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景麟閑來無事,便不知從何處拿出一些東西,做起傘來。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盞紅色燈籠,和各自忙碌的景麟和浮笙(浮笙忙著休息~~);而小小木屋外寒風(fēng)刮過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聽起來有些不真實(shí)。
而浮笙和浮荔趴在一塊,像兩只享受午后陽光的小貓。
等到那傘慢慢成形,浮荔才抬起毛茸茸的腦袋,黑色大眼看向景麟手中已經(jīng)快要成形的傘。
“喜歡紅色嗎?”景麟將手里做好的傘微微打開,只見這傘面猶如鋪滿了楓葉,火紅一片;這傘還散發(fā)著濃濃的靈氣,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材料,想來輕易不會再壞。
“謝謝,它很喜歡?!备◇匣魅诵谓舆^景麟遞過來的傘,這傘面摸起來很軟,不是一般的油紙,而是鮫人紗,鮫人紗可防水防火,即使百年也不會損壞。
小狐貍迫不及待地到了傘面之上,左右打滾,眼睛更是瞇成了一條縫;只見雪白的大耳小狐貍好似在鋪滿楓葉的綢緞上舒適地打滾。
滾了幾圈之后,小狐貍這才伸個懶腰,趴在柔軟的傘面上,閉著眼睛休息起來。
浮笙將傘收起放在手邊,輕輕摩挲著傘柄上面的紋路,原來這傘柄之上雕刻著一只瞇著眼睛笑的小狐貍。
而這傘柄用的也是靈竹,而非一般的竹子,比起普通的法器更為堅(jiān)固。
景麟可真是用心。
“這傘,有些不凡。”浮笙挑眉,嘴角帶著輕笑。
“嗯,給浮笙的東西,必定不能是凡物才行?!本镑胄Φ溃种心悄脕淼窨虃愕男〉兑蚕Р灰?,好似就是靈力幻化出來的,若是一屆凡人哪里會以靈力化物!
“...謝謝?!备◇厦虼捷p笑,沒有拒絕景麟做的傘,畢竟‘自己’是這么的喜歡——這把傘。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本镑肟粗鴮γ娴母◇?,“還有一樣?xùn)|西要送給你?!?p> “嗯?什么東西?”浮笙把玩著手邊的傘,淡藍(lán)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好似那躺在傘面上的白色小狐貍就是他自己一般。
景麟拿出一白色輕紗,那白色的輕紗長有兩米之長,輕紗之上猶如有白色的霧氣,看起來有些縹緲。
“這鎖坤翎可隨心所欲,變化多端,比你腰間的紅繩好用得多?!本镑雽⑹种械臇|西遞給浮笙。
浮笙接過那鎖坤翎,輕笑起來,“我所認(rèn)識的‘鎖坤翎’乃是麒麟一族的圣物,而這圣物竟然在你手里?!?p> “原來你認(rèn)出來了?!本镑胧Γ挥X得浮笙也太聰明了些。
“也是你拿出鎖坤翎來,我才認(rèn)出你來?!备◇蠈㈡i坤翎系在腰間,而原先的紅繩則被他系在傘柄之上。
“嗯,那你可知我是麒麟一族的誰?”景麟忽地靠近浮笙,臉上的面具也不翼而飛,一張讓日月失色的俊俏臉蛋距離浮笙的臉只有一寸不到的距離。
而傘面之上的浮荔更是從傘面上下來,看著眼前的景麟;一雙黑色大眼,好似就要冒出粉紅色泡泡~~可見這小狐貍是多么的好色~~
浮笙甚至感覺到了景麟嘴中的熱氣,不習(xí)慣地往后靠了過去,待距離景麟有些距離了,這才輕聲說道:“聽聞景麟一族的族長與黃沙狐族定了一門親事,這事弄得妖界皆知,只因?yàn)槟趋梓胍蛔宓淖彘L麒霄竟然與黃沙狐族的大公子定下了婚約,你說百靈之首的麒麟族長為何要取個男妖呢?”
