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維護

　　住在亞月姐妹家的第二個晚上，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這本該是讓人開心的事情，但問題是，第三天了，警視廳卻還是沒能抓到殺人魔，這就讓亞月姐妹怎么都開心不起來。

　　當然，更加不開心的還有李信。

　　原本以為兩三天就可以結(jié)束的事情，結(jié)果兩個晚上過去，還是沒有半點殺人魔的消息，明明亞月裕子已經(jīng)提供了殺人魔的樣子和車型，結(jié)果居然就算這樣也沒抓到人，也是讓李信無語了。

　　他之前和亞月姐妹說好的是，保護她們直到警方抓到殺人魔，現(xiàn)在殺人魔一直不落網(wǎng)，那他是不是要一直保護她們？

　　這么一想，李信就變得有些急躁，目前賺到的錢還遠遠不夠，他不能就這么一直滯留在亞月姐妹身邊。

　　“阿信先生，你心情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晚飯結(jié)束之后，亞月菜摘有些猶豫地對李信道。

　　你怎么看出我心情不好的？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看不出自己的心情如何……

　　李信在心里默默道。

　　亞月菜摘微微一笑，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jīng)知道阿信先生并不如外表表現(xiàn)出的那般冷漠，反而有些靦腆，不過她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她并不會去揭穿李信，反而很好地幫他掩飾。

　　同樣的，李信的焦慮感她也感覺到了，她知道，應該是殺人魔遲遲不落網(wǎng)讓李信有些急了，想想也是，李信先生這么厲害的本事，應該還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怎么可能一直吊在自己身邊呢。

　　于是亞月菜摘對李信道：“阿信先生，這一連三天，殺人魔都沒什么動靜，恐怕是已經(jīng)在警察的追捕下逃到外地去了，不如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可以不用保護我們了，謝謝你這些天的保護?！?p>　　“?。俊?p>　　亞月裕子驚訝地呼叫出來，眼中滿是依依不舍的感情。

　　李信猶豫了一下，對亞月菜摘搖頭道：“我們約好了是要保護你到殺人魔落網(wǎng)為止，那么在此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p>　　收了錢，就是背下了因果，這段因果不了結(jié)，這錢他收得不踏實，拿回去蓋房子，會塌。

　　亞月菜摘有些感動，張口欲言，最后道：“謝謝，那就只能繼續(xù)辛苦阿信先生了?！?p>　　辛苦遠遠談不上，甚至，對于一些人來說，能和一對美人姐妹花朝夕相處，那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李信不置可否，幫著亞月菜摘收拾桌上的碗筷。

　　公寓樓下，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抽著煙，望著公寓里上各家住戶的燈光，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家，吐出一口煙，忍不住笑了。

　　兩天時間過去，她們應該已經(jīng)心慌意亂，精力焦瘁了吧？是時候去收獲果實了！

　　年輕人從懷里掏出一把槍，槍口朝上，邪笑著舔舐槍口：“寶貝，很快又到你開葷的時候了！”

　　這個年輕人便是那個殺害四條人命的殺人魔，之前在他要殺害第五條人命，也就是亞月裕子的時候被阻止，還被幸存的亞月裕子畫出了畫像，連車的型號和顏色也告訴了警方。

　　好在他的車是染色的，平時是白色，等到晚上才會染成黑色去新宿街頭捕獵，而警視廳那群廢物們，居然真的就只盯著黑色BMW，他這輛白色BMW從他們眼前開過去都視而不見，真是笑死個人。

　　果然，警視廳的廢物們只會撿被高中生破好的現(xiàn)成的案件，根本沒有能力自己偵破案件！

　　原本還準備避避風頭的殺人魔在一連兩天都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后終于按捺不住，準備繼續(xù)作案，而這一次，他要將之前的漏網(wǎng)之魚，還有漏網(wǎng)之魚的姐姐一網(wǎng)打盡，這樣才能一解他多日來無法狩獵的饑渴！

　　說起來，他之前還有些擔心亞月姐妹這對他預定的獵物跑掉，結(jié)果她們居然只找了個男人保護，就再沒有其他動作。

　　而且殺人魔找情報商買過消息，確定警視廳方面并沒有派人保護亞月姐妹，也就是說，那個男人不是警察，只是普通人，雖然高大了點，但是，再高大能抵得住槍？有槍在手，殺人魔根本無懼一切。

　　并沒有從公寓正門進入，雖然這種普通公寓的保安約等于無，門口也沒有裝監(jiān)控，但是正面進入還是容易遇上人，現(xiàn)在風聲正緊，他還想要繼續(xù)獵殺十個人，二十個人，可不想就這么落網(wǎng)。

