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染染,等我
顏澄一點也沒放慢步子,“你非要帶她來,這時候怪我?”
他沒讓童九珊滾就已經(jīng)很客氣了。
顧婉怒了,“她是你未婚妻,哪怕不喜歡她,也要學(xué)會逢場作戲,你懂不懂?”
顏澄眼眸微凝,嘴角輕揚,笑得很肆意:“那又怎樣?”
顧婉被他氣得青筋直冒,正想著該用什么話教訓(xùn)自家兒子時,顏澄早已快步走向了門外停靠的黑色賓利車。
他動作敏捷,快速上了車,“開車?!?p> 司機壯著膽子顫顫巍巍地問:“那夫人和童小姐呢?”
“我不想再重復(fù)一遍?!?p> 司機忙不迭地打火啟動,生怕后面那位爺發(fā)火。
顧婉眼睜睜地看著賓利車飛速馳行離開,她震驚地給顏澄打電話:“顏澄!我和珊珊還在這里呢?你怎么就走了?”
顏澄比賽的地方是香潭山旁邊的一處寬大別苑,屬于國際武功學(xué)派折青門旗下。
折青門,有一個時常更新的排行榜——折青榜。顏澄剛剛打贏了那場比賽,直接位于榜首了。
電話里的少年聲音清冽好聽,可卻冷意森然,“你不是喜歡帶她出來嗎?那就和她待個夠?!?p> 沒等顧婉再多言,顏澄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撥打了另一個號碼出去,“不準(zhǔn)讓集團和家里的任何一臺車去接。”
接到指令的管家應(yīng)聲道:“是。”
顏澄又打通了另一個號碼,聲音很冷冽:“找?guī)讉€知輕重的,把顧婉和童九珊的手機砸了。告訴師父,斷絕她們和外界聯(lián)系的機會。”
窗外的風(fēng)鉆入,吹拂起顏澄額頭的發(fā),那雙俊俏的瑞鳳眼微斂,眸中的冷意,給他整張精雕細(xì)琢的俊臉都染上了一層冰霜。
年紀(jì)不大的少年,心思卻深沉得不像話,性格也讓人惶恐不安。
一旦惹怒到他,他必報復(fù)。
不論是誰。
這不,就因為擅自做主把童九珊帶來看顏澄比賽,顧婉就被顏澄扔在了這荒郊野外。
她和童九珊在香潭山待了兩天,才被童家的人接了出去。
那荒蕪的地方,即使招待得不錯,但嬌生慣養(yǎng)久了的倆人自然萬般難受,回到顏家時,顧婉眼周都是青的。
她氣洶洶地往顏澄的房間走,剛到門口,顏澄就開了門。
“臭小子,你真是目無尊長,居然把老娘扔在那破地方,連空調(diào)都沒有……”
顏澄打斷她即將滔滔不絕的怒罵,不咸不淡地道,“抱歉?!?p> 語氣一點歉意都沒有。
顧婉氣得直咬牙,“顏澄,你越來越放肆了!沒人能管得住你了是吧?”
這一年的顏澄已經(jīng)全面著手星宇集團的業(yè)務(wù)了。
他從小聰慧過人,心計很深,處事雷厲風(fēng)行,有時堪稱冷酷無情,顏宇峰對他寄予厚望。
讓他去奪折青榜的第一,也是別有目的。
因為,折青門名望很高,獲得榜首的高中學(xué)生可以直接保送慶大和京大。
這樣一來,顏澄便多了三年時間熟悉公司業(yè)務(wù)。
按照前世的軌跡,顏澄這個商業(yè)奇才在這三年里將星宇集團推向了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頂峰位置。
而他現(xiàn)在高二,僅一年的時間,星宇集團的實力就增長了不少。
如此顯赫的成績,也難怪顧婉覺得她兒子飄了,變得無法無天。
顏澄勾唇笑了笑:“我一直放肆。你才知道?”
顧婉愣住了,她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個性。
從小就睚眥必報,又性情暴戾,手段狠辣。
幼兒園,小朋友見他長得粉雕玉琢的,想偷偷親他一口,他一耍計,不僅躲開了,還讓那小朋友一頭撞到了墻上,青了一大塊。
小學(xué),一群高年級的混混仗著人多揍了他一頓,他沒哭也沒向任何人告狀。小混混以為他好欺負(fù),第二天又來找他。沒想到這小家伙直接在書包里藏了把剔骨刀,裝模做樣地亂砍,把他們嚇得半死,再也不敢惹他。
初中,籃球賽的決賽,敵對方犯規(guī),撞倒了顏澄的一個同學(xué),導(dǎo)致那名同學(xué)腿部骨折。顏澄冷靜地完成了比賽,大家都以為顏澄不在意。
結(jié)果第二天,二樓掛著十多個男生,全部赤裸著身體任全校觀看,紛紛叫苦不迭,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
那些男生揚言要報復(fù)顏澄,結(jié)果晚上剛打完了人,警察居然來了,警燈亮起,他們才發(fā)現(xiàn)麻袋里捆著的居然是校長?那群少年被批評教育了很久,而顏澄,屁事沒有。
自那以后,很少有人敢惹顏澄,單打獨斗比不過他,玩陰的顏澄更是一把好手,沒人狠得過他,也沒他腦子靈活。
縱使如此,顧婉和顏宇峰卻從不會批評顏澄,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
誰讓,這孩子小時候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才造成如今這般性情,他們只有無盡的包容,才能減輕心中的愧疚。
可現(xiàn)在,她和顏宇峰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孩子越長越偏了,甚至連他們都會有些畏懼他。
“阿澄,你這樣不行的?!焙靡话胩?,顧婉才哽咽著說出一句話。
顏澄神色冷漠,轉(zhuǎn)身從房間里拿出一沓紙,遞給她:“我也覺得這樣不行?!?p> 顧婉連忙接過那些紙,還以為是顏澄乖乖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下一秒,她瞳孔猛地縮了縮,聲音拔高:“退學(xué)?你要從延京國際中學(xué)退學(xué)?”
“你不認(rèn)字?”
“為什么?”顧婉下意識想到了什么,“你不打算讀高中了嗎?”
可出乎意料的,顏澄雙眸微斂,淡淡地說:“換了所學(xué)校。”
“哪所學(xué)校?”
“雅郡國際中學(xué)?!?p> 顧婉蹙了蹙眉,想了老半天也沒有想起這個學(xué)校:“這學(xué)校不在延京吧?”
畢竟延京的中學(xué),顧婉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在延京,在容城。”顏澄眸色幽深,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深夜寂靜,晚風(fēng)微涼。
延京凰韻富人區(qū),顏家別苑中心別墅,三樓書房。
旋轉(zhuǎn)椅上坐著的俊美少年,微微垂著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里放著一塊鐵質(zhì)方塊。
上面印著一個女孩的臉,精致明媚,容顏傾城,笑靨如花。
顏澄不知看了多久,低低自喃:“染染,等我?!?p> 等我解決了延京牽拌的一切,我就奔你而來,以我此生最好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