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楂楂大叫起來,“來人?。∮写炭?如妃娘娘遇刺了!”
邊叫,邊往殿外跑。
得把人引過來,越多的人看到,我越安全!想殺人滅口,這么多人,你殺得過來嗎?
房楂楂扯著嗓子喊,果然,不消片刻,歐陽赫帶著金甲衛(wèi)聞聲而至。
“歐陽統(tǒng)領(lǐng),有刺客要?dú)⑷珏锬?我親眼看到的!”
房楂楂邊哭邊說,那模樣似乎真的被嚇得不輕。
等歐陽赫進(jìn)去一看,果然看見如妃正捂著受傷的手臂,臉色蒼白。而地上,還有一堆血跡,和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房楂楂心下一跳:如妃竟然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她真是小瞧了如妃了!
樂陽宮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很快,仁宗帝聞訊而至,對如妃噓寒問暖,關(guān)切備至。幾句好話之后,終于問到了重點(diǎn),“你久居深宮,怎會引來刺客呢?”
如妃抽泣落淚,“皇上,那歹人不知為何要?dú)⒊兼?,若不是楂楂進(jìn)來的早,喊來了歐陽統(tǒng)領(lǐng),臣妾......可就沒福氣再服侍您了???”
房楂楂心中又驚又怒:不愧是宮斗高手!兩三句話就把我拖下了水,我不僅不能指證你,還得為你作偽證??!
在仁宗帝看過來的時候,房楂楂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您要為如妃娘娘做主?。 ?p> 仁宗帝面上動容,又安慰了如妃幾句,順便嘉獎了房楂楂護(hù)主有功。
如妃見縫就鉆,“皇上,臣妾這次多虧了楂楂相救,斗膽請皇上將楂楂賜給臣妾,臣妾想讓她做我宮里的總管姑姑,以報大恩?!?p> 仁宗帝眉頭一皺:我還沒拿到遺詔呢,不能放她走!
“愛妃啊,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小宮女,哪受的起你的大恩?這樣吧,你隨便賞賜些銀兩物什的予她便好?!?p> 房楂楂心頭一跳:一入虎穴深似海,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回皇上,娘娘,奴婢不求任何賞賜,惟愿娘娘平安。”
“如此甚好!”
仁宗帝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四十八次。
是日,剛過丑時,房楂楂等人便被高華嚷起來當(dāng)差了。
房楂楂負(fù)責(zé)擦地,勤政殿的地板已經(jīng)被她擦了四十八次了,擦到后面的時候,她困得眼淚汪汪,直接跪在地上爬來爬去。
第五十遍時,房楂楂終于忍不住問了出口,才聽高華說,今日國師出關(guān),會來勤政殿。
國師?
那個迂腐自私的老頭,仁宗帝最是寵愛他,可這老頭是個黑心的,為了維持仁宗帝的信任和恩寵,在丹藥里加了罌粟花。長久下來,仁宗帝根本離不開他煉制的丹藥。不過,惡有惡報,這老頭最后竟是活活老死的。
“高公公,我把這地面擦的都能照鏡子了,又亮又滑,萬一國師他老人家,不小心摔跤了,可如何是好?”
高華聞言,狠狠的敲了她一個腦瓜崩,“盡是胡話!國師今年不過二十出頭,說什么老人家?只不過,他......”
高華的話沒說完,殿外便傳來仁宗帝笑呵呵的聲音,
“愛卿出關(guān),是件大喜事??!”
高華一驚,趕緊讓房楂楂他們退下,說是國師不喜人雜。
房楂楂在殿外侯著,時不時聽到仁宗帝爽朗的大笑聲,看來,這位國師確實(shí)受寵。
半個時辰后,仁宗帝出來了,卻不見國師。
“國師疲乏了,你們在這侯著,不許打擾國師休憩?!?p> 房楂楂大驚:仁宗帝竟如此縱容他!難怪這位國師風(fēng)評這么差,臣民皆恨之入骨。
曾經(jīng),有位御史于朝堂之上,上奏彈劾國師,惑亂天下,誤國誤民,結(jié)果,當(dāng)夜,全府上下慘遭滅門。仁宗帝卻不聞不問,草草了事。
從那以后,百官敢怒不敢言。在路上偶遇國師的轎輦都繞道而行,實(shí)在繞不過去的,只好強(qiáng)顏歡笑的行個禮。
“喂,那個小宮女?”
