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把柔情刀,斬盡曾經(jīng)繁華,留下無盡荒涼。歲月的盡頭,盡是那在柔情里逝去的遠方的孤魂。
人生是二十六年的一次輪回,二十六、五十二、七十八……
誰都逃不過歲月的柔情,在歲月面前,蒼生不過一粒塵。這滾滾紅塵里的每一人都將歷經(jīng)“生老病死”,起初一粒塵,末了一粒塵……
夜幕降臨,一彎皎潔的月亮船兒在瀚海里漂流,夜空之下飽經(jīng)炎熱的堯都的孩子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勞作之后,終是難得地爬上了自家的麥垛吹著涼爽的風(fēng)。
原本已經(jīng)走出堯都踏上迎親路的羿大將軍,卻是突兀地心慌。
就在他的腳下,那原本平坦的道路竟是突兀地坍塌轉(zhuǎn)眼間形成一處幽深的溝壑。
“將軍!”跟隨在羿身后的六百名士兵原本還沉浸在迎親的喜悅中,卻是猛然間發(fā)現(xiàn)他們的羿大將軍墜入萬丈深淵。
此時的羿正遭受著令人心驚肉跳的煎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茫茫然不知所措。那股煎熬感就如同華夏國神舟五號載人飛船中老楊所感受到的失重感一般。
羿在歷經(jīng)漫長到煎熬之后終是跌落到了一棵枯木的樹杈上,險些被枯枝刺傷了身體。他一番掙扎便滾落在了枯木下方汩汩流淌的溪水里。
溝壑太深,羿抬起頭來竟是看不到日月,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陰暗潮濕的溝壑中,竟是突兀地出現(xiàn)了兩盞泛著綠光的燈籠。
羿原本以為是他的手下與他一起跌進了溝壑之后打著燈籠來營救自己呢。
但是,羿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借著綠燈籠發(fā)出的光線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人呢?周圍除了老鼠就是蝙蝠,水里連條魚都沒有,難不成是老鼠打燈籠不成?
兩盞綠燈籠閃爍著綠光,竟似是原本背對著你的,那自地獄而來的白衣厲鬼撩開了它那沾著殷紅色血跡的發(fā)絲時,從它露出的那張滴淌著兩條紅色瀑布的面容里緊緊地盯著你的駭人鬼眸。
猛然間,兩盞如同鬼眸一般的綠色燈籠的下方,竟忽然掠過一道驚紅的身影,看似翩若驚鴻實則駭人心魄。
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影,竟是一只猩紅色的長且尖銳的利爪。原本那只伸長的猩紅利爪此時竟是在向前揮動的過程中漸漸地蜷曲。
“咚咚咚~”
伴隨著一道心臟跳動時發(fā)出的聲音,羿猛然間竟見到那只猩紅利爪中竟是一顆殷紅色的心臟。
羿望著那兩盞綠燈籠下猩紅利爪捧著的殷紅色心臟,竟是驚慌失措起來,因為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并沒有感受到心跳......
大御師握著手中的龍鱗盾、帝堯揮舞著手中的高陽劍與燧古妖王魑魅相戰(zhàn),終是不敵。
隨著龍鱗盾的破碎,魑魅她那猩紅的指甲便刺穿了大御師的脖頸。再過十五息,大御師便將徹底死去,但大御師縱然沒有了龍鱗盾,他仍是將帝堯緊緊地守護在他的身后不讓魑魅有一絲機會對帝堯不利。
他用自己的身軀為帝堯堵成了一堵墻,一堵用血肉之軀堵成的墻,卻是在帝堯心中最為堅不可摧的墻。
“嘿嘿嘿~如今你不過是一身凡俗之軀,在我魑魅的指甲前即便是銅墻鐵壁也會被輕易擊破,而你,竟敢妄想以血肉之軀抵擋我這世間最利的矛?!摈西韧矍暗拇笥鶐煟宦曒p蔑。
大御師早已身受重創(chuàng),之前不過是硬撐下了魑魅的一擊,如今數(shù)十息過去,他終是要灰飛煙滅。
突然,竟是有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從蒼穹照進堯?qū)m,帝堯和大御師一瞬間被金光籠罩,突兀地消失。
此時,堯都的上空,清晨溫暖的太陽終是剝開了夜幕降臨后積累的厚厚的烏云,撒下來一束束和煦的陽光。
那光輝璀璨的陽光此時仿若一條條遨游九霄的黃金蒼龍般,蒼龍踩在被陽光映照得金黃的云朵上,竟令普天祥瑞。
蒼穹之下的堯民望著自遙遠蒼穹上的它現(xiàn)身時,大地之上一剎那消失的“災(zāi)難與不詳”,竟是仿佛聽到了一道龍鳴自心中發(fā)出之后引得身體共鳴,皆感受到了似是驅(qū)散了身心的陰霾之后的晴明。
那黃金色的蒼龍依然遨游在九霄,它那周身遍布的金黃色鱗片,竟在此時襯得它如同那位身騎黃金戰(zhàn)車自光明恒星而來的太陽神阿波羅一般。
黃金蒼龍依舊在蒼穹,它那兩雙金黃色的眸子竟似如兩個太陽一般,它緊緊地盯著堯都,久久沒有離去,它似是在等待著某種未知的出現(xiàn)……
“嘿嘿嘿~堂堂堯都的羿大將軍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我輕易間殺死。在我燧古魔王魍魎面前,再堅硬的鎧甲也不過是紙糊的玩具,再硬氣的人類也不過是充氣的娃娃?!濒嘟K是被魍魎殺死,轉(zhuǎn)眼間化為煙塵,頃刻間灰飛煙滅。
羿,死去了,連一句遺憾都沒有在這世間留下。他死在迎親的路上,在路的盡頭,那個美若天仙的姑娘,他都沒有見她一面,以后,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了......
東升西落,夜幕降臨。
諾大的體育廣場里,誌鵬坐在琴韻柔的身后,夜晚的夏風(fēng)竟是不再燥熱,風(fēng)兒吹動起琴韻柔的秀發(fā),風(fēng)兒讓他有機會嗅到了她的馨香。
他望著她的背影,他感受到她有一絲煩躁,他有些疑惑,難道,她不想見到他?
直至一道旋律動聽的手機鈴聲傳到了他和她的耳邊,他見她終于站起身來,他見到了她慍怒的小臉蛋,他見她怒氣沖沖地望著自己,他見她望著自己一言不發(fā),他見她轉(zhuǎn)身離去,向著門外,越走越遠。
他站起身來,似是要去把她追及,但他終是把才將邁出的步子收回了,夜幕下的車水馬龍擋住了她的身影,他再也看不見她。
琴韻柔望著眼前的誌鵬哥哥,她不斷地呢喃,整整一年過去了,她的女兒早已康復(fù)出院,整天在校園里活蹦亂跳,而她的誌鵬哥哥卻在今天死去了,恐怕永遠再也見不到了。
然而,羿,真得死去了么?誌鵬,真得死去了么?那是他的魂兒,一個魂兒在迎親,一個魂兒在相親......
朱志鵬
這凡塵里的每一人,都將難逃歲月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