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并不像艾米爾說的那樣難,也不像她想象的那樣恐怖。
蕭微瑕抱著一大堆的文件和復印件交到在主編面前的是,她連眼都沒有抬一下。
辦公室里寂寂無聲,不過,現(xiàn)在的蕭微瑕享受不了這種寂靜。
“主編,如果沒有什么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p> 主編并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來看了蕭微瑕一眼,那眼神有打量也有審視,她的目光停留在蕭微瑕腹部,嗤笑了一聲然后問道,“復印機的輻射可是很大的。”
這點,辦公室里的人都應該是心知肚明才是。
蕭微瑕知道,主編知道,所以,主編讓她去復印那么多的文件,是懷著一些小心思的。
“確實是這樣?!?p> “那你怎么不做任何的防御措施,看起來,你也不是那么在意這個孩子?!?p> 主編笑了一下,跟著連眼中都染上了幾分笑意。
“并不是?!笔捨㈣ξ⑽u頭,主編的笑跟著一怔,一雙鳳眸再看向蕭微瑕的時候,多了幾分冷意。
“我其實是穿了防輻射衣的,但是走到一半,我覺得穿那個來見主編不妥,我就又回去把它脫下來了?!?p> 主編聽完蕭微瑕的話,目光閃爍了好幾下,凝神盯著蕭微瑕看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的說了一句,“哦,你還在意我的看法和喜怒嗎?”
蕭微瑕慢慢的,卻也堅定的點了點頭,主編似乎長松了口氣,神情都變得輕松起來,“你既然在意我的看法,那就表示,我們之間還是有的談的?!?p> 蕭微瑕不說話,只是盯著主編看,“我對你一直是寄予厚望的,這點,你應該非常清楚,其實我要培養(yǎng)你的心,從來沒斷絕過,照你的能力和我對你的幫助,有一天,你到我這個位置,也是有可能的,甚至,會比我更輕松的坐到這個位置?!?p> “是因為,您會幫助我是嗎?”
這個“您”讓主編有些意外,片刻之后,她又笑了出來,這次笑比之前更輕松,也更多了幾分愉悅。
“是的,我會幫你,我敢保證,你做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不會用太長的時間?!?p> 蕭微瑕的心卻在主編愉悅的笑聲中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狼一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報恩就是報仇。主編為什么要向她示好,還提出這樣誘人的條件,肯定也是有緣由的。
“為什么這么早?”
蕭微瑕這突兀的一問,讓主編跟著愣了一下,她低頭裝作收拾的桌上的東西,“沒什么,只是想把這個時間提前一點,你不高興嗎?”
蕭微瑕卻沒這么容易被蒙騙過去,尤其是主編沒有看她,更是讓她心里疑惑,“是尤利安那邊出現(xiàn)什么狀況了嗎?”
主編深吸一口氣,看著蕭微瑕的目光多了幾分堅定和幽深,“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直說了,公司總部那邊安排了一場到總部學習的機會,”主編又幽幽的看了蕭微瑕一眼,“只有兩個名額,尤利安那邊已經(jīng)推薦了一個人過去?!?p>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在職場上相當難得遇到的機會。
“但是,您有自己的條件是嗎?”
主編幽幽的看著蕭微瑕,幽深的眼神恍若長年無波的古井,可是和主編對視的蕭微瑕卻感覺到了一陣說不出的寒冷,那眼神不像是無波古井的平靜,更多的像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你現(xiàn)在還年輕,等到你坐到我現(xiàn)在的位置上來的時候,再生孩子,也不遲。”
蕭微瑕沒有說話,她只是覺得冷,她咬緊牙關,卻還是沒有辦法止住顫栗,這是從心底發(fā)出來,有那么一刻,蕭微瑕身體的血液都因為這份寒冷而停止了流動。
她望著主編,眼神堅定,“如果,我說不呢?”
主編一時沒反應過來,嘴角的笑僵硬了好一會,她才說道,“蕭微瑕,你不要不知好歹,把自己的前程當做兒戲?!?p> 主編是那樣的憤怒,她的手指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你以為這樣的機會是天天有的嗎?你以為我只是為了我自己嗎?是,你現(xiàn)在是年輕,你漂亮,你老公有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等到你人老珠黃,你能握在手里的還剩下什么?是你臉上怎么也掩蓋不住的皺紋,是你的眼中怎么也掩飾不住的疲憊,是你肚子上一層比一層厚的游泳圈。你以為到了那個時候,你老公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愛你嗎?”
“一個女人最可怕的不是老去。而是的沒錢又沒愛的老去?!?p> “你現(xiàn)在努力工作,至少你手里的錢,你的工作永遠不會背叛你。”
“主編,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笔捨㈣ζ届o說道,主編也慢慢的平靜下來,她頓了好一會,才慢慢說道,“你現(xiàn)在不用給我答案,這幾天,你先回去好好想一下?!?p> “對不起,主編。”蕭微瑕微微低頭,主編的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你.......”
“無論我想多久,我還是會這個答案,對不起主編,也許你說的都是對的,但是我卻并不想按照你說的那樣的去做?!?p> 主編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落在蕭微瑕身上的一些瑣碎的事情突然就變的多了起來,也變的更雜,雜志社的人哪怕是從事文字工作的,但到底也是不能免俗的,看到這里,自然是跟著見風使舵。
什么復印文件的事,打印工作,送文件,送雜志,采購物品,甚至連咖啡都要蕭微瑕幫忙打。
艾米爾有時也幫蕭微瑕打抱幾句不平,但她一人的力量到底是有限的,二則是主編在看到蕭微瑕受到欺負之后,反而在旁邊涼涼的說了一聲,“上班誰不受點委屈,要想舒服就回去,老公不是有錢嗎?還字這里受氣干什么?”
主編這樣一說,眾人更是肆無忌憚了。
艾米爾有好幾次想要幫蕭微瑕說話,但都被蕭微瑕攔住了,在雜志社,主編的臉色就是大家的臉色,主編的態(tài)度就是大家的態(tài)度。
只要主編對她的態(tài)度惡劣,大家對蕭微瑕的態(tài)度就好不到哪里去。
何況蕭微瑕也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