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趁著眾人都睡下了
韓卿才來到了練武場,想來沒有人看到會好一點
被人發(fā)現(xiàn)他在練二師父的拳法本沒有什么異樣,只是,已經時隔多年,他著實記不清當初是怎么發(fā)力的了
揮武了好幾次,卻總得力不順心,似乎差了點什么
這樣半吊子的招式可不能被旁人見了笑話去,到時怕是師妹又要生氣
招式慢慢地也找回了一半,卻好似并沒有拳拳到位
到底差了點什么?
他氣喘吁吁地停下了步子,看著自己的拳頭,嘆了口氣
也許只有當年的情形,才能激發(fā)他的勁道
那一年,是他和師妹第一年收弟子
有一個孩子名叫玉笛,是他名下的年紀最大的一個女學徒,天資聰慧,只是有些滑頭,本想著女孩子有些頑劣俏皮實屬正常的
兩人沒有帶過孩子的經驗,師傅也任由著兩人去了,而那時候師妹又正因為大師父的位置總是不待見他
那時候兩人也還沒有住在一個院子里
所以,他也就只能日日夜夜跟著幫學徒在一起了,其中關系最要好的也就時屬玉笛了
卻不曾想,他的關懷備至害了那個孩子
不知是情竇初開亦或是那孩子日日呆在他身邊的緣故,這個孩子竟對他有了不一樣的念想
他卻渾然不知
等知道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那時不知,與她酒后宿醉醒來才發(fā)現(xiàn)竟被她捆綁了起來
說來也羞恥,那個孩子正值青春欲火卷朝來之時,竟對他想做些不軌之事,欲成好事
酒力被下了迷藥,他的藥性也沒有過,渾身使不上勁來
萬念俱灰之時,尤幕來了
他不知道尤幕是怎么來的,但是,看到尤幕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得救了
玉笛那個孩子習武甚是厲害,他待他也是傾囊相授,所以那孩子的武功幾乎與他差不多了
而他自是知道當初他與尤幕比武爭奪大師兄的位置時,尤幕是輸?shù)?p> 所以現(xiàn)下,心高氣傲的他定是說上一番刺激了尤幕的話
“你的武功在我?guī)煾钢拢阌惺裁窗盐漳艽蜈A我?這個世界上,能打倒我的,我只服我?guī)煾浮?p> 他聽到這番來此徒兒的話本該是熱淚盈眶的
但是,他那時的衣物都幾近退卻一半了,赤身裸體地狀況下,他實在是對這個徒弟感激不起來
他只看到尤幕周身都是怒火,興許是真受了玉笛的刺激
但,尤幕卻走了過來,將他扶起,甚至緩慢地將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韓卿感覺到了他的真氣全凝聚在了一起,似乎比那天與他比武的時候還來的兇猛
玉笛雖看上去勝券在握,但,卻仍舊害怕著他,任由著他將自己扶起來卻不敢上前
那是韓卿自認識尤幕,覺得他最溫柔的一次,他扶穩(wěn)自己的身子,反手緊握住他的雙手,背貼胸地與他一同站直,面向玉笛
“玉笛,你聽好了,我今日就告訴你,到底我有什么本事能將你腿打折?”
耳邊傳來尤幕的話,他感覺尤幕似乎還低聲笑了,但,那鼻息之間的呼吸卻讓他毛骨悚然
尤幕用手一撐,將他抬起,光著的腳丫頓時離地,輕輕落地后發(fā)覺踩在了軟綿綿的地方,低頭一看,是韓卿的腳背上
不明就里地回頭看著他
“我們要開始了,專心一點”
韓卿詫異地看著尤幕竟翹著笑,還是對著他
下一刻,等不及他多想,尤幕已經帶著他沖向了玉笛
背貼胸,用的是尤幕平日里的拳法,玉笛也是拼盡全力地應對
不似那日兩人比武,自己招招進取,尤幕卻只是式式防守
那夜,他是招招逼狠,只得讓玉笛步步后退
行云流水的招式與那日和自己比武相比拳拳帶著殺氣,用得都是十成十的力
“這招叫做罪打落犬,讓你明白什么是尊師重道——”
緊握著他雙手的人帶著他一個下腰躲過了玉笛揮過來的掌風,伸拳重重地打在了玉笛的胸口
“嘭——”一聲悶響,玉笛怕是內氣俱損
跌撞站穩(wěn)的玉笛卻仍舊不服輸?shù)貨_了上來
“這一招叫做落葉歸根,該是什么樣的人就該該回到什么樣的地方去”
松開右手,摟住韓卿的腰,定住腳,身子一下子朝后仰去,幾乎躺在了地上,卻離地三公分處停了下來,玉笛撲了個空
尤幕卻在這時,一個抬腿,連帶著他的腳用力的踹向了玉笛
那是他喝了迷藥記憶力最清醒的兩個招式了
也就那兩個招式,玉笛就敗了
也讓他明白和困惑,為什么師弟對他最大師兄如此的不服氣,可是卻在比試那天輸給他
他后來清醒了也沒問,準確來說,是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件事情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沒見到玉笛了,聽人說尤幕不僅廢了他的武功,更是打斷了他的雙腿
他雖知道玉笛做的事情是過分了點,卻聽到了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于心不忍,畢竟兩人師徒一場
去問師弟玉笛的去向,卻被他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責罵他收徒弟不盡心,做事不知分寸,妄為大師父
師父知道此事后,和尤幕在屋內談了徹夜,尤幕出來后帶著厚重的眼圈沒對他在說一句關于這件事情,只是從此以后就搬來和他一個院落了,所有武館的事情也都是命令似的腰要得到他同意似地才準進行
有一點點不對,他便是小題大做地大吵大鬧,對他不留一份情面
玉笛這件事情被師弟壓了下來,眾人都以為是得罪了他所以才被逐出師門的,又是他救了自己,韓卿自然也對他百般忍耐,沒有一句怨言
再者,想來,無論是尤幕的武功還是辦事能力著實比他厲害,他也心服口服
他忍不住再站起身子,重新擺上了架勢
他可是大師父,總不能答應人家的事情做不到吧!
這樣想來,他閉上了眼睛
想象著又回到了那一天
外面一片安靜,起了一點點的小風
師弟帶著溫度的身子貼了上來,雙手輕輕貼上他的拳頭
帶著心跳聲的胸口傳著絲絲地溫度到他的脊背
耳旁感覺到了她輕柔的呼吸聲
“我們要開始了,專心一點”那一聲嗤笑似乎也在唇畔就這么清晰地進了耳朵里
左手防住,下腰,右拳帶著真氣旋轉,由重到輕
云卷云舒,渾圓的真氣氛圍捏碎了輕落的樹葉,帶著肩膀的借力,輕易地游刃有余地揮舞著拳法,帶著一拳打向了涼亭
“轟隆——”
知道涼亭柱子噶擦斷裂,傳來涼亭轟然倒塌的聲響
韓卿才清醒過來,嘴角沉醉的笑容頓時沒有了,身后臆想的尤幕身影頓時也消散了
這,應該算是練成功了吧?
但是看到倒塌了一半涼亭,他嘿嘿地冷笑一聲,這件事情該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