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荒地訓(xùn)練(九)
聞言,眾人感到背脊一陣發(fā)寒,此人的心計手段,實在可怕。
“把手放到扳機上,需要我教你嗎?”眼罩青年冷冷地朝車夫說了一句。
車夫嚇得身軀一震,立刻照辦,手指扣了上去。
此時,阿爾敏握緊了藏在身后的信號槍,掌心已被冷汗?jié)裢浮?p> 如果說黑衣人的出現(xiàn)讓他的計劃出錯,那么車夫的出現(xiàn)就是完全掐死了他的計劃。
該怎么辦?!
阿爾敏拼命地思考著解決之法,可任他想破腦袋,也不知如何破解這種局面。
“放棄吧,你們已經(jīng)輸了?!?p> 淡淡地看了一眼阿爾敏,眼罩青年冷漠地說道:
“從你們踏上這片平坦的山頂時,你們就注定是敗局了?!?p> “…是因為,這里既不適合使用立體機動裝置,又無處可躲子彈嗎?”阿爾敏道。
“哦,看來你還不笨,沒錯,我暴露人質(zhì)就是為了引你們來,然后在這片避無可避的山頂,對你們所有人一網(wǎng)打盡。
可惜啊,沒想到你們?nèi)藳]來全,倒是虧了我?guī)坠P錢。
話說看管俘虜應(yīng)該用不到四個人吧,不知道他們都躲哪兒去了,嘛,都無所謂了?!?p> 說罷,眼罩青年轉(zhuǎn)身朝著赫里斯塔繼續(xù)走去。
“等等!”阿爾敏出聲喊道,如果讓他回到赫里斯塔身邊,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眼罩青年并未理睬他,兀自邁向懸崖邊的赫里斯塔。
阿爾敏見狀,回頭看向身后拿槍正對著他們的車夫,咬緊了牙關(guān)。
要是,要是有立體機動裝置的話,也許就可以……
這么想著,他好似忽然看見了什么,眼睛亮了起來。
眼罩青年繼續(xù)往赫里斯塔的方向走著,就在眾人以為窮途末路之際——
“嗖!”
一只鉤爪倏然破空襲來,登時擊落了車夫手中的火槍。
“大家,抱歉,我們來晚了!”
眾人聞聲看去,心頭頓時涌上難以言喻的喜悅,是米娜和達茲!
他們安然無恙,正往這邊趕來!
而剛才,是米娜發(fā)射出的鉤爪!
“大家快上,別讓他重新?lián)斓綐專 ?p> 萊納大吼一聲,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窩蜂沖了過去,三下兩除五地就制服了車夫。
唯獨阿爾敏沒有跟上,而是掏出信號槍,朝懸崖的方向發(fā)射了出去。
米娜兩人趕來的時候,眼罩下面的亞倫總算松了一口氣,他交給米娜的任務(wù)很簡單,其實就是看情況,在危急關(guān)頭現(xiàn)身,出手相助阿爾敏等人。
他本以為阿爾敏等人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但阿爾敏的這一發(fā)信號彈卻是他未料到的。
這信號彈沒有射向任何一個人,只是飛出了懸崖,亞倫顰著眉,心中不解。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懸崖下立刻傳來了立體機動裝置極速行駛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懸崖下沖天而起。
一頭燦爛金發(fā),平素看來總是冰冷的臉龐,這不是阿尼還能有誰?
阿尼再度射出鉤爪,釘在懸崖邊的青松上,隨后身形一晃,俯沖而下,刀光一閃。
赫里斯塔頂上的繩索被砍斷,同時阿尼順勢抱住赫里斯塔,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樹下。
這等變故,令黑衣人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失神,三笠也趁機掙脫束縛。
壓抑許久的怒氣在此刻爆發(fā),三笠對黑衣人展開了兇猛如風(fēng)暴般的反擊。
隨后,阿尼為赫里斯塔松開了綁,而亞倫也走到了樹下,距離她們不過兩米。
阿尼抬頭看了眼“眼罩青年”,卸下了礙事的立體機動裝置,臉色陰沉地邁步走向“眼罩青年”。
“那個…其實……”
亞倫抬起右手,本想著干脆揭開眼罩,就這樣暴露身份算了。
但他卻下意識地忘記了右手還拿著那把伸縮匕首。
他這話剛說出口,手上的匕首就被一腳掃飛。
這一腳又快又狠,要不是亞倫及時收回手,恐怕手腕就得被踢骨折。
“等等…”
亞倫幾次想叫停,但阿尼完全沒有要聽他說話的意思,毫不留情地用著那精湛的格斗技,對著他窮追猛打。
阿尼看似占了上風(fēng),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越打越心驚。
除了第一下的掃腿,她后面的招式根本連碰都碰不到這個“眼罩青年”的衣角。
而且,對方明顯未拿出真實力,只是一直在躲閃。
感到被小瞧的阿尼,面色更加陰沉,又是閃電般地踢出一腳。
“哐!”
