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舢板快速從柯雷的旗艦旁沖出來,四個槳手在船頭的指揮下將船槳劃的飛起,配合默契,使舢板在大船之間左穿右突,很快就來到了陳遜之前乘坐的那艘小型戰(zhàn)船跟前,然后又轉(zhuǎn)頭朝著旗幟這邊沖來,直接沖到岸上。
“郎君,科隊長問,是否追剿南逃之敵?”
“不追!”戰(zhàn)場上很嘈雜,陳遜左右擺了擺手加強信息傳遞,避免這傳令兵聽錯,傳遞過去錯誤命令。
“確認!不追南逃之敵!”傳令兵再次轉(zhuǎn)身,與水手合力將舢板推下水,朝著旗艦返回。
“旗語得盡快研究出來,否則海上作戰(zhàn),命令傳遞就是個大問題?!标愡d看著小舢板賣力的前行喃喃道。目前烽火,快馬,暗號,手語,書信,旗幟傳遞信息,要么太慢,要么傳遞信息太簡單,都不適合大規(guī)模海戰(zhàn)。
“為什么不追?我們不是需要他們的船只和人手?”陸匯聽到陳遜的命令,有些不理解。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吃太多是會被撐死的,以我們目前的人手,掌控澎湖本島已經(jīng)是極限。”陳遜解釋道。
此次突襲澎湖海盜,大部分船只人力都是臨時抽調(diào)的,不可能一直耗在澎湖,戰(zhàn)事結(jié)束就要回去各司其職。否則商船不送貨就會影響陳家的收入,漁船不捕魚則會減少陳家人的蛋白質(zhì)獲取。
戰(zhàn)斗繼續(xù),大部分海盜潰散之后,戰(zhàn)事很快就到了尾聲,看著漁船上的漁民也全部登陸,幫忙打掃戰(zhàn)場,陳遜信步走進港口內(nèi)的小鎮(zhèn)。
港口小鎮(zhèn)里的建筑很雜亂,大部分都是由石塊簡單壘成,上面泥巴稻草鋪頂,內(nèi)部空間非常的小,也就能起到遮風避雨的作用,跟舒適一點都不沾邊。也有好一些房子,大概有十幾座吊腳木屋。
令陳遜比較驚訝的事,竟然有兩座磚瓦院子,之前在情報里看到還沒感覺,現(xiàn)在親眼看到,真心佩服建這兩個院子的人。要知道,島上可沒有磚窯,蓋磚瓦院子所需磚瓦都要從大陸上運過來,以目前的運輸條件,這可是件大工程。
“澎湖灣主要由三個大島組成,東邊的澎湖島、西邊的漁翁島和北邊的白沙島,我們現(xiàn)在就站在澎湖島上?!闭f話之人是陳遜之前安排在澎湖島上的暗探,就是這個暗探確定了澎湖列島海盜的大本營,也是他在開戰(zhàn)之前放信鴿通風報信。
“這次能順利突襲海盜大本營,你居首功,僅憑一人之力,就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很不錯。”陳遜拍著暗探的肩膀贊嘆道。
這暗探名叫裴仁,身高僅有一米六多一點,黑黑瘦瘦,五官也很普通,擱在大街上,一點都不起眼。
之前在麻逸開拓東南亞市場,此人只是陳遜的小跟班,一趟遠行下來,陳遜發(fā)現(xiàn)此人話不多,理解能力強,辦事不拖沓且有自己的想法,毅力也不錯,能耐下性子學(xué)習。
記得當時還沒有開始給管理層全面掃盲,這人就已經(jīng)能夠自己主動學(xué)著認字寫字,拿到的月例一半都交給了各行師傅。
“等你配合柯雷將澎湖列島理清就回來,到時候我會將你此次的功勞一并算上,給你一個大驚喜?!苯?jīng)過這一次在海盜隊伍里的潛伏,裴仁成長的很迅速,在短時間內(nèi)完美完成了陳遜交付的任務(wù),還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謝謝郎君。”裴仁并沒有因為陳遜未立即兌現(xiàn)獎勵,反而畫大餅就產(chǎn)生喜悲情緒,顯得很穩(wěn)重,語氣平緩的繼續(xù)說道“郎君將我從地獄里拉出來,為郎君做事是裴仁的福分?!?p> 陳遜聽著這穩(wěn)如“老狗”的回答,在心底默默的為其點了個贊。可看著裴仁那還留有一絲稚嫩的面龐,不禁感嘆世事如熔爐,人心如鋼鐵,時勢造英雄。想上一世的自己,這個年歲還在發(fā)愁花唄怎么還,連憂慮房貸的資格都沒有。
正月初一的日落比除夕稍晚一些,但也很快就到來。站場還沒有徹底打掃干凈,天色就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陳遜不得不立即安排值夜的人員,其他人也開始借著火把的光亮清理海盜留下的房子,后勤人員則開始燒鍋做飯。
一大碗魚肉粥就著拍胡瓜(黃瓜)下肚,熱食入腹,整個身子都跟著暖和起來。
小鎮(zhèn)里最大的一個磚瓦院子中,陳遜隨便挑了一個還算干凈的房間休息,柯雷和陸匯都跟進來匯報戰(zhàn)況。
“我方戰(zhàn)死十九人,傷兩百七十三人,其中重傷六十五人……,殲敵五百四十人,俘虜六百五十三人……,解救出百姓三百三十人,其中人質(zhì)十二人,婦女七十四人……”
“簡單清點,繳獲錢四千兩百貫、銀兩千六百兩、金一百七十兩,其他字畫、古董、珠寶和值錢物什還在統(tǒng)計。”
……
待兩人逐步匯報完,陳遜心算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道:“錢是不是有些少了?”
這個問題并不是質(zhì)疑兩人藏私,陳家軍是陳遜從白紙上建立起來的,這點素質(zhì)他還是能保證的,這么問是因為陳遜真的覺得少了。
對于古代的計量單位,陳遜能夠清晰記起來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尺,因為買褲子的時候經(jīng)常會用到。
在陳遜的記憶中,尺這個長度從古至今是由短變長發(fā)展的,越接近后世越長,而到了宋代,尺的長度基本算是固定下來了,之后明清與宋尺長度都相差不大,可以算作一尺等于32厘米。
知道尺,通過一立方的水就可以換算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斤兩有多重。
按照陳遜找尋的一百多把尺子,平均測算,然后經(jīng)過換算,目前宋制1市斤相當于后世的640克,1市斤有16兩,所以宋代1兩為今天的40克。陳遜相信,自己測算的的這個數(shù)值與后世的標準差距已經(jīng)很微小。
知道了重量,就可以通過對照貴重金屬和糧食價值測算出錢幣的購買力。
以金為對照,一貫銅錢相當于465元人民幣。以白銀對照,一貫銅錢相當于70元。以米價對照,目前廣州米價大約每石1貫左右,按照后世大米價格每公斤2.5元來計算,宋代1石大米等于92.5宋斤約合148元,也就是1貫銅錢相當于148元人民幣。
銀在后世因為開采技術(shù)發(fā)展,貶值的厲害,不做參考。以金和糧食對照比較合理,因民以食為天,取金和糧食平均值,稍向糧食傾斜,換算一貫銅錢相當于后世的300元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