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學派傳承
“綜上所述,卡門,很顯然,你努力的方向錯了,但為時未晚,接下來,你要調(diào)整自己,明白嗎?”
卡門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掏出絲綢手帕擦去眼淚,捏緊拳頭很堅定地回答道:“是,先生,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羅平眉毛微挑,看穿了張先生的陰謀。
補課?調(diào)整自己?
分明就是這個腹黑大叔打從一開始就計劃好,讓卡門走一條歪路,讓他浪費一、兩年的時間,等時機成熟后再把他拉回來,從零開始。一來二去,卡門根本趕不上下一次紳士推薦,還得感念張先生鞠躬盡瘁教導有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下來又到了卡門心生怨念的時候了。
張先生轉(zhuǎn)過頭,聲音中透著有限的喜悅:“而你,羅平。我決定按照你的解決方案,由你全權負責解決大規(guī)模擠兌事件。等事情結束后,我會送你到其他紳士麾下做短期基礎學習,學習結束后,你就是正式侍從了。”
果然。
羅平強忍著把茶杯扣到張先生腦袋上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問:“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你已經(jīng)完成了見習侍從訓練的最終目標,除了那些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和基礎常識,我不知道你還有什么理由,要停留在見習侍從這個階段。”
理由就是我不想這么快給卡門當保姆!
再看卡門的表情,他的臉已經(jīng)比鍋底還黑,“說好的不是我的競爭對手呢”這句話就差從嘴里噴出來,吐羅平一臉了。
張先生下達了最后的命令:“從明天開始,卡門你全力配合羅平的工作,至于羅平需要的尸體以及合適的地點,我來解決?!?p> 羅平失眠整整一個晚上。
在床板上炒飯,一會兒擔心明天的行動受阻,一會兒妄想著再也按耐不住內(nèi)心嫉妒之火的卡門,趁著夜黑風高,往自己腦袋上狠狠抽一棍子,隨后思維又跳到“約格·羅平”和瓦倫丁小姐之間的關系究竟有多親密上。
直到清晨五點多,他終于迷糊起來,陷入沉睡不到三個小時。
咚咚咚——
一陣平穩(wěn)的敲門聲,就像突然把羅平揣下懸崖似的,嚇得他從睡夢中驚醒,一口氣還沒喘上來,開始瘋狂地咳嗽。
“羅平,現(xiàn)在是早晨八點,你要吃早餐嗎?”
“我要睡覺!”
“四天后阿姆斯特朗市就要死成百上千人,你卻在這里睡懶覺?”
這貨居然記仇了!
不過看樣子他已經(jīng)從以往的失落中恢復過來了。
或者他徹底切割了昨天積攢的負面情緒,把心中的傷口用繃帶裹了一層又一層,然后裝作這一道道傷口根本不存在。
羅平嘟嘟囔囔地從床上爬起來,狠狠地伸了個懶腰后,手背到后面摸了摸傷口,在彌夏斯的努力下,傷口完全不疼了。
彌夏斯的聲音在羅平的腦海中回蕩:“羅平,傷口愈合的速度比預計中的還要快,你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p> 羅平一邊穿褲子,一邊咕噥:“感謝女神,贊美女神,女神您吃了嗎?!?p> 然后羅平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還不敢叫出聲,免得門外的卡門笑話自己。
自作自受。
穿好衣服,羅平跳下床。
不知是不是聽到羅平跳床的聲音,卡門打開了醫(yī)務室的門,接著眉頭一皺,快步走到羅平面前,伸手扯住他的領子,開始整理記錯了順序的扣子還有歪七扭八的衣領。
“無論是紳士還是侍從,必須時刻保持衣物整潔,這是基礎中的基礎!”
羅平側過頭,撇撇嘴:“要是跟人打起來,又是血又是腸子肚子的,見鬼了才能保持衣物整潔。”
“都靈蛇紋布有自潔功能。”
“厲害厲害。”
卡門小小地嘆了口氣,給羅平系好最后一枚扣子:“按照張先生的命令,從今天開始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不管是入室盜竊還是布置兇殺現(xiàn)場......隨便吧。接下來怎么安排?”
“先吃飯?!?p> “吃完飯呢?”
“找家銀行尋找預備役受害者?!?p> 卡門皺皺眉頭:“這種說法真是怪?!?p> 讓羅平感到慶幸的是,廚房里還有昨天沒吃完的藍莓冰淇淋,在卡門看神經(jīng)病的目光下,他連吃了三個藍莓冰淇淋,彌夏斯才不繼續(xù)鬧別扭。
俱樂部餐廳里的人很少,卡門喝了口熱牛奶后,壓低聲音問:“說是找家銀行,具體是哪家銀行?你這根本就是在犯罪吧?”
“幾天前我的頭像還印在通緝令上呢,我可是有官方認證的罪犯?!?p> 卡門一愣:“你不是失憶了?你還記得你在兇星盜賊團時候的事?”
“當壞蛋這種事,還用人教?”
