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真的只是單純的餓了。
在熱心村民的幫助下,他總算吃了個大飽,肚子圓不溜秋,飽嗝連打不斷。
雖說給他喂的都是粗糧,甚至在某些富裕的人眼中就是豬食的飯。
‘肯定要拉很多屎。’有村民盯著阿羅的肚子如此想著。
阿羅拍了拍肚子,已經(jīng)心滿意足,臉上的倉惶也少了好幾分,只余下幾點慌神在眼底。
“阿羅,說說你在山里的事吧?!闭f話的人是村長。
村長姓王,與王大娘是近親,乃堂兄妹。
村長也已經(jīng)五十好幾,胡子已經(jīng)花白,頭發(fā)則掉了精光,看著挺睿智。
阿羅一聽這話,臉色立馬又慌忙起來,似乎回想起了讓他恐懼的東西。
“我…我,不敢,那都是鬼。”阿羅耷拉著腦袋說道。
“是山里的山鬼?”村長問。
山鬼,其實就是野人,他們已與野獸無異,能自然得與天地交感,所以體魄強健,在懸崖峭壁上奔走都能如履平地。
而且山鬼也會集群,一般十個成年山鬼一窩,男男女女各成一對。
大的山鬼窩會有超過一百個山鬼聚集。
問定山中就有幾個山鬼窩,只不過都不大,而且山鬼還經(jīng)常會互相征討,所以不會出山找人麻煩,只有在冬天時,他們才會離開問定山,到山下的村子偷東西,搶牲畜。
“不是?!卑⒘_矢口否認。
“是真的鬼,人死了變成的鬼?!卑⒘_說道。
接著他還形容了一番,說是一個無頭鬼窩在一個山包中,刨著土,要找它的腦袋。
“應(yīng)道士,這?”村長問向應(yīng)君。
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的應(yīng)君回了一聲:“是有只鬼?!?p> “???!真的?”
院子內(nèi)在都沸騰了,山里真有鬼,那可如何是好,溪村距離問定山也只隔了一片田地和一條溪流,若是鬼來了……
“大家放心,它過不了澗溪的?!睉?yīng)君又說道。
這話不大聲,但大家聽得到,所以也安撫了大家擔(dān)心害怕的心理,只不過山里有鬼這事還是讓村子里人心惶惶。
說來那只鬼和應(yīng)君也有些關(guān)系。
它是被西關(guān)悼一劍斬首的查領(lǐng)泰,因修為高了些許,西關(guān)悼那一劍也沒斬個全乎,于是怨念郁積,再加上那處小廟下還真就有他一直尋找的妖獸,只不過妖獸已被西關(guān)悼三人殺了全家。
于是它怨念更深,就成了如今這么一只無頭鬼。
它也不殺人害命,就想找回自己的頭顱,可是它的頭顱已經(jīng)被應(yīng)君連帶著小廟一起毀去了。
即使它現(xiàn)在立地成仙,證就鬼仙,也無法找到小廟。
因為小廟已經(jīng)被應(yīng)君送到過去時空,且那片時空還被應(yīng)君抽出,然后鎮(zhèn)壓入混沌根源,如此一來,不管是彌勒佛,還是邪佛也都尋不到應(yīng)君與祂們有所瓜葛了。
因此,這無頭鬼的怨念只會越來越深,最后在瘋狂中自我毀滅。
“應(yīng)道士,那鬼能殺嗎?”村長殷切希望地問。
應(yīng)君道:“可以,讓鐵牛帶上村里所有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漢子,每個人帶一把刀,刀上抹雞爪血,就能砍死它了。”
“真的?”村長大驚大喜。
“真的?!睉?yīng)君答得認真。
道君親口所說,假的也是真的。
心系村子安危的村長跟應(yīng)君道謝后,立即就叫來人。
人也不用怎么呼喚,都在門口等著呢。
“應(yīng)道士,可以請你一起進山嗎?”村長問道。
“我給你……十張銀錢?!贝彘L咬牙割肉道。
雖然應(yīng)道士住村里,與村里人也處的極好,但終究是是外人,不能隨意驅(qū)使,所以只能予以利,誘之。
只能說是鄉(xiāng)野村夫,不知修行者厲害。
“好啊?!睉?yīng)君答應(yīng)了。
……
進山的時間是夜里,天上已經(jīng)爬上了一顆圓月。
一行人就這么浩浩湯湯地進了山。
被嚇破了膽阿羅也被人架著上山。
而應(yīng)君就走在一眾人的前頭,和他口中的鐵牛一起走在最前面。
鐵牛,是村里長得最強壯的男人,有八尺高,臂膀很長,能坐三個人。
只可惜,是個傻憨憨。
一眾人借著月色,打著火把,趟過寬三丈的澗溪,然后翻過村子以前設(shè)下的竹篾柵欄,這才算進山了。
山中……
很安靜,不像以前那樣熱鬧。
“阿羅,來指個方向?!睉?yīng)君一把就把阿羅拉到前面。
阿羅看著烏泱泱,窸窸窣窣的微風(fēng)吹過的山,畏畏縮縮,連連搖頭。
“我不要,我不要?!卑⒘_現(xiàn)在也跟鐵牛一樣憨憨了。
“快看,那里有火!”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眾人順著看去,就見到一簇鮮亮的光從不遠處徐徐飄來。
“應(yīng)…應(yīng)……道士,那是鬼火嗎?”有村民聽得傳說較多,就磕磕巴巴地問道。
應(yīng)君答:“不是,是人長了個火把?!?p> 應(yīng)君的詼諧幽默并沒有感染到所有人,這群淳樸的村民在這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間,反而還將這話當真了。
“那就是…就是妖怪嘍?!”
有村民道。
“屁,老子是人,屁個妖怪?!被鸢严碌娜肆R罵咧咧起來。
他這么一罵,確實是人氣十足,消去了村民們的驚慌害怕。
那人走到近前來,眾人才確定他是個人。
只是……
這人長了張大家都熟悉的臉。
“阿羅?!”
“怎么是你?”
“你不是在這嗎?”
三句話,直接讓全場氣氛跌入冰點。
“他是鬼,我是阿羅?!迸e著火把,新加入的阿羅大聲喊道。
“我不是,我不是。”躲在人群中的阿羅,雖然畏畏縮縮,但卻也極力否認。
“你們見過我阿羅這副慫樣嗎?這家伙就是鬼,他冒充我,要騙大家去山里喂大蟲?!毙聛淼陌⒘_辯道。
“我不是,我不是?!比巳褐械陌⒘_只會這一句。
兩人一對比,村民們竟都覺得新來的阿羅說的對。
可是人群里的阿羅也是有血有肉,一些膽大的村民還去摸了摸他的腦門,確有感覺到溫度,不像是死人。
于是,一時間,眾人都有些難以確定。
因此,眾人只能請教在旁看大戲的應(yīng)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