　　于是，殺人魔小心翼翼地來到公寓外，順著外墻的排水管一點一點地向上爬。

　　殺人魔并不是什么運動健將，逞兇靠的只是手上的槍而已，平時行動都在BMW上，這次要他爬排水管，委實是有些辛苦他了，短短幾層樓，他便爬得大汗淋漓，向下一望高度，唔，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恐高！

　　失策啊！

　　殺人魔有些后悔用這種方式潛入，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向上爬排水管還相對容易些，向下爬，一個不留神，殺人魔搞不好就要滑下去，這可是六樓?。?p>　　思考了一下，殺人魔決定，爬進亞月姐妹家的陽臺先殺了她們，還有那個男人，然后從她們家的正門離開，雖然這樣可能會有遇到人的風險，不過考慮到警視廳的無能程度，問題不大。

　　終于爬到亞月姐妹家的陽臺邊上，殺人魔伸出半邊的手腳，艱難碰到陽臺的護欄，借上力之后，飛速跳至護欄上，雖然另外一只手扒在了護欄上，但是腳卻滑了一下，差點滑下去。

　　殺人魔感覺自己的命都短了好幾年，而在驚嚇之余，更是下定決心，在殺死亞月姐妹之前，一定要狠狠折磨她們一頓，不然太虧本了！

　　殺人魔緩了口氣，正要翻身進入，“嘩啦”一聲，陽臺的玻璃門開了，李信走了出來，淡定地看著殺人魔。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殺人魔大驚。

　　你剛才弄出那么大響聲你不知道嗎？

　　李信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殺人魔。

　　這殺人魔雖然已經(jīng)犯下四起命案且依舊逍遙法外，但靠的卻不是他的能力多么突出，而是他足夠瘋狂以及警視廳警察足夠無能，事實上，但凡多長點腦子，也干不出在新宿街頭這樣的鬧市擄人的事情。

　　殺人魔想要拿槍殺李信，槍是他所有信心的來源，但問題是他現(xiàn)在雙手扒在陽臺的護欄上，根本沒有手可以拿槍，這可怎么辦?。?p>　　“阿信先生，外面怎么了？”

　　亞月菜摘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李信淡淡道：“沒什么事，放心?！?p>　　然后便拉上了玻璃門。

　　李信還不確定他就是殺人魔，但是不管怎么樣，敢溜進他保護的亞月姐妹的家，弄他總是對的。

　　單手將殺人魔拎進陽臺，李信正要向他詢問，殺人魔雙手解放后，第一時間掏出手槍，對準李信“biu”一槍射出。

　　槍上裝了消音器，發(fā)出的聲音非常輕微，但是子彈射出射中了陽臺上的花盆，還是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李信扭身避過手槍，望著殺人魔道：“你有槍？”

　　雖然剛才開槍沒能打中李信，但是殺人魔覺得這只是意外，李信運氣好而已，依舊得意洋洋地道：“沒錯，我有槍，怎么樣，怕了吧？怕了就乖乖投降，我可能會饒了你！”

　　不過殺人魔心里也有些奇怪，為什么眼前這個黑面神，那句“你有槍”不僅沒什么恐懼，反而有些欣喜的味道在里面？

　　不過無所謂，有槍在手，他還怕個什么！至于說李信投降就會饒了他的話，自然也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放過見過他真面目且看過他這么狼狽樣子的李信，只是這種給人希望然后掐滅的主宰生死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沉迷，他忍不住想要在李信身上也玩上這么一下。

　　“你有槍，那真是太好了。”

　　李信這樣說著，以讓殺人魔反應不及的速度拽住殺人魔的衣服，從六樓的陽臺一躍而下。

　　殺人魔懵了，不明白李信這是要干什么，這是要和他同歸于盡？不要啊，他還想要殺更多的人，要享受更多的快樂！

　　只是一晃神，殺人魔已經(jīng)來到了地面，然后被李信重重甩在地上：“來，開槍打我?！?p>　　他要試試，槍對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威脅。

　　在村里的時候，他見過村里人用土制獵槍打獵，感覺那種獵槍的威力不過如此，但是正經(jīng)的手槍到底怎么樣他還沒見識過，剛剛那一槍躲得匆忙，李信還沒回過味來，必須再試一試手槍的威力。

　　殺人魔剛剛從六樓到了一樓，人都有些傻了，聽到李信這番話后先是一陣迷惑，但很快又興奮了起來。

　　開槍打他？

　　殺人魔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請求，他還能怎么辦？當然是滿足這個黑面神！

　　想也不想，殺人魔對著只有幾步距離的李信開槍，這么短的距離，他怎么都不看瞄不準的。

　　但是讓殺人魔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李信只是輕輕側(cè)了一下身，就將他射出的子彈躲開，他不信邪地連續(xù)開了幾槍，結(jié)果都被李信用極小的幅度躲避。

