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學聚會
胡一貫,奚崢中學時期的死黨,調(diào)皮搗蛋最在行。
但世間之事皆有因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上學時能把老師氣的七竅生煙的他,現(xiàn)在竟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名教師,如今就職于某民辦影視學校,變成了一名別人口中經(jīng)?!吧 钡捏w育老師。
“你現(xiàn)在也人模人樣,裝著為人師表了?!”
兩個少年時期的好友互損起來,一點不嘴軟。
“怎么著名偵探,考上警察了嗎?”
胡一貫無意間的一句話,不想正戳中了奚崢的痛處,只見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笑了笑。
“還是你家老太爺攔著不讓?”胡一貫問完之后,也頓覺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連忙急中生智轉(zhuǎn)移話題,“聽說今天白雪也來,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創(chuàng)造一下機會。”
“創(chuàng)什么機會???人家早就婚了?!痹捯粑绰洌粋€瘦高個端著滿滿一盤子的點心小食,邁大步走了過來。
“誰婚了?你可別瞎說啊,小心有人揍你?!焙回灴戳丝匆慌缘霓蓫?,語氣里卻很有些興奮。
“白雪唄,傍大款了,怎么和著大家伙兒都還不知道呢?”
瘦高個邊說邊坐了下來,拿起一塊沾滿芝士的香腸匹薩,就往嘴里塞。
“誒,猴子你先別急著吃,趕緊說說到底怎么回事?”胡一貫一把按住對方的手,急切地問道。
“沒想到你小子也是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主兒啊,哈哈哈。”猴子打趣著、說到?!熬腿ツ晗奶燹k的婚禮,在凱賓斯基,開了100多桌,那場面別提了,闊了去了?!?p> “真的假的?瞎編的吧!你親眼看見了?請你吃喜酒了?”胡一貫看看奚崢越來越垮的臉色,趕忙問道。
“假的?千真萬確!不瞞你說那喜酒我還真喝了,她的婚宴就是我們公司給辦的?。 闭f著猴子便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兩張卡片,“以后哥幾個要是結婚,也多多關照、多多關照?!?p> 奚崢看了一眼面前印著“百合佳緣婚慶公司”的燙金名片,此時此刻真是心里發(fā)酸、嘴里發(fā)苦、兩耳嗡嗡,頓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女神結婚了,都沒通知我……
陸陸續(xù)續(xù)的同學們越來越多,下午5點,聚會正式開始。
看著場地中心口若懸河、夸夸其談的石總,此刻的奚崢只想快點溜走。
幾年不見,當初的陽光青澀在大多數(shù)的同學身上都以消失不見,生活的奔波或多或少的在他們還很年輕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一旁的猴子和大熊正熱烈的為講話的石總捧著場,好像早已忘了當初在班上最愛戲耍石仲華的正是他倆。
“聽說石小黑的舅舅是歸國華僑,這小子借了他舅舅的光,現(xiàn)在在什么房地產(chǎn)公司當總監(jiān)。”胡一貫邊吃薯條邊悄聲說道,“咱班班長秦雷,據(jù)說馬上要出國讀研了,還有那個年年考第一的張小燕,現(xiàn)在回咱學校當班主任了……”
奚崢越聽越喪氣,原來所有人都在進步,除了他自己……
正當他想趁大家不注意,提前撤退的時候,一個輕柔的聲音忽地從旁響起。
“不好意思,請問這兒有人坐嗎?”
奚崢心煩不耐的一抬頭,恍惚間只覺得一道霞光穿透了酒店的房頂,直直的曬在了自己的臉上。
“沒……沒人?!?p> 奚崢一把抓過自己的外套,扔到了旁邊正埋頭大吃的胡一貫身上,然后迅速起身,輕輕將椅子拉開。
“謝謝?!?p> “白……白雪!”胡一貫舉著叉著烤雞翅的叉子,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p> 白雪,松江中學92級校花,眾多男同學心中的白月光,不僅人長得漂亮、學習好,更是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吹拉彈唱無所不通,而且還熱愛勞動、講文明,經(jīng)常扶老奶奶過馬路,堪稱老師眼中的完美學生,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奚崢從15歲那年夏天第一次踏進一年三班的教室門口,便開啟了他長達9年的暗戀。
“你好像沒什么變化嘛?”
“哈?”奚崢緊張的手心直冒汗,慌神間完全沒聽清。
“我說你好像一點都沒變?!卑籽┯值吐曋貜土艘槐椤?p> “是,我還是那樣。”
奚崢瞬間聯(lián)想到白雪是不是嫌棄自己沒長進。
“真好,不像有些人說變就變了。”白雪卻呢喃著,將目光放向了窗外。
趁著兩人起身去拿餐點的時候,胡一貫小聲和奚崢咬耳朵,“看看就得了,可別有什么想法,就她手里拎著的那個包,我兩年不吃不喝也買不起,咱們和人家就不是一路人?!?p>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奚崢老臉一紅。
“你那眼神都快趕上流星趕月了,當你是好兄弟才忠言逆耳。”胡一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搖搖頭說道。
兩人回到餐桌旁,卻見石仲華正坐在奚崢的位置上,滿面春風的和白雪聊著天,小胖子此刻已經(jīng)笑的是見牙不見眼。
“石總,今天多謝款待啊,來來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焙回炓话牙鹗偃A,不由分說的和他碰了碰杯。
“呦,老胡啊,幾年不見,你更壯了哈,那個今天場地費是我公司贊助,不過每位男同學都要出288的餐位費,你沒收到通知嗎?還和上學的時候一樣粗心啊……”
石仲華邊說,邊意猶未盡的揚頭走開了。
晚上8點,心里五味雜陳的奚崢走出了梅地亞中心,恍惚間好像看見一個酷似白了然的背影正急匆匆的走在前面,他剛想張口去喊,卻忽聽到一個很輕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白雪?你怎么出來了?”
“看你出來,我也就溜了唄,怎么走也不打聲招呼啊?!?p> 夜晚的琴島街頭,燈光璀璨,白雪身穿一襲長款黑色羊絨大衣,脖子上系著藏藍色的羊毛圍巾,明眸皓齒、笑若繁星。
奚崢慌忙將目光移向別處,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你怎么走?”白雪問道。
“我,我坐地鐵,你呢?”
“你現(xiàn)在有空嗎?”
奚崢明顯一愣,“現(xiàn)在?有是有……”
“那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白雪落落大方地說到。
“啥?咳咳咳……”奚崢一口冷空氣嗆到了嘴里,“抱歉抱歉?!?p> “我明早有例會,可是把一份文件落在了郊區(qū)的別墅里,我自己打車過去的話,實在有些害怕,所以能不能請你陪我去取一趟?!?p> “可以可以,我閑著也是閑著,那我打車?!鞭蓫橖c頭如搗蒜,忙伸手去攔車。
這邊兩人剛剛上了出租車,那邊胡一貫便從酒店的大門里走了出來,看著一溜煙開走的汽車,他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