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云低薄暮,
急雪舞回風(fēng)。
皇宮內(nèi)燈火璀璨,似乎在這樣寒冷的冬季里,不分晝夜。
司寇祖遠(yuǎn)命人挨個核實了在場官眷之人在案發(fā)時的不在場證明,皆無所獲。
姜王得知兩位皇子牽涉到了案件里,命人將二人請去了御書房問話。
等冷夜寒出來的時候,夜已至深。
月魚獨自坐在長廊長椅下有些呆滯,一抹玄袍到了她眼前時,也未見她抬眼。
冷夜寒看著夜下的她,臉色有些憔悴,一雙素日亮堂的眼眸此時在夜里毫無生氣。
冷冷開口:“嫌疑已洗清,眼下多想無意”。
月魚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眼前多了這一抹玄色人影。
慢慢抬起頭和眼前之人對視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倒是忘記了行禮。
冷夜寒冷冷的眼眸里,似乎比這樣的夜色更加寒冷,如此性情冷淡之人,怎會對自己出手相助,月魚內(nèi)心十分疑惑。
站起身子和眼前之人視線平行到交錯:“臣女有一事不解”。
冷夜寒冷冷的看著她,并未作答。
月魚似乎早已習(xí)慣了他的冷言少語:“殿下今夜為何出手相助?”
冷夜寒將頭似乎動了一下,眸光順著眼前之人的左眼移到了右眼,半晌之后才冷聲回道:“本王不想浪費一千金”。
雙雙無言。
月魚腦海里瞬間有閃過了無數(shù)種辯解的答案,但最后出口的卻是:“如此,便多謝殿下今日相助之恩”。
您索要的暗器,臣女定悉心完成,不負(fù)所托。
二人一高一矮,面對面的的站立在長廊中,一抹月光從稀稀疏疏的云層之中穿透了下來,照在長廊外處,讓夜色下模糊的身影漸漸浮出真容。
月魚回到月府后,一覺睡到了第二日下午才起身。
期間,一場接一場的夢境不停的侵襲著她的心底。
睜開眼時,屋里只有低著頭置活的英娘,月魚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桂花香味,瞬間清醒了不少。
坐起身子靠在床頭桿子上笑道:英姑姑身上的桂花香味真是好聞。
英娘見她起身,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拿上衣物為她披上,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舒了一口氣:“小祖宗,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昨夜回來就發(fā)了高燒,把府里的人都嚇著了”。
“老夫人和夫人都親自來了兩趟了,大小姐也剛剛才走,阿彌陀佛,您可算是醒來了”。
月魚揉了揉略微疼痛的腦門,眼皮有些酸澀,口中也有些干涸,微微一笑:“姑姑,我渴了”。
英娘立即替她倒了一杯熱水,輕輕吹了吹,才送到她口中,見她坐起身子,披著的衣服又垂落了下來,立即又替她披上,看著一杯茶水飲盡,才關(guān)切道:“餓不餓?”
月魚點了點頭。
英娘喊了一聲屋外的春琴,又在她耳邊細(xì)語了幾句,才返回屋內(nèi)繼續(xù)照看月魚。
月魚靠著床頭動了動脖子:“姑母可還安好?”
英娘輕嘆了一口氣,坐到月魚的床前,替她收了收衣領(lǐng):“墨夫人憔悴了許多,這會兒在竹園處養(yǎng)著,有老夫人身邊的人照料著,你不必憂心”。
月魚點了點頭:“姑母此生膝下就靈兒姐姐一人承歡,如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她怎會好”。
安靜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姑父呢?”
英娘拉過月魚的手拍了拍,讓她放心:“宮里頭說話了,這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表小姐不日便會和墨大人夫婦一起返回盤陽,這些后事二公子也在著手一起照料著,你不必憂心,眼下你要好好的保重身體,莫讓老夫人再傷神才好”。
小蝦米和秋棋二人從屋外端著吃食走了進(jìn)來,二人眼睛微紅,想來是哭過了。
月魚看了她們一眼,打趣道:“你們兩只小白兔昨夜干嘛去了,兩只眼睛這么通紅”。
小蝦米將一碗肉粥端了過來:“小姐,您昨夜可嚇?biāo)牢覀兞耍叶悸犅劻?,昨夜您差點被當(dāng)成了疑兇,您在宮里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等我看到司寇公子,定要對他罵上幾句,以泄心頭之恨”。
月魚一聽,搖頭笑出聲:“這和司寇哥哥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小蝦米瞪著眼睛:“那刑部侍郎是他叔父,這司寇府和咱們月府素來交好,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他怎么能如此懷疑小姐呢?”
月魚看著小蝦米那鼻孔忽大忽小的,搖了搖頭,一碗粥只喝了幾口,又放回了她手中,用絲帕擦了擦嘴:“司寇大人也是照常問話,況且當(dāng)時形勢不明,他多問上幾句,也是合情合理的”。
月魚又喝了一碗湯藥,屋里人才讓她又躺回床上小睡了一會兒。
突然腦海里閃過那句:“一千金!”
又坐了起來。
恰巧,月言和月晨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
她這一場小小的風(fēng)寒和風(fēng)波,倒是獲得了不少關(guān)心,好處。
月言摸了摸她額頭便坐在一旁看著這兄妹倆的鬧劇。
月晨一把抱住月魚,夸張嬌作:“我的小魚兒,活過來了”。
“福大命大”。
“餓不餓?想吃什么,哥都給你買,買,買”。
“沒什么胃口”。
“不用替哥省錢,想吃什么,哥都給你買,快想想,想想”。
“哎,二哥,您突然這么熱情,經(jīng)你這么一提醒,好像是有點餓了”。
“這關(guān)鍵時候,還是哥哥好吧,你看你就和哥哥聊了這一小會兒,精神就好轉(zhuǎn)了許多,還知道餓了,買,想吃啥,哥都給你買”。
“既然如此,那我就想想?”
月晨聳了聳那賤賤的雙眉:“哥有錢,買的起,放心”。
“東街的香酥雞不錯,買了!”
“西街的板栗鴨,香吶~買了!”
“南街的松子魚,鮮啊~買了!”
“北街的蜜汁豬蹄,好吃,好吃“。
“還有......”
月晨:“......”
一番鬧騰后,月魚倒真是精神了許多,目送月言和月晨出了屋子后,就爬了起來,從床底下搬出了一小木箱子,箱子里頭全是一些陳年舊物。
月魚將當(dāng)時設(shè)計自己的手腕暗器的圖稿取了出來,又從架子上取出了冷夜寒給的那張樣稿,細(xì)細(xì)對比后,總覺得似曾相識,但細(xì)細(xì)琢磨觀看,又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