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
一座僅次于朝天院的府邸,屹立于青州城東面,兩者之間只隔著一條河流“青陽河”。
只見高大的門樓上掛著一塊藍底金字的匾額,上寫三個大字“監(jiān)天司”,門廊下站著八名銀甲守衛(wèi),各個昂首挺胸,威風(fēng)凜凜!
此時監(jiān)天司的閣樓里,正對屋門靠墻的長桌后面坐著一人,只見那人一身鸚哥綠的長袍,低頭正在翻閱著一部灰色卷軸。
突然一名下人慌慌張張的破門而入,嘴里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綠袍人不悅的抬起頭,只見那人年紀約莫三十多歲左右,長的一張長方臉,面色白凈,一雙濃眉一對鳳目,面目棱角分明,厚嘴唇,頷下無須,神色間透著一股陰柔之氣,那人看了一眼破門而入的人,瞳孔收了收冰冷的聲音沉聲道:何事如此驚慌!你是不想活了嗎?說這話時綠袍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
那名下人穩(wěn)了穩(wěn)心神,趕緊跪倒在地,顫抖的聲音說道:請主司大人息怒,那人說話間身子一個勁兒的直抖。
綠袍人名叫“曹季春”乃是青州城監(jiān)天司的主司,今年三十五歲,實力在超凡境中期,對手下極其嚴格,執(zhí)法森嚴,為人有些陰險狡詐。
“什么事!”趕緊說,曹季春看著那人冷冷的說道。
啟稟主司大人,前兩天派出去的五十名鎮(zhèn)妖衛(wèi),回來了。
回來了就回來了,為何要破門而入,報于我知?曹季春聽完不由勃然大怒道。
那人見曹季春發(fā)怒,不由身軀抖動的愈加厲害了,支支吾吾道:可是他們?nèi)チ宋迨耍换貋砹耸畟€人,而且他們各個身負重傷!
“什么?”曹季春聽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瞇成一條縫,凝視著下跪之人,曹季春望著那人許久后,緩緩地說道:你下去吧!
“是”那人答應(yīng)一聲,向后爬了幾步,站起身出了閣樓。
曹季春雙手扶著長桌,兩眼無神喃喃自語道:“去了五十人,回來了十人,而且各個深度重傷,這可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如果要是讓上面的人知道了的話,那么自己的官職保不保得住無所謂,性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呢?
我得趕緊傳書給朝天院,這件事必須要讓朝天院替我擔(dān)一半的責(zé)任,不然自己恐怕活不過三五天。
想到這里,曹季春馬上拿起筆,寫了一封信,隨后繞過桌案來到窗前,對著窗外吹了一聲口哨。
就聽耳邊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緊接著一只黑鷹從天而降,落在了窗臺上,曹季春抬手將寫好的書信遞了過去,把它送到朝天院里去。
只見那只黑鷹張嘴叼住了曹季春的書信,金黃色的眼睛眨了眨,隨后撲打著翅膀飛走了。
曹季春雙手扶窗望著黑影飛走的方向,心想,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五十人幾乎全軍覆沒呢?
是妖族?不可能呀!如果有如此強大的妖族,那么朝天院會第一時間知道的,而且青州城周圍布有大陣,別說中等妖族不敢靠近,就算是高等妖族也得退避三舍。
想到這里!曹季春不由重重的砸了一下窗臺,我二百人的鎮(zhèn)妖衛(wèi),這次竟然折了小一半,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一定讓他得不到好下場。
你是妖族,你殺我四十人,我就殺你四百人,你是人族!我就讓你在大涼帝國無立足之地,包括你們的親朋好友,曹季春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了”曹季春拍了拍腦門,我得去看看回來的人,看能不能從他們嘴里打聽到是誰干的。
想到這里!曹季春快步出了房間,直奔議事大廳而去………。
朝天院。
閣樓上,云安奇望著東跨院,背靠一顆松樹而坐的洛天明與花玉痕二人,似乎有萬千思緒壓在心頭。
最近怎么老是在這里站著呀!一個渾厚的聲音說道。
云安奇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葉乘風(fēng),閉關(guān)修煉了將近三個月,好不容易出關(guān),當(dāng)然要出來透透氣呀!
葉乘風(fēng)緩步向云安奇走去,你以前可沒有這樣的習(xí)慣哦!
每次出關(guān)你都是第一時間問這問那的,可是自從那個洛天明來了以后,你總是站在這里望著他發(fā)呆,葉乘風(fēng)看著背靠松樹而坐的洛天明說道。
“呵!”云安奇笑著看了一眼葉乘風(fēng)說道: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以后將你的位置傳于他,讓他輔佐林越掌管朝天院。
“哼!”葉乘風(fēng)冷哼一聲,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洛天明說道:你可算了吧!師兄!