不知這句話戳中了卡門哪里,他端起杯子開始猛灌牛奶。
提到犯罪,羅平被勾起陳煩,在一次閑聊中,無名跟他提起過,賭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復仇者,其實就是在犯罪,無論理由多么光鮮,都改不了他們的行為觸犯數(shù)十條法律條文的事實。
就算沒有兇星盜賊團時的犯罪經(jīng)驗,羅平也是個資深罪犯。
有一千五百多金鎊做后盾,羅平很大氣地租了一輛馬車,拉著卡門,一邊看地圖,一邊尋找合適的目標。
“選為目標的銀行,地理位置要靠近城市邊緣,治安條件不能太差,但也不能太好?!?p> 卡門疑惑地問:“治安條件不能太好我能理解,偷到一半被治安官發(fā)現(xiàn)就完了。但治安條件太差也不行?對了,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亂花錢。”
羅平立刻反唇相譏:“四天后阿姆斯特朗市就要死成百上千人,你卻在這里斤斤計較幾金鎊?”
“這段話過不去了?”
“治安條件太差的話,就算發(fā)生案件,也不會太被周圍居民當回事,這樣不利于恐慌傳播。所以,最合適的地點是這里。”
羅平指著地圖。
“史密斯銀行大鐵匠街支行。距離這里最近的治安局有一公里,而大鐵匠街本來就是一條比較繁華的商業(yè)街,也就是說,這家史密斯銀行的客戶,有很大一部分是大鐵匠街的商人。”
卡門想了想,說道:“你這樣一說......沒錯,大鐵匠街一共有四十六家商鋪,主營布料批發(fā)和服裝定制,也有幾家花店和一家書店。史密斯銀行大鐵匠街支行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大銀行,存取錢很方便。”
羅平很意外地說道:“你的記性真好?!?p> 卡門撓撓臉頰:“哦,對,你沒看過冒險小說?!?p> “冒險小說又怎么了?”
這已經(jīng)是卡門第二次提到冒險小說了,羅平想著有機會的話,買一本看看,說不定能了解到更多的異世界風俗。
“冒險小說喜歡用紳士當主角,很多作者努力挖掘紳士聯(lián)盟的秘密,嗯,或者說想象紳士聯(lián)盟的秘密。比如我之前跟你提過的,被描寫得非??鋸埖亩检`蛇紋布?!?p> 羅平恍然,異世界的人類如果沒有點兒特別的力量,根本守不住這么大的家業(yè)。
“有的小說里把描寫紳士能口噴烈火雙手放電,也有的紳士能力大無窮移山倒海,或者擁有快到看不見的速度,以至于每次加速后,不得不買雙新鞋——《高速追殺》系列,看過嗎?”
“額,沒有?!?p> 如果是一個為報寵物狗被殺之仇,用鉛筆殺人的鰥夫的故事,我倒是看過。
卡門想了想,說:“反正你已經(jīng)內(nèi)定為正式侍從了,提前知道一些機密應該沒有什么問題?!?p> 羅平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肯定沒問題的。”
卡門認真地說道:“冒險小說里的紳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現(xiàn)實中,嘿,我們不過是力量更大一些,反應速度更快一些罷了,至少侍從是這樣。更深層次的秘密,只有成為紳士后才能了解。而我現(xiàn)在能告訴你的——”
卡門深處三根手指頭。
“紳士聯(lián)盟里有三個學派,對應不同的鍛煉方向。崇尚力量的沖擊學派,信仰速度的狂飆學派,還有探索意志的靈魂學派。冒險小說里說的那些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紳士,大都出自沖擊學派和狂飆學派,也就是力量和速度,這兩個學派的人數(shù)最多,出場次數(shù)也最多。”
羅平摸摸下巴,有了猜測:“你的意思是,你所在的靈魂學派人數(shù)少,沒人氣還不出彩?”
卡門嘆息道:“不是我,是我們——張先生這一脈傳承都是靈魂學派,雖然規(guī)定上沒有禁止侍從選擇其他學派,但門閥派別這種事,紳士聯(lián)盟也不能免俗。更何況我們這一脈傳承,據(jù)說能追溯到評議會建立之初,也就是雙紀年時期。”
羅平腦子轉(zhuǎn)了兩圈,回憶起這段時間收集到的異世界紀年表。
異世界不是按照世紀或王朝來劃分年代,而是以零紀年、初紀年、雙紀年、萬物紀年和四季紀年這五個名稱來劃分?,F(xiàn)在是四季紀1655年,也就是說,張先生這一脈傳承,能追溯到上上個紀年。
橫跨千年的傳承,必須有點門道吧?
“只不過靈魂學派本來人就少,傳承千年,能留下來的東西更是殘缺不全。”
羅平臉色一黑:“你就不能讓我活在對古老傳承的美好幻想中嗎?”
卡門干笑幾聲:“人終歸得面對事實是吧?沖擊學派力量強,沖擊學派速度快,靈魂學派......記性好——簡單來說就是這樣。我的建議是,等你成為侍從后去趟治安局,把所有用得上的資料看一遍。你也別太失落,靈魂學派的正面戰(zhàn)斗力不強,但卻是最適合紳士展開工作的學派,光是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就足以解決許多用拳頭解決不了的事了?!?p> 羅平緊緊盯著卡門——那你也沒解決什么事啊?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羅平眼神表達的意思了,卡門把臉扭到窗外,再也不理他了。
接著,羅平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有彌夏斯幫忙強化身體,豈不是說我是沖擊學派和靈魂學派雙修?
如果真這么簡單就好了。
羅平并不認為各學派鍛煉侍從的方式就是擼鐵、左右橫跳或者擰魔方,如果要跟蟲族或者精靈之類的超自然玩意兒作對,肯定有更魔法一些的東西。
如果“異世界”沒有這玩意兒的話,就太無趣了。
閣樓囚徒
emmm,今天就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