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坦白
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天兵城后,韓縉千仞雪便與小舞一起計劃回到臨霖城。戴辛與凌銳因均有職務(wù)在身,便停留在各自的城市內(nèi),與他們的新“主人”保持著聯(lián)系。
另外,由于千仞雪很在乎楊毅的安危,韓縉便特地囑咐戴辛多留意帝國的最新政治走向,并持續(xù)向臨霖城這邊匯報。
當(dāng)然了,他們還帶走了本該屬于他們的那批天斗特產(chǎn),甚至還多從兩個城市的寶庫中搜刮了一番,直到兩位城主大人臉都快綠了,他們才停下了手。
打土豪的滋味真是舒服啊...在回家的路上,韓縉時不時地翻一翻身邊的幾十車珍寶,時而傻樂出聲。千仞雪對此都看不下去了,整天埋汰他沒出息。小舞倒是很愛聽這對小兩口吵架,經(jīng)常托腮旁觀,吃瓜微笑。
有一天夜晚,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小舞望著空中的血月,突然問道:“雪兒,你為什么要用法則之力壓制血月印?”
雖然韓縉早就猜到千仞雪是自己的血月所屬,也就是所謂的“天命人”,卻一直想不明白眉間印記為何感應(yīng)不到人。此刻聽到小舞的問題,他也是不自覺地坐直了身,等待著少女的答案。
千仞雪先是愣了一下,卻也沒有瞞著他們的意思,“這件事說來話長。幾個月前,我被天使之神要求去調(diào)查蒼穹之門,自身又察覺到天地大變的影響時,便決意離開天斗皇室,回到教皇殿見我娘?!?p> “很湊巧的是,這一路上我每天都感應(yīng)到,我的‘天命人’竟然也是朝著教皇殿的方向行進的。由于我分散心力布局耽擱了時間,導(dǎo)致他還比我早到了很久?!?p> 說到這里,她幽幽嘆道:“起初,我對血月這種東西是很排斥的,甚至認(rèn)為它是一種負(fù)擔(dān)。我曾經(jīng)擔(dān)憂過,萬一我千仞雪就是這么倒霉,血月所屬是個不入流的小混子,那我該怎么辦?”
“所以我打算先用法則之力壓制它的功用,先見見對方,了解一下他是怎樣的人,再考慮下一步的打算。”
“所以呢?你見面之后對他有什么看法?”小舞好奇地問道。
“他么?”千仞雪瞟了一眼豎起耳朵的韓縉,輕哼道:“比小混子之流勉強好上那么一點點吧?!?p> 小舞贊同道:“有理,我也這么覺得?!?p> “哎哎哎,女人,你們不要太過分!我韓縉可不是吃素的!”韓縉怒氣沖沖地叫道。
千仞雪白了他一眼,“明天不想吃肉了?”
“想!”在食物面前,韓縉很沒有骨氣地舉白旗投降了,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雖然少女沒有明說,但韓縉心里透亮得很,自己若真是不堪之極,她那時說不定會直接給他一刀剁了。以她的性格和手段之狠辣,這一可能性高達九成以上。
不過,誰叫他韓縉如此優(yōu)秀,光芒如此耀眼呢?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里,他就憑著自己無與倫比的個人魅力,征服了少女的身心。嗯,刪掉身字也許更恰當(dāng)。
就在他陷入自我陶醉之時,千仞雪卻是向小舞問起了問題,“小舞阿姨,你是何時發(fā)現(xiàn)自己和血月有聯(lián)系的?”
小舞想了想,回道:“大概六七年前吧?!?p> 六七年前...那不是唐三出生的那年么?韓縉若有所思,若是按照這個邏輯,自己和千仞雪的情況是不是會有些不同?畢竟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而在他的意識降臨世界之前,他的背景是由系統(tǒng)安排的,應(yīng)該和少女不會產(chǎn)生任何羈絆吧?