“為什么?”云安奇看了一眼葉乘風(fēng)。
就他那種隨心所欲的性格,怎么能夠輔佐林越呢!我看林越輔佐他還差不多。
正因為他隨心所欲的性格,才需要被一個恪守成規(guī)的人來統(tǒng)御,林越性格沉穩(wěn),不驕不躁,他的性格正好可以磨一磨洛天明的性子。
我看有點難!洛天明是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野馬本就適合奔騰于無邊無際的遼原之上,你要是將它圈養(yǎng)起來,就會遭受它的踢咬,而且指不定它還會破棚而出。
“嗯!”云安奇眼神中精光一閃,隨后看了一眼飄著幾朵白云的天空,這監(jiān)天司已經(jīng)十多年沒有給我們傳書了,今天怎么突然傳書給我們了。
云安奇剛說完,只見一直黑鷹從天而降,撲騰著翅膀緩緩落在了窗臺上,鷹頭左顧右看時不時拍打著翅膀。
云安奇伸手拿過鷹嘴里叼著的傳書,打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一旁的葉乘風(fēng)望著云安奇逐漸嚴肅下來的臉龐問道:怎么啦?
云安奇沒有說話!只是將傳書遞到了葉乘風(fēng)的面前。
葉乘風(fēng)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驚!什么?派出五十名鎮(zhèn)妖衛(wèi),結(jié)果只回來了十個人,難道青州城附近出現(xiàn)了強大的敵人嗎?
“不知道?!泵嫔琅f凝重的云安奇沉聲道。
葉乘風(fēng)看了一眼云安奇,微微皺了皺眉,這青州城外圍不是布有結(jié)界嗎?一旦有妖王級別的妖族入侵,權(quán)杖會立刻發(fā)出警告嗎?
而且那柄天子劍會立刻出動,尋找妖王的位置,為什么這兩樣?xùn)|西都沒有提示?
云安奇看了一眼葉乘風(fēng)沉聲道:看來青州城要有大事發(fā)生,你趕緊馬上傳下百里禁令,青州城四方城門必須嚴查,另外每個城門必須派八名聚氣境巔峰期的弟子協(xié)助把守。
還有將所有的精英弟子,全部派出去,二十人為一組,在青州城內(nèi)日夜巡邏,保護每一個青州城民,一旦發(fā)現(xiàn)妖族馬上發(fā)出求救信號。
“知道了”師兄!葉乘風(fēng)說完身形一晃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云安奇緩緩地掃過青州城的每一寸土地,突然他的眼睛精光一閃,難道是他出來了嗎?
如果真的是他出來的話!那么青州城就大禍臨頭了,想到這里!云安奇急急忙忙的下了閣樓。
…………………。
“洛少”這五年你去了哪里呀?哪天問了一半,碰到執(zhí)法長老被打斷了,你趕緊說說,花玉痕迫切的看著洛天明問道。
洛天明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玉痕,嘆了一口氣道:這五年并沒有去哪里,只是在一座終年落雪,滿山青松的山頂上修煉。
“?。 被ㄓ窈塾行┐笫?,他本來想聽聽洛天明這五年去哪里了,然后告訴他都有那些好玩好看的,結(jié)果是在一座山上修煉。
“怎么!”你失望了?洛天明瞥了一眼花玉痕問道。
“有點失望”我本以為你這五年你去了很多地方,誰曾想這五年你是在修煉呢!
修煉不好嗎?我活下來的目的就是修煉,洛天明瞳孔收了收,輕輕的咬了咬牙。
“這五年你一直在山上嗎?”
“嗯!”
“從未下過山?”
“嗯!”
“那你不覺得悶嗎?”
“嗯!”
“你厲害!”花玉痕用欽佩的眼神看了一眼洛天明說道。
“呵!”洛天明淡漠的一笑道:我除了對修煉感興趣以外,剩下的就是…………。
“就是什么?”花玉痕低頭撥弄著一顆小石子,聽洛天明說到一半停住了,他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洛天明。
只見洛天明眼神中充滿了恨意與感傷,緊握著的拳頭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怎么啦?花玉痕關(guān)心道。
“沒什么”。
你………,花玉痕剛要說什么,就見許多弟子從朝天院的四面八方趕來,只見他們步伐很急,紛紛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花玉痕趕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快步走過的一人問道:師兄你們這是怎么啦?
“首座傳令”所有弟子全部大殿前集合。
“??!”那我們也趕緊去吧!花玉痕沖著依舊背靠松樹的洛天明說道。
“你們?nèi)ナ裁??”首座傳令只有?nèi)門弟子才可以去,內(nèi)門以下的弟子該干嘛干嘛去,那人說完越過花玉痕向大殿小跑而去。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有什么不公平的,朝天院首座傳令,向來都是只召集內(nèi)門弟子以上弟子,你一個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的人,你去干什么?”。
這………,花玉痕一時間被洛天明的話給噎住了。
那………,那你不是內(nèi)門弟子嗎?
“不是呀!”洛天明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你不是內(nèi)門弟子?你不是已經(jīng)測試過了嗎?
測試過了也不代表就是內(nèi)門弟子呀!
“為什么?”花玉痕一臉疑惑的看著洛天明問道。
測試雖然過了,但是還沒有授內(nèi)門弟子的衣服,也沒舉行內(nèi)門弟子的儀式,所以我們雖然是提前拜入朝天院,提前測試完,但是沒經(jīng)過這些程序,都是不算內(nèi)門弟子的。
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們授內(nèi)門弟子的衣服,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
二人聽到聲音同時望了過去,只見一名中年男人向自己走來,旁邊還跟著一名朝天院弟子,那弟子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兩套月白色的黑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