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四章:恩情似海
陳領(lǐng)一邊噴灑著農(nóng)藥、一邊說:“我打完了這一桶子水,就把這塊地打完了,我打完了再家走吧。”
中年婦女:“等過晌午傍黑子,涼快了的時候再打吧。你著什么急呀?”
陳領(lǐng):“趁著夭氣不下雨,我打完了就松心了。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要不再趕上一場雨,這藥就白打了,白費藥錢還白受累?!?p> 中年婦女站在地頭上,望著不知辛苦的陳領(lǐng),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唉、該找婆婆家不找婆婆家,放著享福的日子不過,在這吃這么大苦、受這個洋罪,過著這樣受累的日子,你說可圖個什么吧?現(xiàn)在大春、小花兄妹倆,都結(jié)婚成家有小孩了,還給人家守著這個家,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唉、怎么也己個把己個給當誤了。(指著陳領(lǐng)說的話)”
這個時候,有兩輛綠色的212小吉普車,緩緩地行駛在田間的土道上。
在田間里干活的人們,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里的活兒、站直了身,好奇的看著吉普車,緩緩的在道上行駛著。
人們開始猜測、議論。
“哎、你們說這是上哪兒,來的兩輛小吉普車啊。”
“誰知道哇?反正咱們這幾家兒,都沒有能行、當官的親戚。也不是看咱們來的,也不是接咱們來的?!?p> “備不注是縣里的,大干部們上地里來,檢查咱們老百姓,種的莊稼長的好賴的。”
“你快著拉倒去吧,打分開了生產(chǎn)隊以后,咱多咱看見過,縣里的大干部們,上地里來過一回呀?”
“可不是唄,別說縣里的大干部們,上地里來過一回,就是鄉(xiāng)干部們,上地里來過一回嗎?”
“我連一個都不認的,縣里的大干部兒,跟鄉(xiāng)里的小干部們。就是咱們村的村干部兒,我都不知道是誰。上產(chǎn)隊的那勁上,縣高官、公社書記我都認的,我還跟縣高官、公社書說過話兒、握過手哪。”
“生產(chǎn)隊的那勁上,縣高官、公社書記,老下地跟咱們社員兒,一塊干活兒、吃飯,誰都認的?!?p> “唉、什么話咱都別說了,現(xiàn)在的干部們,要是這么著長期的都下去,就離著脫離人民群眾不遠了?!?p> “也難怪,現(xiàn)在分田到戶兒,人人自由種植了,干部們還下地干嘛來呀。莊稼長的好賴的過了大秋,你只要不當誤交公糧、繳納統(tǒng)籌款,就得了唄?!?p> “鄉(xiāng)干部兒、村干部們,一到過了大秋催交公糧、斂統(tǒng)籌款,就該忙活的慌了?!?p> “、、、、、、”
兩輛吉普車緩緩的??吭诹?,陳領(lǐng)打農(nóng)藥的棉花地頭上了。前面的車門一開,楊大春穿著一身警服下了車。隨后楊大春的妻子張欣靜,抱著剛會走路的兒子,也從車上下來了。只見張欣靜相貌長的,非常的標致。漂亮的就像李真鋼的妻子,向紅梅年輕是的。一身得體的警服穿在身上,漂亮的更加別致一格兒。
后面的車門一開,楊小花身穿著一身軍裝,懷里抱著還不會說話的女兒,從車上下來了。接著她的丈夫鄭國輝,也穿著一身軍裝下了車。鄭國輝的相貌長的十分瀟灑、魁偉、儀表堂堂。
在地里干活的人們,立刻把議論的話題又改了。東一笆子西一掃帚的,羨慕的議論開了陳領(lǐng)、楊大春、楊小花來了。
“嘿!咱們怎么都把大春、小花給忘了呢?”
“是啊是啊,他們哥倆現(xiàn)在可都能行了?!?p> “楊江波、景書蘭,兩口子才有福哪。一個兒子、一個閨妮都爭了氣,都給他們家光宗耀祖了。”
“要不是陳領(lǐng)老姑奶,這倆小孩九輩子也能行不了。一個弄不得還得,成了要飯的花子?!?p> “唉、陳領(lǐng)老姑奶為這倆小孩兒,,遭了大罪、吃了大苦了。她為了這倆小孩兒,連己個的終身大事兒,都給當誤嘍。”
“不受苦、不受罪,上哪來的甜、上哪來的福享啊?總算是老姑奶,沒有白救這倆小孩兒。這倆小孩兒,現(xiàn)在孝順他們的老姑奶,比孝順他們的親生父母都孝順。老姑奶就是眼真、有遠見。一般的大閨妮可辦不出來,她辦的那個事來的?!?p> “甭管怎么說吧,老姑奶不動刀兒、不動槍的,有了一個大兒子、一個大閨妮。還都有能耐了,還倍孝順她多得呀?”
