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自己當(dāng)成是妖怪,任義已經(jīng)不覺得奇怪,但把自己當(dāng)初是妖怪之后,還要表示正因為這樣子,才要跟隨自己,就有些令人不知所措了。
就在這時,小秋卻在一旁說道:“少爺,他是我的弟弟,年紀(jì)小有些不懂事,您不要介意?!?p> 原本任義不想去回應(yīng)這些,但聽了這話,再看看男孩手中依然在滴血的尖銳骨頭,他不由問道:“你身上的傷,不就是他刺的嗎?為什么還要給他說話呢?你明白嗎?如果我不來,你的下場可能就沒有那么好?!?p> 任義看了眼男孩一樣,接著說道:“到時候致你于死地的,可能就是他也說不定?!?p> 對于任義的話,小秋并沒有回答,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回答,她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要這么做,于是也就這么做了,并沒有想很多的事情。
但就這個瞬間,好像小男孩察覺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丟掉了手中的尖銳骨頭,然后跑到了小秋面前,一下子抱住了她,清脆地笑了起來,說道:“姐姐,你也幫我說說話吧!這樣一來,少爺也就能收留我了,要是留在家里,我可能會被餓死的。”
小秋原本是用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可是被弟弟抱住,她的傷口應(yīng)該是被觸及到了,臉上浮現(xiàn)些許痛楚,同時她低頭說道:“跟著少爺,你會更加危險的,可能都活不到餓死的時候?!?p> 這話也是事實,他們之前才從妖怪的巢穴里出來,任義現(xiàn)在可能被那個人利用,在謀劃著什么,暫時不會有事情,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就好像是小秋,她似乎成了白用來達成某種目的的道具,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就被扔到了危險的境地,這也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而類似的危險,其實還遠(yuǎn)遠(yuǎn)不止那一次,只是因為任義多次幫其解圍,才算是順利地活到了現(xiàn)在。
但小秋能夠活下來,是因為在那種地方,她有著自己的價值,附加在任義身上的價值,可她的弟弟,現(xiàn)在帶著一臉假笑的男孩,他能有什么價值?
起碼任義現(xiàn)在還看不到他的價值。
但男孩聽到了姐姐的話之后,卻以為她是不愿意幫助自己,臉上的假笑立刻消失,表情也變得生硬了起來,語氣冰冷:“姐姐,你在家里也沒有什么用處吧?現(xiàn)在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幫我說句話,難道都不行嗎?”
在不斷說話的過程中,他的語氣流利了許多,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小秋,應(yīng)該是想要讓她為自己說話。
小秋更加為難,“我……”
她沉默著,看向了任義,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樣子,無助失措的模樣,像是與母親走失了的幼犬。
任義倒沒有她那么復(fù)雜的想法,一揮手,癩蛤蟆就跳到了他身邊,然后指著癩蛤蟆說道:“跟著我,到處都是這樣的妖怪,你不怕嗎?”
小男孩搖頭,看著癩蛤蟆,就像是在看著美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不怕,它看起來打不過我,我想吃了它?!?p> 看樣子,他應(yīng)該是用體型來判斷雙方的實力的。
“那你怕什么樣的妖怪?”
任義緊接著反問,倒是沒有去糾正癩蛤蟆打不過他的錯誤。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才又說道:“我不怕妖怪,我打得過我的人,打不過我的,無論是什么,我都不怕?!?p> 他的眼中露出貪婪地目光,“打不過我的,我還可以吃掉它?!?p> 聽到弟弟的話,小秋一直用擔(dān)憂的目光看著他,然后又看著任義,不過任義也在思考。
小秋弟弟的回答,無疑是非常孩子氣的,然而令人心中有些發(fā)冷的同時,也感覺會有些特殊。
從見到任義過來,那些將任義誤認(rèn)為妖怪的人全部都已經(jīng)跑掉,只有他留在這里,也就能夠看得出來一些端倪。
這個男孩,并非是說謊,他是真的不怕妖怪,甚至也不怕自己,他所謂的怕,也只是擔(dān)心自己會有危險,戰(zhàn)勝不了,但心里面,卻沒有那種應(yīng)該存在的,對妖怪的恐懼。
就算是看到了任義往這里走了出來,他也很異想天開地,也可以說是大膽地,懇請讓任義收留他,哪怕是成為妖怪。
‘這是一個少有的,明明是個人,卻沒有多少人性的小家伙?!?p> 任義這么想著,心里卻變得多了一些興趣,轉(zhuǎn)而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聽到任義的話,小男孩露出有些疑惑的目光,像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但小秋卻很快說道:“少爺,你可以叫他冬,或者小冬也行。父親走得很早,就連我也不記得他的樣子了,更不用說小冬了,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還有一些話,小秋沒有說出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沒有記住自己的名字,也只是沒有必要罷了。
朝不保夕的時候,誰還會去關(guān)心稱呼之類的東西呢?
不過小男孩,或者說小冬卻很高興,他興高采烈地說道:“那少爺,你就叫我小冬吧?!?p> 任義點點頭,也笑了起來,在小冬期待的目光之下,淡淡道:“小冬,想要讓我收留你,也可以,不過你需要向我證明你的勇氣,否則的話,你就只能自生自滅了。在你回答我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可能會死去。”
然而,小冬并沒有過多思考,馬上就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道:“我愿意,我可以的,我不怕?!?p> 從小冬的臉上,任義根本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畏懼,簡直是就是求之不得。
難道這就是奇怪的環(huán)境之下,反而能夠孕育出奇怪的生命嗎?
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里,小秋也就明白,少爺已經(jīng)是同意了,但事到如今,她也有些費解,不明白任義為什么要答應(yīng)小冬的請求,或者說,一個小孩子,能夠有什么用處呢?
只是,小秋也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要求,因為她也是在這里成長的,自然明白,如果再這里,小冬的確是沒有辦法成長下去的,哪怕是不被妖怪吃掉,也很可能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