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心中的繭
兩日后。
匯雅居洞府內(nèi)。
金色火鴉四處躲閃小藍釋放的冰針攻擊,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金線,遁速照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
便在此時,秦無幻腰間的儲物袋中發(fā)出一陣陣仿佛催命的低鳴聲。
他一拍腰間儲物袋,瞬間一個巴掌大小的符篆浮現(xiàn)而出,秦無幻頓時心中一沉,正是莫百夫給他的千里傳音符。
這老匹夫找自己做什么?
頓時他心中一悸,放出神識查看起里面的內(nèi)容,卻是短短的一句話:
三日后,瑯邪城紅拂居與為父一見,事關緊急,不得張揚,到時若未見到你,后果自行承擔。
字數(shù)雖短,也沒有指明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字里行間卻充滿了急切之意,甚至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個老匹夫!”
秦無幻當即大罵一聲,如今身中蠱毒的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服用對方給的解藥,因此根本不敢忤逆莫百夫的任何要求。
是福是禍,就只能走上一遭了。
。。。
翌日清早。
由于這瑯邪城位于化羽宗和百靈宗的交界處,距離嘉元城很遠,為了不耽誤時間,秦無幻就假稱宗門有事,匆匆告別了嘉元城城主尤夫人,化作一道赤紅色遁光朝著西南方向的瑯邪城飛去。
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停下了遁光。
因為半空中有一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此刻的趙新柔一襲粉色宮裝,在旭日的光輝中,仿佛一片飄到空中的桃花瓣鮮艷奪目。
下一刻,她邁著碎碎蓮步,幾個閃動之間就來了秦無幻的身前。
“柔兒姑娘,有事?”
秦無幻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原本活潑開愛的趙新柔仿佛換了一張面孔,緊鎖著繡眉,一臉冰冷地仿佛盛開的雪蓮,不帶感情地說道:
“就這么打算跑了?”
跑了?
去哪?
。。。秦無幻瞬間一臉問號。
兩個人頃刻之間沉默了起來,就這么孤零零地站在半空中,金色的光輝通過云層灑到了兩人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粉。
良久,趙新柔輕咬粉唇,率先開口道:
“本人從小跟著師傅種植靈草靈花,天生對氣息、氣味的感知十分的靈敏?!毕乱豢?,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男子接著說道:“當日你我二人行走在嘉元城的大街上,我就隱約覺得你身上的氣息十分熟悉,仿佛與你似曾相識,雖然心生疑竇,到也根本找不到任何頭緒,當時也就未放在心上。
可萬萬沒想到我的姐姐居然也對你身上的氣息十分的熟悉!”
秦無幻聞言當即心中“咯噔”大吃一驚。
臥槽!
不會吧,被認出來了?
趙新柔看著秦無幻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訝,瞬間臉色一白地接著說道:“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畢竟當年那個人蒙著面,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的。”
秦無幻聞言瞬間心中的緊張感一松,連忙微皺眉頭,關切地問道:“柔兒姑娘可有什么難言之隱,是不是對在下有什么誤會???”
趙新柔看著一臉關心而又人畜無害的對方,居然冷哼一聲,當即抬起玉臂指著秦無幻,嬌叱一聲:
“住嘴!”
“直到一起追尋線索的路上,在那三元戊土陣內(nèi),我親眼看到了你施法使用火球之后,就猛然之間解開了所有的疑惑!
當年我和姐姐執(zhí)行家族任務,前往夢瑤山抓捕寒髓蛙,途中遇見的那個從湖底出現(xiàn)的蒙面黑衣人,你就是你吧!?
看著眼前的趙新柔一臉激動的神情,秦無幻當即如墜冰窟,這是被認出來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趕快出口解釋之際,趙新柔當即用手橫在了秦無幻的臉上。
她看著用手遮住面龐的秦無幻,頓時瞪大了桃花眼,激動地花枝亂顫:
“不許狡辯!
就是你!
就是你!”
“當日我靈力虧空,癱倒在岸邊,永遠忘不了你離去時的眼神,你還不承認嗎?”
“就是這雙眼睛,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記得你!”
隨著她最后的蓋棺定論,秦無幻最后一點想要爭辯的勇氣都蕩然無存了。
面對質(zhì)問,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摸了摸鼻子,發(fā)出了一連串尷尬的笑聲:
“唉,本想無聲無息的離去,奈何我們的趙新柔大小姐不同意啊。”
“沒錯,當年夢瑤山的那個蒙面黑衣人就是我!”