她這一腳非但沒有踢中“眼罩青年”,還將原本在樹下的一個木箱踢下了懸崖。
踢完這下,她并沒有立刻追擊,因為剛剛那下踢得她腳有些疼。
那里面裝的什么東西,這么沉?
她也沒多想,緩了一會兒,繼續(xù)朝“眼罩青年”發(fā)動了攻擊。
另一邊,發(fā)威了的三笠,攻勢愈加兇暴。
終于,她找準了一個機會,悍然一個高掃腿。
黑衣人來不及避開,只得抬起右臂格擋。
這一擊實實地打中了黑衣人的右臂,然而,此時三笠的眼神卻忽然變了。
木頭乍然碎裂的聲音響起,各種支離破碎的零件散落在地。
黑衣人的長袖和手套再遮不住其中的景象。
看到這一幕,三笠霎時間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急忙朝阿尼那邊大叫一聲別打了。
可是,阿尼這邊越打越兇,卻也越打越惱火,導(dǎo)致她完全沒聽見三笠的呼喊。
眼前這個“眼罩青年”的身形簡直就像泥鰍一樣,每每在阿尼差一點點就要擊中他的時候,他都會有驚無險地躲避開來。
“停手吧,阿尼…”亞倫聽到了三笠的聲音,微微一愣,便知道菲茲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于是解除了偽聲。
可他話音未落,阿尼驟然一記回旋踢甩到亞倫頭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哪怕是亞倫也被踹得踉蹌倒地。
“眼罩青年”趴在地上,不知為何,一動不動了。
不過,終于是打敗他了。
阿尼雙手按著膝蓋,彎著腰,微微喘息著。
“哥!”三笠心急如焚地跑來。
哥?
阿尼渾身一顫。
只見三笠將那“眼罩青年”翻了個身,一柄匕首正插在“眼罩青年”的胸口上,黑色的風(fēng)衣被染上了一大片血紅。
“亞…亞倫?”阿尼顫抖地伸出手,試探地問道。
“你閉嘴!”三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而看向“眼罩青年”,緩緩摘下了他的眼罩。
在看清他真面目的剎那,阿尼的人都似已完全僵硬,呆呆地望著他,動也不動,然后突然間就倒下,倒在地上。
三笠的手微微打顫著,瞧著亞倫緊閉的雙眸,眼圈都紅了起來,淚水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這時,一只手溫柔地撫在了她的臉龐上,用食指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珠。
“我還沒死呢,哭什么?”
此時,亞倫已睜開了雙眼,憐愛地揉了揉三笠的腦袋。
“下次,記得先確認心跳。”
說完,亞倫拔出了沾血的“鋒利匕首”,往懸崖外一拋。
“哥,我替你包扎?!?p> 三笠正想撕下自己的袖子,亞倫抓住了她的手臂,對著她搖了搖頭。
“可是,你流血了…”三笠擔(dān)心道。
“人生總得有幾回流血,這不算什么,而且,血已經(jīng)止住了?!?p> 三笠看向亞倫的胸口處的衣服,上面的血液已經(jīng)干涸,沒有新血涌出。
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三笠也沒多想,把這歸結(jié)于亞倫身體素質(zhì)的強大。
見三笠停下動作,亞倫暗自松了一口氣。
要是讓三笠為自己包扎,那他身上這血是雞血的事指定就要暴露了。
這雞血原本是為赫里斯塔準備的,之前沒用上,就一直留在了衣服里。
而適才,他被阿尼踹倒后,發(fā)現(xiàn)那把伸縮匕首正巧就在身下,就順勢開了個小玩笑,但似乎有些玩過火了。
亞倫望向呆坐在地上的阿尼,對著她訕訕一笑。
便在這時,赫里斯塔走了過來,嬌怯怯地說道:
“那把匕首,我記得不是……”
“咳咳!”亞倫咳著嗽打斷了她,眼里滿含歉意地說道:
“赫里斯塔,我很抱歉,關(guān)于之前發(fā)生的事?!?p>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聽菲茲說了,都是教官的安排。”
聽到亞倫語氣真誠的道歉,赫里斯塔心里舒坦了些,也沒有繼續(xù)追問那把匕首的事。
這時候,亞倫似是想起了什么,對著三笠說道:
“三笠,快去懸崖下面看看那個木箱,之前從你們那兒搶來的立體機動裝置,都裝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