　　還行，速度雖然很快，但還沒到來不及閃避的程度，如果能注意一下彈道的話，閃避的余地會更大。

　　連續(xù)幾次閃開子彈后，李信做出了如此判斷。

　　連著開了幾槍卻沒一槍打中，殺人魔有些懵了，他畏懼地向后退了幾步，顫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怪物，居然在這么近的距離閃避子彈，這是人能辦到的事情？

　　“你的槍里應該還有子彈吧？再來一槍?！?p>　　李信對殺人魔道。

　　“誰要聽你這個怪物的話！”

　　殺人魔轉(zhuǎn)頭就不要命地向后跑，他只是來欺負弱小的，可沒準備和怪物搏命！

　　但是李信卻不肯讓他就這么離開，直接越過他攔在了他身前。

　　殺人魔想也不想，抬起手就對著李信開了一槍。

　　這一槍殺人魔并不指望能打中李信，只是希望能借著李信閃避的機會跑出更遠的距離，只是這一次，李信居然沒有躲，在子彈射向他的時候，李信的腳像是扎根在地一般，動都不動一下，只是抬起手臂擋在身前。

　　“biu！”

　　子彈射中了李信的手臂，李信眉頭都不皺一下，空著的右手握緊，對著殺人魔的臉就是一拳。

　　“嘎達！”

　　一聲明顯的骨裂聲響起，殺人魔如同被卡車撞了一般，整個人飛出老遠。

　　李信捂著受傷的手臂，走到臉部變形的殺人魔前，微微蹙眉道：“糟糕，本來還打算讓裕子來認一下人的……”

　　殺人魔現(xiàn)在這樣子，怕是他老媽來也認不出了。

　　不過李信也沒有灰心，在公寓四周找了下，花了一番功夫后終于在附近的公園里找到了一輛黑色的BMW。

　　李信一眼認出這就是殺人魔的車，也就是說，那個家伙確實就是殺人魔。

　　雖然殺人魔沒有落網(wǎng)，但是他死了，也就無法威脅到亞月姐妹了，這樣一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吧？

　　確認打死的人是殺人魔之后，李信沒有返回亞月姐妹的家，而是直接離開了。

　　他剛剛殺人，殺人魔的尸體還在公寓外的空地上躺著，不宜再和亞月姐妹有任何牽連。

　　亞月姐妹家，亞月裕子見李信久久沒有從陽臺回來，不由拉開玻璃門想問問李信在做什么，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陽臺上只有幾件需要晾干的衣服，根本沒人，她不由上前幾步，想要尋找什么，卻突然從陽臺看到樓下的空地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夜晚光線昏暗，她看不清地上的人影是誰，發(fā)現(xiàn)李信不在陽臺上，下意識以為是李信掉了下去，連忙對姐姐道：“姐姐，大事不好了，阿信先生從陽臺掉下去了！”

　　“啊！”

　　亞月菜摘大驚，兩姐妹立刻向樓下奔去，因為嫌棄電梯上來太慢，兩人甚至選擇直接從樓梯下去。

　　兩人飛快跑到那躺著的人影前，卻發(fā)現(xiàn)這人根本不是李信，雖然臉確實是親媽也認不出，但是無論身材還是衣著，都和李信不一樣，可以確定不是李信。

　　兩人松了口氣，但到底是死了個人，兩人又很快后怕起來。

　　亞月裕子眼尖，見到那具尸體手上拿著一把手槍，再仔細觀察了那已經(jīng)變形了的臉，依稀有幾分殺人魔的影子——之前在警視廳做筆錄的時候，她被要求口述殺人魔的外貌，所以她對殺人魔的容貌印象深刻。

　　“姐姐，這個人，是殺人魔??！”

　　亞月裕子對亞月菜摘道。

　　亞月菜摘心中一動，這人是殺人魔，殺人魔突然死在這里，殺他的人是阿信先生？阿信先生發(fā)現(xiàn)了殺人魔，干掉他之后就離開了？

　　亞月菜摘按住慌張的亞月裕子的肩膀：“裕子，你記住，今天晚上，阿信先生沒有來過我們家，他守了我們兩天見殺人魔沒來，就離開了，知道嘛！”

　　亞月裕子一下子便明白了姐姐的意思，連忙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p>　　亞月菜摘松了口氣，然后道：“走，我們?nèi)缶?，就說是你在陽臺吹風看到地面的人影的，其他的別亂說?！?p>　　“姐姐，我不是小孩了，我也經(jīng)常看刑偵劇的，知道在警察面前怎么說！”

　　亞月裕子小聲嘟囔道。

　　兩姐妹做出了同樣的決定，那就是要維護李信，不讓李信殺人的事情被警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