“、、、、、、”
咱們就放下人們怎么議論陳領(lǐng)、楊大春、楊小花就不說了。反正凈說些個羨慕的、贊揚的、眼熱的話唄。
回過頭來再說說,楊大春、楊小花一下車,看見他們尊敬、崇拜的老姑奶,悶熱的天氣,正在地里給棉花,噴灑農(nóng)藥的事吧。
楊大春、楊小花一下車,就看見了他們的老姑奶,大熱的天氣,背著個藥桶子,在棉花地里正里拉歪斜的,給棉花噴灑農(nóng)藥哪。登時、兄妹倆心里內(nèi)疚、心酸、難受,一起涌上了心頭,兄妹倆的眼淚“嘩”的一下,可就流下來嘍。
楊大春連衣服,也沒有來的及脫。順著地里的一道大垅溝,沖著老姑奶就跑過去了。
楊小花把懷里抱著的孩子,遞給了站在她身邊的丈夫,同樣連衣服也沒有脫,順著地里的棉花背兒,磕磕絆絆、不管不顧的,沖著老姑奶也跑下去了。
楊大春、楊小花兄妹倆,一邊沖著他們的老姑奶跑著,離著老遠一起就高聲喊道:“老姑奶、老姑奶、、、、、、”
楊小花跑著跑著,一不小心被棉花的,一個枝杈絆倒在地,趴在了地上。衣服上沾滿了泥土。白嫩俊俏的臉頰上,被棉花的枝杈兒,刮了一道冒著血跡的口子。她顧不上臉頰上的,口子的疼痛,爬起身來繼續(xù)喊著,老姑奶往前奔跑。
陳領(lǐng)聽到身后傳來的,那時時刻刻都在惦記、想念、喜愛、熟悉的叫聲,心里豁然一亮,興奮的停住手里的活兒,轉(zhuǎn)過身來高興地,高聲:“大春、小花你們倆,別往地里跑了。我剛打完了藥兒,別弄一身藥水中了毒!”
楊大春、楊小花,此時此刻,那還顧的上,聽他們老姑奶的話呀,恨不的一步跑到,他們的老姑奶面前,愛護、關(guān)心,他們倆心目中,最最尊敬的老姑奶。
楊大春跑到陳領(lǐng)面前,不由分說上前,伸出雙手就奪,陳領(lǐng)后背上背的打藥的桶子:“老老姑奶你你快著,把打藥的桶子給我,我我打藥兒?!?p> 陳領(lǐng)閃著身:“不行不行,你把衣裳弄臟了就毀了。再說你也沒有打過藥兒,中了毒怎么著哇?”
“老姑奶你你就給我吧,你快著上地頭上呆著去吧?!睏畲蟠河彩窃陉愵I(lǐng)的身上,奪下了農(nóng)藥桶子,背在了自己身上,繼續(xù)噴灑農(nóng)藥。
楊小花跑到陳領(lǐng)面前,像一只小燕子一個樣兒,張開雙臂就撲在了陳的身上,摟住了陳領(lǐng)的脖子,把頭趴在了,陳領(lǐng)的一個肩膀上,與陳領(lǐng)臉頰貼著臉頰“哇哇哇”的哭著:“老老姑奶你為我們受苦了、、、、、、”
陳領(lǐng)奓勢著兩只手丫子:“小花你快著起來,我身上有藥水兒。你要把我憋死?。磕闼砷_我咱倆再說話兒。”
楊小花松開了,摟著陳領(lǐng)的兩條胳膊,站直了身。抽噎著:“老、老姑奶你對我們的大大大、大恩大德,我跟哥哥這輩子,是無法報答給你了?!?p> “你跟你哥哥現(xiàn)在,都有了出息,能給國家干點大事兒,這就是報答我了?!标愵I(lǐng)疼愛的抬手,剛要給小花擦臉上的眼淚兒,想起來了:“哎呦,我這手上沾的凈是藥水兒。你快著己個把臉上的,眼淚擦擦吧??茨惆涯樁脊纹屏餮耍憧熘系仡^上去,找點干凈水,把臉洗洗去??闪瞬坏昧?,你中了毒就毀了!”
楊大春噴灑著農(nóng)藥:“老姑奶你們倆,都上地頭上呆著去吧。我打完了這桶子藥兒,咱就一塊家走?!?p> 陳領(lǐng)轉(zhuǎn)身看著楊大春,不放心地:“你打的了藥嗎?”
楊大春噴灑著農(nóng)藥:“老姑奶你忘了嗎?我在生產(chǎn)隊的那個時候,就給棉花打過藥兒?!?p> “你小心著點兒,別中了毒啊?!标愵I(lǐng)囑咐了一句楊大春,然后和楊小花,一起往南地頭上走。
陳領(lǐng)、楊小花,來到了南地頭上。
陳領(lǐng)與楊大春的妻子、楊小花的丈夫,一一親熱的打過招呼以后:“你們看我這手上、身上全是藥水兒。我這會也沒有法抱抱、稀罕稀罕這倆小孩了。等家走了以后,我把身上洗干凈了,再抱著稀罕他們倆吧。”
楊小花:“老姑奶,咱們都上大樹底下,涼快一會去吧?!?p> 陳領(lǐng)等人,走到道邊的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楊樹底下的陰涼處,開心的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