根本沒什么狡辯的意思了,本少爺攤牌了。
聽著對方這么果斷的承認了,趙新柔心底那一絲絲僥幸也徹底煙消云散了,微紅的雙眼中除了傷心、憤怒竟然還夾雜著淡淡的失落和惆悵
秦無幻看著對方的神情,也是一臉的尷尬,連連勸慰道:
“柔兒姑娘,我想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啊,當年我在星云宗的外門,也是執(zhí)行宗門的任務,所以不得已潛伏在湖底。
可誰曾想啊,你們二姐妹出現(xiàn)了。。。盒盒盒盒。。?!?p> “我不想聽!”
趙新柔當即用手捂住了耳朵,朝著秦無幻大吼一聲:
“你個無恥狗賊,你為什么偷看我洗澡?
我一個二八的少女。。。嗚嗚嗚。。。你知道我怎么多年是怎么度過的嗎?”
就在此時,多年的隱忍和羞恥終于重見天日,這個偷看了自己身子的賊就在眼前,她卻梨花帶雨地嗚嗚哭了起來。
秦無幻頓時目瞪口呆,如同一只呆雞愣住了。
真沒想到趙新柔竟然由怒轉傷,在自己面前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一臉懵逼,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本想著如果對方暴怒的話,就讓她出出氣打一頓算了。。。
但現(xiàn)在如何是好?
“柔兒姑娘你別哭了。。?!?p> 一刻鐘后。。。
“姑奶奶你別哭了。。?!?p> 半個時辰后。。。
“柔兒姑奶奶,求你別哭了。。?!?p> 果然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也感動不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更叫不停一個一直哭的女人
一個時辰后。。。
“是我該死,我無恥下賤不是人,我混蛋負分無下限,求你別哭了。。?!?p> “嗚嗚”
興許是哭累了,趙新柔居然當著秦無幻的面前打了一個哈氣,抽泣著鼻子,一抽一抽地說道:“你知道你錯了嗎?”
秦無幻見對方停止了音波攻擊,哪敢不承認,小雞啄米般地連連點頭。
“那你說應該怎么辦吧?”趙新柔白了他一眼,說道。
“這。。。”秦無幻撓了撓頭,也頓時有點蒙。
“嗚嗚嗚”
見對方猶猶豫豫的,趙新柔又抽泣了起來。
“打?。∧銊e哭了!”
秦無幻不會重蹈覆轍,當即打住了她繼續(xù)哭下去的沖動,瞪著大眼睛,嚴肅說道:
“我娶你!你滿意嗎?”
嗯?
?。???
此話一出,趙新柔當即停止了抽泣聲,死釘釘?shù)匾粍硬粍涌粗責o幻,張大了嘴巴。
下一刻,回過神來的她,騰地一下滿臉通紅,當即輕啐一口,斥罵道:
“你。。。你。。。。你!
你占我便宜!
本姑娘看你也不要個逼臉了!”
趙新柔嬌叱一聲后,嬌滴滴的臉蛋滾燙滾燙的,當即覺得不好意思,瞬間轉過了身。
納尼!
我要娶你。
你說我不要逼臉?
攻擊性不強,侮辱性極大??!
“娶又不讓娶,嫁又不想嫁,那我怎么辦啊?”
“罷了罷了”
秦無幻哀嘆了一聲過后,瞬間化作一道赤紅色遁光,一溜煙地跑了。
一道涼風吹散了少女的青絲,她連忙轉過了身,卻發(fā)現(xiàn)那個一身青衣的男子已經(jīng)飛出了天際,當即大喊一聲:
“你別跑啊,你這個大壞蛋!”
他就這么走了?
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
“嗚嗚嗚嗚”
她看著漸行漸遠的他,突然心中一悸,原本憤怒無比的心中,竟然從心底生出一股心酸和難過,竟然讓她哭瞬間了出來。
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對感情懵懵懂懂年紀的她來說,興許是一個永運解不開的題。
。。。
那一世的長情,譜一首長相思,冷了多少凄涼,漫了多少青絲,化作多少煙雨,吹散多少世間情!
徒悲,奈何,這一世,我卻只能是你的過客,在偶然間讓你記起,又忘記,就這樣重復著我們這一世的情節(jié)。
到最后,人散,留下的只是那個被風吹落的過往,和無法遺忘的曾經(jīng)……
“在他或她的心里心里,有的人走了,又有的人來了,但注定又會走,慢慢的發(fā)覺自己的心變成了一個過往行人駐足的臨時驛站,當她或他在人生的旅途上困了、累了或者倦了的時候,便會敲開這間驛站,選擇暫時休憩,一天,一周,一個月或者一年,但似乎總有厭倦的那么一天,背包客總會在某個你想不到的時間節(jié)點,選擇摔門而出或者悄悄溜走,而你所要做的,卻只能是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旅行者,而你也不是不想追,畢竟追過了的也沒有回頭的,反而自己遍體鱗傷,潛移默化的膽怯、失落、自卑逐漸退化成了一層凝厚但又透明無暇的繭,這層繭最終幻化成了這家驛站,只許人進,不許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