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原來真的可以那么大。
從我記事起,我就生活在一個讓人看不起的家庭,父親每天不務(wù)正業(yè),母親天天操勞著家庭的生計,生活過得很拮據(jù),也很無趣。
小的時候,我和哥哥的衣服穿得泛白了都舍不得扔,別的孩子不是穿著新衣服,就是帶著新買的玩具,看著別人玩玩具我只有羨慕的份。
后來,慢慢的和我同齡的人都會嫌棄我的穿著,每天用不同的言語攻擊著我
“看這是我媽新給我買的鞋子,好看嗎?好看的話叫你媽也給你買呀!窮逼。”
“他媽給他買?你難道不知道他們家住在一個幾十平的爛尾房里嗎?那么小一間房子四個人住,他們買得起嗎?”
“叫花子,叫花子都比你過得好,還來讀書,鬼回家去嗎?他們供得起你讀書嗎?”
“……”
裴距看著圍著自己的一群人,害怕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盡量遠(yuǎn)離這些人,每當(dāng)這個時候萬沉都會跑過來寶裴距護(hù)在后面。
看著萬沉站在前面擋著的背影,裴距從來沒有覺得原來哥哥比父母還要靠譜,還要讓裴距更加安心。
看著萬沉臉上的傷,裴距抱著萬沉的腰,頭埋在萬沉的身上嗚嗚的哭著。
一天,萬沉拿著已經(jīng)爛了的球鞋站在外面,看著正在忙碌著做飯的母親,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醞釀了半天,才輕聲的喊道“媽,我~我球鞋爛了,可不可以幫我買一雙?”
婦女看了看裴距,語氣不耐煩到“我們家什么樣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還有錢給你買球鞋?將就穿著,讓開?!?p> 說完伸手推了一下裴距,裴距一下撞在柜子上,腰部處發(fā)來一陣陣疼痛,回到房間后躲起哭。
萬沉看著一切,走了進(jìn)去摸了摸裴距的腦袋,把自己也已經(jīng)穿舊的鞋子給了裴距。
裴距至今都還記得,體育課上萬沉穿著自己那雙破爛的鞋子,腳都被磨出血的場景。
后來慢慢長大,情況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更加糟糕,周圍都是明顯或不明顯的鄙視,直到上了初中之后裴距也受不了跟著萬沉一起出了校園。
來到市里,兩人抱著滿懷期待的想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又怎么能消除。
學(xué)歷同樣也是壓死的那一根稻草,在這個時代學(xué)歷也許不重要,但卻也是最重要的東西。
后來,幾年下來萬沉一如既往的只能做著不需要太多技巧性的銷售,裴距也只是在游樂園里扮演著小丑去供別人開心。
可是幾年下來,依舊毫無起勁,就連銀行卡里也就幾千塊錢的存款,在此期間同樣遇到過很多事情。
漫無止境的嘲笑也好,鄙視也好,好像走到哪里都逃不脫。
萬沉經(jīng)常聽到的就是,一些父母跟自己孩子聊天說的話“你不好好讀書以后就跟他一樣,只能打工賣東西。”
又在或者是“一個賣東西的,算什么?你就是個服務(wù)人的而已?!?p> 每當(dāng)萬沉跟裴距提到這些事時,裴距也同樣想起,那些鄙夷不堪入耳的話。
我在費盡心思的逗別人開心,可是誰又理解我的不開心?一上班之后那就像一道面具永遠(yuǎn)都取不下來。
“媽媽,這小丑好笨啊!怎么會有這么笨的小丑!”
“我不喜歡這個小丑,我不要這個小丑,我要換一個”
“什么人,我給你錢,我就是你的上帝,你就應(yīng)該服侍好我,我孩子不喜歡,你又得給我換一個不一樣的小丑”
你覺得這些人有錯嗎?父母永遠(yuǎn)是孩子的啟蒙老師,孩子犯的錯,難道跟父母真的沒有關(guān)系嗎?
那些從小得到父母恩賜,從來沒有體驗過苦日子的人,有什么資格來評判別人的生活?
我現(xiàn)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一個不富裕的家庭,真的是我的問題嗎?
我甚至經(jīng)常怨恨,要看我的父母為什么不像別的父母一樣那么有錢,我的父母為什么是個低等的人民工?讓我再怎么努力最終得到的都比不上那些出生在好一些家庭的人。
我現(xiàn)在更恨那些總是高高在上的人,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踏著別人的尊嚴(yán)覺得自己很厲害嗎?好像,真的可以。
有些時候,這真的從來不是公不公平的問題,也不是得失不得失的問題,當(dāng)天平完全傾斜的時候,就沒有必要再去堅持了。
漸漸的仇恨嫉妒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真的殺人了,那一刻即舒爽,別讓人害怕。
哥哥讓我好好的活著,出來后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誰都不認(rèn)識的地方,簡簡單單的活著就好。
可是牢里面的日子原來也跟外面一樣,是看層次分裂的,在里面有權(quán)同樣是老大。
原本言語的侮辱,最后變成了無邊的欺凌,身體上的疼和言語的撞擊就像火星撞到地球,最終都是以四分五裂為終。
所以,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么?人在活著,活在歷史中,作為人而活著。我不敢去多想,憧憬未來還是祈禱明天。我只想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可是,好好的活著太難了,難到它已經(jīng)是我做不出的一道題,一道我解不出的函數(shù),一道擁有無數(shù)個答案,卻不知道對錯的語文。
竟然那么痛苦,結(jié)束也許是最好的答案吧!哥哥不管我人生如何,今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我真的累了,我已經(jīng)不想,不去思考到底值不值得?到底能不能做了?
這社會真的是一個大染缸,能把一片白染的漆黑,也能把一片黑染得五顏六色。
我始終都明白其實骯臟的從來不是世界,而是人心。
因為人心最不可測,骯臟的也好,潔白的也罷,誰能接受洗滌過后保持著初心?
沒有人會在乎你到底怎么樣,別人只知道你有沒有錢?又或者你有沒有權(quán),你給別人的結(jié)果是什么樣的?
別人知道的結(jié)果就是什么樣的,沒人在乎你的感受,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懂。
呵!裴距,可能這一生真的是悲劇吧!原來一切早有預(yù)示,只是我傻傻的看不清楚擺了。
凌庾
當(dāng)你只看得到黑暗的時,那么你的身邊就只有黑暗。當(dāng)你眼里只看得到光明時,那么你的眼里就只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