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姐妹”!
姐姐是個裁縫,也是個怪人,她從不踏出房門——起碼在伊度心里是這么想的。
年滿十八的伊度,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這一日,她剛和互有好感的男同學在樓下親吻告別、走進家門,就被端坐在客廳角落里的姐姐嚇了一跳。
昏暗的視線中,姐姐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用她那雙帶著濃濃黑眼圈的眼睛憤怒地看著自己。
“跪下!”
姐姐陰著臉說。
伊度滿心委屈,卻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跪在地上。自從父親在戰(zhàn)場犧牲、尸骨無存后,她便一直與姐姐相依為命,伊度敬這個女人,同時也怕這個女人。
姐姐拿起教鞭,又說:
“伸手!”
伊度低下頭緩緩伸出了雙手,姐姐一邊念誦圣經(jīng),一邊抽打著她的手。
在姐姐的鞭笞下,很快,白嫩的手心就被抽出了數(shù)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伊度不明白,明明只是和心儀的男同學親吻,姐姐為什么要打她。
“你真是個瘋子!”
伊度再也忍不了了,抬起頭反抗道。
姐姐反手就是一巴掌將她打到在地,一臉猙獰地說:
“親愛的,男人的天性都是一樣的,他們會傷害你,而我這是在保護你。”
疑惑、不解,甚至是憤怒支配了伊度的理智,她站起身,抄起放在衣柜上的熨斗,狠狠砸向姐姐的額頭,下一秒,伴隨著一聲慘叫,姐姐的額角流出了鮮血。
噌!
而姐姐也不甘示弱,拿起縫紉機上的剪刀刺向她的臉頰,鋒利的刀刃頓時在伊度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伊度捂著臉逃一般地跑出家門,然而沒跑幾步,就不慎被裙角絆倒。
倉皇間,伊度看到姐姐從身后追了上來,嚇得亡魂皆冒,以為這次必死無疑,但那個可笑的瘋女人卻在這種時候都不敢踏出家門一步。
甚至只是在門邊神色痛苦、糾結(jié)地站了一會兒,便重重關(guān)上了家門,將她關(guān)在了門外。
“瘋女人!”
委屈的伊度又困又冷,蜷縮在樓梯口昏睡過去。
迷糊間,樓上似乎有人走了下來,是個男人,伊度認識他,這人是三樓的住戶,英俊的外表下總是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腳步聲由遠及近,男人漸漸停了下來,在自己的身上蓋好了毯子,才緩緩離去。
第二日,當陽光照亮樓梯口的時候,伊度醒了,第一眼順著感覺望向家門口,就注意到門開了道逢。
她知道這是姐姐刻意留給自己的,再想昨晚自己也有錯,便爬起來,將男人送給她的毯子收好,躡手躡腳地走了家中。
屋內(nèi),姐姐已經(jīng)為她做好了早飯,兩塊面板,一杯牛奶,伊度坐在姐姐面前,正猶豫要不要道歉,就看到黑眼圈濃濃的姐姐率先握住了她的手,關(guān)切地問她:
“還疼不疼?我不會害你的!”
想到昨晚恐怖的場景,伊度下意識抽回了手,這樣生疏的舉動讓她明白昨晚的事就像是一道無法修復(fù)的裂痕橫在了她和姐姐之間。
她們再回不去了……
默默吃完早飯后,伊度背著書包離去。
時間一晃一周過去了。
這幾日的生活意外平靜,伊度再沒有和姐姐爭吵,姐姐也為沒有因那天的事為難她,然而,所有的平靜都在這天下午被住在樓上的那個男人打破了。
伊度向往常那樣回到家中,剛放下書包打算洗衣服的時候,就在木盆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件帶血的男士襯衫。
縱然姐姐百般遮掩,伊度還是在父親的房間里找到了襯衫的主人——那天幫她蓋上了毯子的那個男人。
他臉色慘白地躺在父親床上,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看到她們的到來,男人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
伊度以為這是姐姐在報復(fù)男人將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心里又怕又氣,在姐姐欲言又止的時候,憤然離去。
當天晚上,等姐姐睡著以后,伊度偷偷溜進了父親的房間,受傷的男人這會兒還沒睡,看到她進來,一雙如同藍寶石般的眼睛開心地亮了起來。
男人說,她是遺落凡塵的天使,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走進了他的生命。
聽到男人的夸贊,伊度樂不可支,但同時,想到這位優(yōu)雅帥氣的男士因為自己被姐姐殘忍虐待,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憐愛。
隨后的幾天,伊度都會趁著姐姐睡著的時候,來到父親的房間和男人聊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迷上了這個舉止優(yōu)雅、談吐風趣的男人。
只是,今晚不同……
說笑過后,伊度像前幾日那樣與男人吻別,可男人卻在這時突然支起身子憂傷地告訴伊度,他的腿傷好了,打算離開。
伊度聽完心中一緊,巨大的失落感像是一陣微弱的電流爬滿了四肢百骸,猶豫片刻,她先向房門踱了兩步,然后卻激動地轉(zhuǎn)過身撲到床上和男人擁吻在了一起。
在這個漫長而甜蜜的吻中,伊度確信自己徹底愛上這個男人了。
第二天晚上,等姐姐睡著以后。
明知男人已經(jīng)離開,伊度還是神差鬼使般地溜進了父親的房間,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自己又驚又喜。
他還在!
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還在這!
