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生之時羅茲瑪麗只清楚兩件事情,一是守護好魔法書,二是尋找合適的宿主。
帶著這樣的目的她在宇宙里游蕩,能夠和魔法書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生物其實并不多,羅茲瑪麗經(jīng)常很久才能找到。
但他們都不能夠長久的存在。
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久,她和烏鳶相遇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烏鳶還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不好看,皮膚皺皺巴巴的。
但躺在那的烏鳶一雙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落在小蘿莉身上,小孩努力的活動著手指,似乎想要抬起手臂卻沒有力氣。
被那雙眼睛直勾勾看著讓羅茲瑪麗有些發(fā)毛,浮在他上空轉(zhuǎn)了幾圈,終究還是沒抵擋住,落在了烏鳶手邊。白嫩的肉手戳了戳她的臉頰,羅茲瑪麗有些愣愣的看著烏鳶,鬼使神差的伸手抱住了戳她的那根手指。
源自于生命最初始的力量,純澈的情緒,只是單純的欣喜。
那種一瞬間連接過來的欣喜讓羅茲瑪麗歪著頭陷入思考,直到哭鬧聲才把她喚醒,她松開手飛回空中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孩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存在判斷錯誤。
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接手神諭之書嗎?
從小時候起烏鳶的身體就不是很好,劇烈點的運動都會讓他咳出血來,直到十四歲的時候,他的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動不了了。
坐在輪椅上的小男孩明明身體很痛還要安慰自己,羅茲瑪麗看向書架上她交給烏鳶的神諭之書,第一次開始產(chǎn)生懷疑,曾經(jīng)死去的持有者的面目在她腦中一一閃過。
不該是這樣的,不會變成這樣的。
神諭之書的存在引來了大量不懷好意者的覬覦,羅茲瑪麗在烏鳶的房子周圍架設了屏障,卻還是沒法面面俱到。
終于,那個血蟲巫師到來打破了最后的平衡。
在消耗了大量能量維持烏鳶的身體以及結(jié)界的情況下,羅茲瑪麗完全無法在血蟲巫師的攻擊下獲得反擊的機會,只得帶著烏鳶固守不出,但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走吧?!?p> 烏鳶主動切斷了羅茲瑪麗的魔力供應,未等對方說出拒絕的話,他有開口。
“轉(zhuǎn)生,契約?!?p> 神諭之書會完全吸收走持有者的一切,包括靈魂,所以轉(zhuǎn)生一事是做不到的,但這給了羅茲瑪麗一個可能性,她就一定會去嘗試。
在劇烈的爆炸之后,帶著神諭之書和被她強行保護下來的烏鳶的靈魂,羅茲瑪麗落入了一道由魔力碰撞產(chǎn)生的縫隙。
再然后,就是與時樾相遇的那一天。
其實羅茲瑪麗說的那些都是騙時樾的,她并不知道什么世界末日,她只想忽悠時樾接受她動了手腳的契約。
準確的來說,是羅茲瑪麗利用轉(zhuǎn)化魔法將烏鳶的獻祭通道轉(zhuǎn)嫁到了時樾身上,將烏鳶從獻祭的可能性中踢出去,由時樾替換進來。
所以說,她只不過是踏上了必死的道路。
被云升強制抹除契約的時候羅茲瑪麗慌的不得了,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所以硬來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羅茲瑪麗用之前收集的晶核喂養(yǎng)起神諭之書,她賭對了,這條獻祭通路雖然出現(xiàn)震蕩但還是安穩(wěn)的維持了下去。
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眼看神諭之書就要因為缺乏獻祭而暴走,偏偏時樾又自己回來了。
【對不起。】
交代完所有事,羅茲瑪麗如釋重負一般低下頭,順著時樾的手掌湊近手腕處的印記。
“沒事的啦。”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說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只不過發(fā)展到現(xiàn)在也不算很壞,就這樣吧。
【那么之后你準備怎么辦呢?】
憑借時樾自己的能力是沒有辦法抹去契約的,羅茲瑪麗也沒有主動放棄的理由。
“就這樣吧,仔細一想,一直在被照顧,我的性格完全還是以前的樣子。不愿意想很多,也不愿意讓自己背上什么負擔,一點都不會因為什么去成長。這就是之前的游戲都失敗了的原因?”
時樾的自言自語羅茲瑪麗并不能完全懂,所以也不能給予什么回應,不過時樾此時也不需要。
“走吧,我要和幼研說點事?!?p> -
“樾樾!嘶……”
醫(yī)院里,凌幼研看到時樾剛想起身就因為扯動了傷口倒吸一口涼氣,之前的戰(zhàn)斗中她一直在高強度的釋放異能,現(xiàn)在稍微活動一下都是骨頭碎裂一般的疼痛。
“好啦,乖乖躺好?!?p> 扶著凌幼研躺下,時樾從旁邊的柜子上拿過一個蘋果。
“已經(jīng)可以種出水果了呀,真好,聞著很香呢?!?p> 來的路上隨手買了一把水果刀,基地的生活水平提升的很顯著,人們也少有那些死氣沉沉的沒有希望的表情了,什么都在變好。
把切好的蘋果放在凌幼研手里,時樾伸手扶上她的發(fā)頂。
“幼研已經(jīng)很努力了,我能幫你的很少,真是辛苦了?!?p> “才沒有,我可以的。”
雖然說話也會痛,但比起再見到時樾的開心,凌幼研可以勉強忽略這些。
“……后面或許還會有考驗,要加油哦?!?p> 明明來的時候好像有很多想說的,但到頭來由于表達能力的匱乏也只講出了這么一句。
這句話來的沒頭沒尾,凌幼研只當是時樾說喪尸還未解決的事情,正想安慰不用擔心,時樾將一塊蘋果塞進她嘴里阻止了她想說的話。
“好好休息,我還有些事,拜拜啦?!?p> 沒有再見。
踏出病房的一瞬間,早已等候著的沐辰逸就解開了隱身出現(xiàn),時樾指了指外面,示意邊走邊說。
“話說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要執(zhí)著于回到那個世界呢?”
“你不會因為離開家很久而感到不安嗎?”
這個回答倒是時樾沒想過的可能,側(cè)身看向沐辰逸,她發(fā)覺自己或許從沒有認真了解過自己身邊的人。
“我還以為你這種境界已經(jīng)不會留戀什么了?!?p> “那種的話就已經(jīng)成神了,”沐辰逸頓了頓,眼睛里閃過一絲不甘“我可沒有那種覺悟?!?p> 從一開始的飛升就是注定失敗的,擁有天賦沒有錯,但相應的,他所付出的代價是心性。飛速的成長和從出生就沒有失敗過的坦途讓他下意識忽視了穩(wěn)固這一點。
直到臨近飛升,他才明白過來自己錯過了很多。
“人是不會變的。”時樾不知道腦補了些什么,突然冒出了一句。
“這些我不想和你討論,我只想知道云升是怎么回去的?”
“啊,我和天道做了個交易,他就被送回去了?!?p> 所以啊,你是走不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