“......浮笙莫惱,我也是情難自禁,所以這才直接下了婚書,只是因?yàn)橐娭惚阌X得再難喜歡上別人了?!本镑胂胍拷◇?,卻被他躲了去。
“浮笙...”景麟俊俏的臉忽然變得沮喪起來,語氣之中也滿是委屈,“莫要生我的氣,可好?!?p> “...好好說話,別撒嬌!”浮笙有些炸毛似地將人推開,自己也坐到那里景麟最遠(yuǎn)的角落里,他最受不了被人撒嬌了,尤其是那個人,那人自從知道自己定了婚約,便再沒出現(xiàn)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景麟看著紅了臉的浮笙,輕笑一聲不再靠近浮笙,他也知道事情急不來,也任由浮笙坐在了角落里,只要浮笙對他又好感就行。
浮笙本是一只無父無母的小狐貍,后被黃沙狐族的族長浮謠收養(yǎng),當(dāng)時他們膝下并無子嗣,所以浮笙便成了黃沙狐族族長的大兒子,所以黃沙狐族的大公子便是浮笙。
后來浮謠夫妻二人生了個女兒,名取名浮姣,偏偏浮姣天生雙眼失明。
浮笙見不得浮謠夫妻難受,便自愿將自己的一只眼睛給了浮姣,浮謠夫妻見浮笙如此懂事,便對他更是疼愛,而他與浮姣的感情也是不錯。
“兩位大人,前面有個道士,要不小的先進(jìn)山躲躲?!睙o枝怪正準(zhǔn)備躲進(jìn)一旁的樹林之中,以免被那道士見到,它小小精怪,可是怕道士怕得緊。
“無需躲避?!本镑肼曇粲行├涞?,浮笙的一只眼睛,就是被道士所傷,他可不喜歡道士。
更何況狹路相逢,都是別人讓他先行,哪里有自己躲過去的道理。
無枝怪聞言也不再擔(dān)心,迎著對面的道士走了過去,反正屋里待著兩位大佬,它也不需害怕什么。
而且權(quán)貴世家總是會花費(fèi)萬金購買一些精怪,飼養(yǎng)逗樂或是賞玩;也偶有一些權(quán)貴會買一些可代步的精怪,只是精怪并不愿意被人圈養(yǎng),不是自殘而死便是想方設(shè)法逃離。
景麟現(xiàn)在的身份本就是人間的安樂王,世人皆知陛下頗為寵愛安樂王,安樂王能買來一個無枝怪代步,也不奇怪。
果然那外面的道士見著無枝怪正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反倒沒有直接動手,而是仔細(xì)看了看,這一看就見著了那窗口掛著的刻著‘安樂’之字的令牌。
“貧道參見王爺?!钡朗恐皇亲焐险f著,卻不見行禮。
道士自詡非世俗之人,從不會對皇宮貴族行禮,只見了九五之尊的帝王才會彎腰行禮。
“哦,瞧瞧這是哪里來的道士?”景麟左手搭在窗口上,狐貍面具之上好似帶著諷刺,“你們道士不是超脫世俗、非俗世之人嗎?怎么連一匹馬都買不起?難不成是沒有銀兩,那本王不介意給你一些,畢竟大恒皇朝能無妖邪滋擾,可都是你們道士的功勞?!?p> “多謝王爺。”道士仿佛沒有聽到景麟的諷刺,只是語氣平淡地說著,這聲音聽起來倒是像個溫潤公子的聲音,不像個道士,“貧道頗喜歡雪中漫步,便不勞王爺費(fèi)心?!?p> “哼,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那便罷了?!本镑胍娮约喝绱酥S刺,這人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覺無趣,示意無枝怪繼續(xù)趕路,不再理會這個無趣的道士。
等到離那道士有些距離,浮笙這才說話,“那道士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p> “嗯?有何奇怪?”景麟疑惑,這道士相貌平凡?!相貌!話說那道士到底長著一張什么樣的臉呢?他居然有些記不清了,那道士確實(shí)有些意思。
“沒有道士該有的正氣,反倒帶著一股子邪氣?!?p> “道士也不全都帶著正氣,總有幾個歪風(fēng)邪氣的,何況這是他們?nèi)碎g的事情,你我都不需擔(dān)心?!本镑胱允遣粫軐Ψ降模词怪滥堑朗坑行┕殴?,那也不關(guān)他的事。
“人間之事自有人類去管。”浮笙點(diǎn)頭,可這一動,他那滿頭柔順的黑發(fā)便散落下來。
原來是腦后綁發(fā)的紅色絲帶,竟不知為何斷開了,浮笙伸手將斷裂的絲帶拿起,正想重新將頭發(fā)隨意綁上。
“我來為你挽發(fā)可好?”景麟坐到浮笙旁邊,聲音很輕,深怕浮笙拒絕他一般。
“...好。”有人代勞,浮笙也不拒絕,索性也只是扎個頭發(fā)而已。
景麟將那斷開的絲帶放置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快全新的絲帶,為浮笙編扎起馬尾。
那絲帶熒光閃爍,看起來也是一件不錯的法器,浮笙自然也感覺到那絲帶的不凡。
“你莫不是把麒麟一族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我?”浮笙掩面輕笑,就自己現(xiàn)在這一身法器,可是再不怕什么道士了!
“差不離了,就剩一個沒有給你了,也不知你會不會要?”景麟將頭發(fā)扎好,便坐在浮笙一旁,如此離浮笙也更近一些。
“什么?”浮笙好奇,轉(zhuǎn)頭面向景麟。
“自然是——我。”景麟的聲音猶如落在浮笙的耳邊,帶著些許沙啞和期待,鬧得浮笙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