果不其然,千仞雪語氣中飽含著疑惑說道:“按照年齡來算的話,我比這家伙略小幾歲,可產(chǎn)生血月感應(yīng)的時間卻僅是在半年前。正常來講,難道不應(yīng)該在我出生的時候就產(chǎn)生聯(lián)系么?我甚至還問過我娘,她很篤定我出生時并未被血月關(guān)注到,這著實是個怪事?!?p> “韓縉,你就沒有什么要解釋的么?”小舞瞥了他一眼,手中的青草時不時向著他身邊晃動。
韓縉可是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擺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什么情況?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千仞雪目露寒光,小手在他腰間狠狠地掐了一下,冷哼道:“裝傻是不是?快說。血月的異常肯定與我沒關(guān)系,多半是你這家伙的問題?!?p> “疼疼疼疼疼...”韓縉一邊求饒,一邊卻指了指天空的方向。少女心有靈犀地張開了法則結(jié)界,將三人的動作和交談聲歸于屏障之中。
“那我就老實說了,你們可別不信。”韓縉此時心情有些復(fù)雜,他終于要與人分享出自己最大的秘密了。略微停頓了幾秒之后,他開口說道:“我并非來自這個世界?!?p> 沒想到,小舞僅僅點了點頭,而千仞雪也只是簡單地說了句,“繼續(xù)?!?p> “不是...來點反應(yīng)啊集美們?”
“你當(dāng)我們傻啊,別廢話了,繼續(xù)?!?p> “哦哦哦。”韓縉可憐兮兮地在兩位女魔頭的夾擊下繼續(xù)陳述道:“你們也許猜測我是來自神界,又或者是神界下屬的其他世界,但你們都猜錯了。我其實...來自天外?!?p> “天外,那是哪里?”她們的表情總算有了變化。
“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地方...”說起來,韓縉也不確定這個冒險世界位于哪里。它是位于現(xiàn)實宇宙?鏡面宇宙?又或者說只是宇宙主宰隨手創(chuàng)造的世界,來給他歷練呢?
鑒于千仞雪和小舞都是天文學(xué)小白,韓縉便給她們開始了長篇大論的科普。費了好大功夫,她們才大概了解了“宇宙”與“星球”的概念,都顯得有些難以接受。
“你的意思是說,我為之奮斗的成神,無非是從一顆小的星球,‘飛升’到另一顆偏大的星球?但在神界之外,還存在著無邊無際的空間、無窮無盡的星球?”千仞雪茫然道。
“嗯...大概是的?!表n縉小心翼翼地回道。
“一步步來吧。”小舞倒是率先平復(fù)了心態(tài),“既然他能從天外過來,想必也有能力回去,不是么?”
韓縉笑道:“那當(dāng)然,只不過呢,我在這個世界需要待滿十五年,還需要完成一定的任務(wù)才能圓滿回歸。到時候,你們?nèi)粝腚x開,我也會想辦法的?!?p> 小舞見千仞雪依舊深陷沉思之中,倒是罕見地起了玩心,手中青草向她的眉間輕輕點去。她剛反應(yīng)過來,眉間血月印處的法則封印就被小舞給輕松破解了。
小舞雖然身為她的長輩,但剛干了“虧心事”也是難免有些尷尬,找了個借口便跑遠(yuǎn)了,“我要去消化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p> 血月印的封印一破,韓縉頓時感覺到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親切氣息從千仞雪身上傳來。那是一種血脈交融、靈魂相棲的親密,他甚至能從印記處感受到她的心聲。
她此刻內(nèi)心受到的沖擊之大,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強上幾分。畢竟她拼搏著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快要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時,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處在宇宙一個渺小的角落,坐井觀天。
韓縉目光柔和,深情地看向千仞雪。同一時間,她也抬起頭來,眼中露出的彷徨和茫然讓他心疼不已。
他這時才意識到,即便她平時表現(xiàn)得再過堅強,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少女而已。面對未知的恐懼時,她也會害怕,也會不安,也會尋求依靠。
他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兩人沐浴在血色的月光下,無聲地交流著。
好一個此時無聲勝有聲。
曾幾何時,他也將血月當(dāng)成一種負(fù)擔(dān),可現(xiàn)在的他卻更愿意將它看成一種緣分。上天將一個本領(lǐng)高強又討人喜歡的美少女送到他身邊,他又有何理由不去珍惜呢?
他現(xiàn)在終于理解了西格瑪跟他說過的話,“有些注定的宿命降臨到你頭上,你只能欣然接受?!?p> 也不知過了多久,西格瑪?shù)穆曇魧⒊两诙耸澜缋锏捻n縉驚醒,“恭喜試煉者與冒險世界中一位重要劇情人物的親密度達到100,獎勵魂力十級,魂環(huán)一個?!?p> 在千仞雪詫異的目光中,一個嶄新的魂環(huán)套在了韓縉的鍵盤之上。
“泡妹子竟然能加魂力...”韓縉的表情有些賤兮兮的,“雪兒,你說,我要不要...”
千仞雪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我看你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