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東部沿岸這些地方都占了,”吳波接著道:“接著再占了南屏島,就大體可以將來犯之敵都擋在海上,澳省就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p> “經營好澳省的東部,退可據(jù)岸以守,漁牧耕種,采礦冶煉,繁榮工商,興旺百業(yè),作養(yǎng)人口?!?p> ”待時機成熟,再揮師西進,將大漠那邊的沿海地方俱都占了,底定澳省全境?!?p> “以此為根本,則進可圖東南的新西蘭,東北及北方的諸多島嶼,小則鯨吞,大則蠶食,直至大洋腹地,假以時日,則大業(yè)可成矣!”
何志遠點頭道:“下官都記下了,煩請中堂上復皇上,我會將皇上的旨意盡數(shù)向兆惠中丞轉達。上下一心,將士用命,定不負皇恩,早奏凱歌!”
吳波微微頷首,站起身來坐在了椅子上,陳宏謀與何志遠見狀,也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了。
他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接著道:“皇上還說,將每艘戰(zhàn)船都作出編號,在船舷上醒目的標出,每五艘編為一隊,每隊設一艘旗艦作為指揮?!?p> “這一隊船,或行或停,均須步調一致,不得須臾分開,每隊配備經驗豐富的向導,航海圖每船至少要有兩份?!?p> “這樣,即使一個船隊與水師大軍離散了,五艘船互為援手,一般的海盜也奈何不得,仍可保證安全抵達?!?p> “大船上須備足舢板,萬一哪艘船不幸傾覆,物資可盡棄,人員必須盡最大可能救上來。”
“若遇狂風巨浪,補給維修,盡可以擇最近處靠岸,雖然沿途多是一些歐羅巴國家的殖民地,也不必顧慮太多。”
“那些海上強國的戰(zhàn)艦雖然勝過我們,但是他們海軍的主力都在歐羅巴洲你死我活的相互爭戰(zhàn)呢?!?p> “在我本土到澳省的沿途之上,沒有什么像樣的海上戰(zhàn)力,料也沒人敢與我水師大軍一較高下?!?p> “若真到了萬不得已時,不必猶豫,不管對手是哪個國家,盡可對來犯之敵予以痛擊?!?p> “但切記不可恃強凌弱,不可輕啟戰(zhàn)端,維修補給需按價付錢,若有人問,只說是去歐羅巴貿易的船隊,信不信由他們?!?p> “我們的真實意圖只要能掩蓋到出發(fā)之前,就達到目的了。上船前,必須對征召來的百姓說明實情,總不能一直把人家誆騙到澳省去?!?p> “到時百姓知道了真相,去留隨意,不可勉強。”
“等到這個消息傳回歐羅巴的時候,你們怕已經在澳省登陸幾個月了?!?p> “就算他們馬上反應過來,有那個膽量來爭奪,等到把籌備補給,征調戰(zhàn)船兵士這些都做完,再萬里之遙的趕過來,澳省已經固若金湯了?!?p> 陳宏謀與何志遠正聽得入神,吳波卻戛然而止,放下茶盞輕松的笑道:“好了,公事辦完了,我這會兒也不是欽差了。”
“你們兩個大舅子可要好好的款待妹子、妹夫一番,晚飯弄得豐盛些,肥美的海鮮只管上來,咱們三家人好生吃頓團圓飯,來他個一醉方休!”
陳宏謀老成持重,精明干練,他心知吳波的差事還遠沒有完,遂笑道:“今天公事就說到這兒,現(xiàn)在就讓廚房備飯,咱們去喝茶說話?!?p> “明日我和子丹陪著你到處走走,將泉州一應的情形備細的看了,回京后上奏皇上,那要比我折子里說得清楚多了。”
“好,就這么定了。”
說罷了公事,何志遠便沒了太多上憲下屬的規(guī)矩,對吳波道:“你和秋月就住在家里吧,讓如詩她們姑嫂倆住一起,也好好的說說話?!?p> 吳波尋思著,這樣安排秋月一定會愿意,但卻甚為不妥。
何志遠與陳宏謀,一個是親哥,一個是義兄,都在這里有府第,自己夫妻倆卻住在了親哥家里,讓陳宏謀看來,明顯的親疏有別。
想定了,他對何志遠道:“我這一行小二十人呢,秋月身邊還有幾個侍候的人,都帶去你府里太叨擾了,有人來見我說事也不方便?!?p> “我還是住驛館,身邊帶著幾個部里的文書呢,隨意尋個身份就住了。明日吃過早飯,你差人來把秋月接到你府上去,讓她們姑嫂倆可勁兒的聊?!?p> 第二日,三個人都起了個大早,吳波剛吃罷早飯,陳宏謀與何志遠已經到了驛館。
三個人帶了十幾個隨從,騎著馬直奔停放戰(zhàn)船的碼頭。
這一天,馬不停蹄的從早忙到晚,連午飯都是在何志遠的水師軍營里吃的。
一直忙到天已黑定,終于把戰(zhàn)船、物資、水師官兵以及征召百姓的情形都細細的看過。
吳波心里暗暗贊嘆,陳宏謀與何志遠兩人不愧為皇上愛重的能臣,將這么千頭萬緒,復雜繁重的事務料理得四平八穩(wěn),井井有條。
差事順利完成,所以雖然身體略感疲憊,但吳波的心情相當輕松。
在回來的路上,陳宏謀笑對吳波道:“今天乏透了吧,還是回我那里,讓廚房整治點下酒菜,晚上多喝點松緩松緩,論酒量我不是你的對手,讓子丹陪你盡興。”
吳波笑著回道:“謝兄長美意,我還是直接回驛館,今晚不喝了,歇息一天。坐船回去又要十幾天,我連夜把給皇上的奏折寫出來,明天早上就拜發(fā)出去?!?p> “明天潘遜賢全家到泉州來,頭晌我在泉州市面上隨意轉轉,后晌接了他,晚上咱們再暢快的喝一回,后日我們就返程了?!?p> 款待潘啟家眷的晚宴相當豐盛,寬敞的正堂里擺了兩桌席面。
吳波、陳宏謀、何志遠幾人陪著潘啟和他的兩位高堂在一桌,幾個人的夫人則陪著潘家的女眷在另一桌。
潘啟的五弟自忖著沒有資格和幾位朝廷大員坐到一起,原本和女眷們坐到了一桌,潘啟硬是將他喚來,挨著自己坐在了下首。
五弟將來要在京師地面上混了,和幾位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大員,尤其是吳中堂混個臉熟,再給他留下一些好感,那簡直比中了進士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