一道空靈悅耳的男聲響在耳畔,房楂楂回頭,望進(jìn)那雙明亮柔和的眼眸里,那里有一方空曠寧靜的天地,讓她陷進(jìn)去,出不來。
他白發(fā)紅顏,天人之姿。美的,不可方物,不辯性別。
房楂楂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國師,叫我?”
“嗯,我冷了,替我拿條狐裘來吧。”
房楂楂仰頭望了望,正午的陽光逼的人無法直視,時值初秋,她只穿了件單薄的輕衫。
房楂楂低頭瞥見,他竟是赤著腳的,脫口而出,
“國師,寒從腳起,您要不把鞋穿上吧?”
凌殤的笑容僵了一刻,少頃,笑的更歡了,
“好啊,你幫我穿。”
“......”
等房楂楂恍過神來,她已經(jīng)跪在他腳旁,一看,美人連腳都比她長的好看。
房楂楂怔怔的看著,頭頂卻傳來一聲揶揄的輕笑聲。
她慌張?zhí)痤^,果然看見凌殤用一只手撐著頭,饒有興趣的在盯著她,那雙眼眸里滿是盈盈笑意。
房楂楂的臉在一剎那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楂楂?!?p> “渣渣?人渣的渣?”
“......山楂的楂。”
“哦~~~”尾音拖得好長,聽起來似乎很失望。
初見,房楂楂覺得,凌殤這人,就像他煉制的罌粟花一樣,一旦沾上,便是戒不掉的癮。
她只是白天里為人家穿了鞋,晚上便夜不能寐了。唉,自古美食與美色最不可辜負(fù),美食養(yǎng)胃,美色養(yǎng)眼。
今晚,月色很美,房楂楂獨(dú)自起身,靜坐在宮階上賞月。都說月是故鄉(xiāng)明,21世紀(jì)的月亮,是不是也這么圓?
房楂楂舉頭望月,低頭思鄉(xiāng),不想,暗處鉆出一個人影。在房楂楂出聲求救前,一把冰冷的劍已經(jīng)抵在了她的項(xiàng)間,
黑衣人冰冷的聲音同時在腦后響起,“別動!遺詔在哪?”
“好漢你別沖動啊,有話好好說。什么遺詔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房楂楂慢慢舉起雙手至頭頂,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中的訝然一閃而過。
這個人的眼睛......她見過!
“你現(xiàn)在不說也沒關(guān)系,那就永遠(yuǎn)不用再開口說話了!”
“別!!大俠,我有遺言!!”
“......說?!?p> “好漢,我死不足惜,只是......可憐了我腹中胎兒,他......他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來這世上看一眼......嗚嗚嗚~”
“你以為我會信?”
“千真萬確!這可是宸王殿下的親骨肉!”
“咣當(dāng)!”黑衣人手中的長劍沒拿穩(wěn),落地一聲響。
呦呵!我賭對了!慕長安在朝中的勢力不容小覷,這個人果然很忌憚他。
“什么人?!”
歐陽赫恰好在附近巡邏,聽見聲音便急忙趕了過來,身后還有一隊(duì)金甲衛(wèi)。
黑衣人見行跡敗露,拾起地上的長劍,飛身躍入黑夜之中。
歐陽赫對房楂楂印象深刻,直覺告訴他,這個小宮女不簡單,
“他是誰?深更半夜,你怎會在此被他挾持?”
“嗚嗚嗚~~歐陽統(tǒng)領(lǐng),幸虧您來得及時啊,那個賊人他覬覦我的美色,可我品行高潔,寧死也不從,他得不到我,便想要?dú)Я宋野?”
......
歐陽赫無話可說。
金甲衛(wèi)齊齊憋笑憋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