正當伊度打算上前問好的時候,猛地發(fā)現(xiàn)男人臉上不僅一點血色都沒有,甚至連夜晚的顏色都遮不住這份蒼白。
一定是姐姐干的!
霎時間,恐懼化作一股寒流從伊度口中噴涌而出。
“天??!”
她的慘叫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瘆人,這聲音不光吵醒了男人,也使得姐姐臥房那頭,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噔噔……噔噔蹬!”
“請帶我離開這里,拜托!”
聽著門外越來越響的腳步聲,男人不復(fù)之前的優(yōu)雅,眼睛激動地差點凸出來,身體更是抖如篩糠。
伊度開始猶豫。
一面是相依為命的姐姐,一面是被姐姐傷害的愛人……
一番糾結(jié)下來,伊度最終選擇了愛人。
“好,我?guī)汶x開!”
伊度點了點頭,從厚厚的床墊下抽出了被緊壓著的床單邊緣,然后卷起床單裹住男人,將他背在身后,推開門沖了出去。
然而,剛邁出父親房間半步,伊度的腦袋就被棒球棍狠狠悶了一下。
她和男人隨即摔在了地上。
“咣當!”
棒球棍從站在門口的姐姐手中掉落。
“我只想讓你們留下來……陪我!”
姐姐試圖解釋,她的眼角帶著更加濃郁的黑眼圈,右手貼在胸前不自主地發(fā)抖、抽搐。
恍惚間,靠墻的立柜里,掉出了什么東西,伊度晃了晃腦袋才看清,那東西竟然是鄰居太太的尸體!
“你這個瘋子!”
姐姐在昏暗的燈光下,手足無措:
“親愛的,你聽我說,她們想帶走這位先生,而我、而我……愛他,我想用余生來陪他,當然,我也愛你?!?p> 伊度再也不想聽這個瘋女人一邊說著愛自己的話,一邊又一次次地傷害自己了,她抄起旁邊的椅子,憤怒地沖向姐姐。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一陣發(fā)泄式的毆打之后,伊度松開了沾滿鮮血的椅子。
奄奄一息的姐姐靠著墻角坐下,仰面朝上看著她,眼里無怨也無恨,甚至還朝她露出了笑容。
這是伊度永遠看不懂的笑容!
這是只有姐姐提到母親時才會有的笑容!
“你不是一直想有一張……和媽媽的合照嗎?其實……在你剛出生的時候……爸爸就給你們……拍了一張……我把這張照片……和爸爸的遺體……葬在了一起……”
看著意識漸漸模糊的姐姐,伊度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沖向父親的靈臺,推開后面的暗格后,果然,不出所料,她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具白骨。
顯然,是發(fā)瘋的姐姐殺死了他!
這一瞬,伊度以為自己發(fā)現(xiàn)了家族中所有的真相,但隨后掏出來照片卻讓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照片上,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女抱著一個嬰兒,坐在椅子上,孤獨而無助地笑著。
原來,姐姐就是媽媽!
轟!
霎那間,巨大的絕望和恐懼擊碎了伊度的心防!
……
黑海之上,灰霧散去。
鞍馬裕面色平靜地看著跪伏在海面上的伊度。
出乎意料,他嬴得格外順利!
而之前卡在100%的解鎖進度,也在此時順利突破!
【擊敗伊度,獲得20萬恐懼值】
【幻術(shù)真生已成功解鎖】
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果然,對付伊度這樣充滿毀滅欲的怪物,還是以柔克剛來得更為巧妙?!?p> 精神狀態(tài)的升華讓鞍馬裕酸爽不已,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其實,伊度不是沒有贏的機會,只要他沒有受鞍馬裕這個“姐姐”的誘導,帶著男人離開那間屋子,伊度就贏了。
因為在幻術(shù)空間,誰先恐懼誰輸,而奄奄一息的鞍馬裕必然會因死亡的迫近而先一步產(chǎn)生恐懼。
可偏偏,伊度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迫不及待地挖開了鞍馬裕早就為他準備好的深坑。
“既然你這么好奇,以后就做一只小貓吧?!?p> 鞍馬裕看了看伊度,笑著說道。
再次覺醒后,他對幻術(shù)空間的掌控力進一步加深,黑海隨他的念頭緩緩升起,不消片刻,就將伊度完全包裹,不一會兒,一只黑色的小貓就被海浪送到了鞍馬裕面前。
“以后,就叫你小黑吧!”
見小黑貓睜著明黃色的大眼睛萌萌地看著自己,鞍馬裕忍不住把小黑抱在懷里,輕輕摸著它那柔順的皮毛,別說,手感還真不錯!
小黑似乎非常害怕鞍馬裕,乖巧地趴在他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畫面一轉(zhuǎn)……
鞍馬裕的視線回到了密室之中。
接著,他用幻術(shù)真生的能力,將小黑具現(xiàn)到了現(xiàn)實。
“喵?”
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小家伙明顯愣了一下,一旁的鞍馬裕沒有理它,拿起水戶留下來的解封卷軸破開了密室的結(jié)界,然后,抱著小黑走出了密室。
前線,木葉和云隱仍在糾纏,臨時的假期又所剩無幾,而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測試新的血繼能力,包括訓練精神化身小黑……
他必須抓緊時間。
尚馬力
下午還有一章?!? ̄▽ ̄~)~23號臨晨,才發(fā)現(xiàn)點娘吞了我兩個長段落,可能是最開始寫的太血腥了……難怪少了幾個收藏,破案了,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