了蘇淺的雙眸,只盯著空中交相輝映的橘色光芒怔住了神。
這一瞬的較量倒是有些美麗,盡管這東西不是啥好玩意兒,但是似乎智商也很低,就這么自己上趕著全部交代了。
“它們不難解決啊,用火燒就行嗎?”蘇淺跟在云修的后面,繞著彎子跨過地上的灰燼,看著那冰川絲毫沒有受到火的影響,依然堅硬冰冷,不覺奇怪。
云修笑了,看著蘇淺一臉呆滯的表情道:“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尋常的火只會助長他們的威力罷了。”
對于這個東西蘇淺倒是也不關心,反正也輪不到自己動手,等自己動手的那天,還不如乖乖的自我了斷,免受痛苦,只是這地方,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能為力的異族在還沒進入煉獄之前,就交代在了短短一段路上呢。
兩人走出這冰川間的大路,眼前豁然開朗。
最遠處依然是天地一線的灰藍,但是此刻一整個冰原如畫布一般鋪展在眼前,上邊連一座多余的冰山都沒有,也沒有花草,動物,任何東西,仿佛是專門打造的溜冰場一般。
蘇淺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此刻見了卻不覺的美麗,總覺得過于刻意,仿佛是有人刻意為之。
“你覺不覺得這里有些古怪?”她說著,本能的躲到了云修的身后,這些東西顯然是不尋常的,若是單純的這么看來,自然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腳下是皚皚一片雪白,但是再往前去,一整塊滑冰的下方是幽幽的藍色。
突然,蘇淺仿佛在那幽藍處看見了什么,只見一個影子以極快的速度劃過去,瞬間消失不見,她抬起頭,想要喊云修再看的時候,下面卻又分明一片安寧,什么都沒有。
“章一要找的人,就在前面吧?”越過這冰層,按照章一之前所說,往前才會真正的進入開始有人的地方,但是這些人平日里都躲在自己的地方,畢竟外面的嚴寒對于很多尋常異族來說,不亞于找死,因此,在固定的居所呆著才是最安全的。
蘇淺想著,往里微微的走了幾步,卻也沒有看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那個影子確實是不在出現(xiàn)了,云修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盯著冰層仿佛在想著什么東西,而就是這一剎那,兩人畢竟已經(jīng)隔了幾米遠,猝不及防的瞬間蘇淺足下的冰層忽然裂開,而后一只手伸了出來,在她還不急驚呼的時候便將她一把拽了下去。
她嗆了一口冰冷的海水,整個人都被刺痛的卷了起來,周遭的海水蜂擁著灌入她的口鼻,冰咸的味道幾乎讓她窒息,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拖住了她下沉的軀體,接著將她一直往一個方向拽,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像是上岸了一般,她的身體被人從海水中撈了出來。
蘇淺緩了緩氣,終于恢復了神志,轉而往一旁看去,剛想要謝謝搭救自己的人,卻猛然間想起自己好像就是被這個人拽下來的,不然這里面也沒看到別的人啊。
想到這里,她心中不免惱怒,但是轉念一想,如今已經(jīng)落在了別人的手里,不管是怎么過來的,自然還是要說些好聽的話,不然的話,對方惱羞成怒直接了結了自己那不是一切玩完,識時務者為俊杰,蘇淺努力調(diào)動著凍僵的面部肌肉,看向?qū)Ψ?,試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