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道身材高挑,穿著一襲緊身藍(lán)衣的身影忽然從某處虛空中走了出來,氣勢強大無比,甚至蓋過了白蓮圣母的威壓。
“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倒霉的白蓮圣母?”
藍(lán)衣女子現(xiàn)身后,當(dāng)即就把視線投向了白蓮圣母三人,表情略顯訝異的問道。
渾天宗位于青州樂陵府河中一帶,與白蓮圣火教所在的廣南府相距兩萬多里,平素少有往來,談不上交情,但畢竟是五境修士,名聲在外,再加上魔門逍遙公子一事,她一眼便認(rèn)出了白蓮圣母的身份。
“祁師叔,不要讓她們把人帶走!”
白蓮圣母還未開口回應(yīng)藍(lán)衣女子的話,一邊,終于接受了事實的云長風(fēng)便搶著開口說道。
“小云子你就放心吧,師叔出馬,沒有辦不好的事!”
聽著云長風(fēng)的話,祁秀玲底氣十足的擺了擺手,隨即便向白蓮圣母三人露出了一臉和善,或者更確切的說,就差把期待兩個字寫在臉上的燦爛笑容。
“我姑且問一句,閣下是直接交人呢,還是先打一場,打完了再交?”
作為與上清道門最為交好的修行門派,渾天宗雖不入天下最頂尖的行列,但也是通玄界一流級別的強盛勢力,門內(nèi)除了一位問道境宗師以外,還有兩位仙臺境界的高手,其中之一,便是有劍狂異名的祁秀玲。
樂陵府大小一百七十多家修行門派,其中有近四十家都曾被祁秀玲上門挑戰(zhàn)過。
可以說,祁秀玲這一生除了修行閉關(guān),就是在打架,和在去打架的路上。
這樣一個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把對方放倒,或者自己被對方放倒的人,是絕對不適合與人交涉的,只會把事情越弄越大,越弄越復(fù)雜。
“若要我交人......可以,只是,我想要兩位保證不再追究此事?!?p> 與躍躍欲試的祁秀玲對視了一眼,白蓮圣母沉默許久,最終做出了極為艱難的決定。
以她如今的狀態(tài),想和實力完好的祁秀玲硬碰硬,把人帶走,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渾天宗的門派底蘊比起白蓮圣火教要強不少,對方又是以斗法聞名的劍修,就算不惜一切代價出手,恐怕到頭來也只會輸?shù)靡粺o所有。
既然如此,既然沒有選擇,那就認(rèn)了吧。
白蓮圣母表情頗為幽怨的看了秦珞一眼,不過她畢竟是五境修士,尋常人眼中的仙道宗師,并沒有記恨這個修為境界遠(yuǎn)不如自己的小小金丹修士。
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命,怨不得旁人。
“小云子,你怎么說?”
見到白蓮圣母低頭,祁秀玲很是掃興的吐了口氣,隨后扭頭看向遠(yuǎn)處的云長風(fēng),問道。
“若要我上清道門不追究,白蓮圣火教必須要離開岐山?!?p> 云長風(fēng)左右看了一圈,念及鐘尋上人、洪旭上人等人的出手,當(dāng)即說道。
以他和上清道門的立場,只要少女無事,追責(zé)白蓮圣母其實不是很有必要,畢竟對方有此行徑,也算事出有因,而且,實力不俗,真要趕盡殺絕也不是簡單的小事,還會影響名門正派的聲譽。
“從今日起,便不再有什么白蓮圣火教了,此事我可以答應(yīng)。”
幾乎想也沒想,白蓮圣母便開口答道。
只是聽到這話,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不怒法王與紫蓮上人兩人當(dāng)即變了臉色。
白蓮圣母能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對復(fù)興、延續(xù)宗門傳承不再抱有期望了。
正所謂哀大莫過于心死,作為白蓮圣母一手提拔起來,最為相熟的嫡系,她們哪里會感覺不出白蓮圣母在這番話背后隱藏著的死志。
“圣母,此事萬萬不可,教內(nèi)還有我等兩人,離開岐山,我們?nèi)e處尋個山頭,再建白蓮圣火教,哪怕只是當(dāng)個偏居一隅的小門派,也好啊!”
不顧祁秀玲等外人還在,紫蓮上人連忙就是開口勸道。
雖說今日交還了純陰之體以后,白蓮圣母必然保不住仙臺境的修為,等到日后以白蓮秘法重生,花幾百年的時間最多也只能達(dá)到化神境界,但,只要還能活著,怎么都比死更好。
“不用多說,此事我已有決意?!?p> 聽著紫蓮上人的話,白蓮圣母緩緩搖了搖頭,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下個瞬間,她便伸手輕輕一推,將少女交到了遠(yuǎn)處祁秀玲的手中。
“既然人已經(jīng)交還,那我等可以走了吧?”
“行吧,走好,我就不送了。”
看著白蓮圣母如今的樣子,即便神經(jīng)粗大如祁秀玲,一時間也不免有些不忍。
只是以雙方的關(guān)系,實在不好開口安慰,而且白蓮圣母遭遇的還是那種事情,就更讓她提不開口了。
這種事情能怎么說,難不成,叫人家看開點?
這不就成了王八蛋了么!
目送白蓮圣母一行三人消失在視線中后,祁秀玲一手牽著表情安定了許多的少女,來到云長風(fēng)和張之洞兩人身旁。
“小云子,你從哪里撿到的純陰之體?還有沒有得撿,我也去撿一個。”
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祁秀玲頗為眼饞的向著云長風(fēng)開口說道。
像這樣一個修行資質(zhì)絕佳,卻十幾歲了都還沒有半點修行過的跡象的好苗子,老實說,要不是渾天宗和上清道門關(guān)系實在太好,她都想綁了走人了。
“去去去,哪有那么多給你撿,別想了?!?p> 被祁秀玲左一個小云子,右一個小云子叫的頗為心煩的云長風(fēng)當(dāng)即不滿的翻了個白眼,答道。
“鐘尋見過渾天宗上人?!?p> “洪旭見過渾天宗上人?!?p> 正當(dāng)兩人說話間,一直站在極遠(yuǎn)處外的鐘尋上人、洪旭上人走了過來,朝著祁秀玲畢恭畢敬的做了一禮,說道。
岐山修行界在青陽府算不上大地方,南北二山跟渾天宗這樣縱橫一府之地的大門派更是差著十萬八千里,眼下有幸見著,兩人不禁都想攀些關(guān)系。
正所謂頭上有人,底氣便足。經(jīng)歷了白蓮圣火教入侵岐山修行界這么一回,原本滿足于自家當(dāng)前處境的兩家門派的想法瞬間便有所不同了。
“嗯哼?”
一向不喜歡無謂的寒暄的祁秀玲敷衍的哼了一聲,勉強算是應(yīng)答了兩人的問好。
雖說化神和仙臺之間只差一道門檻,但至少九成的化神境修士都是沒有半點希望越過的。
而剩下的那一成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天下頂尖門派的弟子,跟鐘尋、洪旭兩人這樣小地方出身的化神境修士,有著本質(zhì)上的差距。
在尋常金丹境修士的眼里,鐘尋、洪旭兩人是需要仰望的強大修士,但在如祁秀玲這般門派底蘊和個人天資都極為出眾的人看來,兩人比起尋常金丹,也強不到哪去,談不上什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