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小本事不小
“可惡！那臭小鬼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等抓到了，我要第一個好好調教她！”
“那種小鬼，連調教的價值都沒有啊～”
“誒嘿嘿嘿嘿嘿！”
領頭的綠衣服中年大叔淫笑著，一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他就興奮不已。
這時，他轉頭看到了樓梯上有兩人正注視著他們?nèi)恕?p> 綠衣男毫不客氣地問道：
“喂，有個臟兮兮的小鬼來這里了吧？”
“附近哪個小鬼不是臟兮兮的？”門口棕發(fā)高個的男人反問。
“??？”
嘖，是這一帶的流氓嘛，真晦氣。
綠衣男心中不快，走上階梯準備一探究竟。
“你們是這一帶的混混嗎？”
綠衣男用質問般的語氣問道，隨后踏上了階梯，看到了靠坐在房門上的紅發(fā)女孩。
“喂，在這兒呢?！?p> 綠衣男嘴角上揚，露出了中年油膩大叔特有的惡心笑容。
“果然，你們和這個叫伊莎貝爾的小鬼是一伙的嗎？”綠衣男的一個同伙，穿著黑西裝的男子也走了上來，詢問道。
“不是?！弊匕l(fā)男人回道。
“那把她交給我們，你們包庇她也沒什么好處?！?p> 房門前的兩人一言不發(fā)。
“不管怎么說，她竟然不交錢就爬上11號樓梯啊！”
站在旁邊的第三位同伙，西瓜頭的男人說道。
聞言，房門前的兩人神色微變，倒是吃了一驚。
看到兩人驚訝的反應，西瓜頭很滿意，繼續(xù)說道：
“你們知道的吧，11號樓梯是議員羅伯夫的專屬樓梯，白上樓梯，就算是未遂也不能輕易放過啊?！?p> “當然隱匿她的你們也是同罪?！蔽餮b男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名為伊莎貝爾的紅發(fā)女孩忽地一抬頭，眼里劃過驚慌和愧疚。
然而房門前的兩人卻面不改色，這種流氓式的威脅與亂扣罪名，兩人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站在棕發(fā)男人旁邊的，是一個黑發(fā)的矮個，眼中泛著冷光。
此人正是利威爾。
“明白的話就快點交人！”見兩人沒有反應，西裝男氣沖沖地吼道。
便在這時，一句不合時宜的話冒了出來。
“各位，打擾了，不好意思，這個人得交給我處理?！?p> “??？”
眾人看向樓梯下忽然出現(xiàn)的身影，就連利威爾也不免微微皺眉，有些詫異，他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綠衣男看清亞倫的模樣后，不屑道：“你這家伙，不是路上的那個倒霉鬼嗎？快滾開，別妨礙我們辦事！”
“當然，如果你們能做得到的話，我不會妨礙你們?！?p> 亞倫嘴角微揚，他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房門邊的那個小矮個的氣場與其他人截然不同，干練的黑色短發(fā)，冷酷的灰藍色眼眸猶若刀鋒。
那是長期在殘酷的環(huán)境下拼殺出來的眼神。
“算了，你們讓開?！?p> 綠衣男得意一笑，徑直走向紅發(fā)女孩伊莎貝爾，絲毫不把房門邊的兩人放在眼里。
“誒嘿嘿...”
綠衣男經(jīng)過房門時，隨意地把左手搭在利威爾的肩上，但下一秒，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一陣刀光閃電般地掠起！
“噗”的一聲，血光四濺！
利威爾面不改色，冷峻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綠衣男踉蹌地后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捂著血流不止的左手，額頭冒出一滴滴冷汗，費了好大的勁才忍著沒有慘叫出來。
他目光陰鷲地看著手掌上的傷口，一瞬間他想立刻叫上同伙報復，但他剛抬眼就對上了利威爾那迎面而來的厭惡眼神。
“嘭！”
利威爾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一下可不算完，利威爾緊接著揪住了他的衣領，拳打，腳踢，膝頂，招招狠辣。
現(xiàn)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另外兩個同伙神色緊張害怕，身體都在顫，不敢上前幫忙。
他們感覺在空中回蕩的聲音不僅僅是打在綠衣男身上，更像是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
聞聽著那一聲聲沉重的打擊聲，亞倫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這家伙，人小本事不小啊。
這時，利威爾停止了毆打，揪著綠衣男的衣領，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如同看待一只骯臟的下水道老鼠，冷冷道：“別用你的臟手碰我，會弄臟的?！?p> 說完，利威爾猛擊綠衣男的鼻梁，把他送回了兩個發(fā)愣的同伙的懷里。
“不可以哦，我們這里是衛(wèi)生第一的，洗干凈手再來吧?！?p> 站在一旁的棕發(fā)男人單手叉腰，對著利威爾笑著說道：“對吧，利威爾?！?p> “什么，利威爾！”西裝男人幾乎是慘叫地驚呼，“走！這些家伙很危險，快走！”
利威爾？
樓梯下，亞倫心里念著這個名字，腦中逐漸浮現(xiàn)出有關此人的記憶。
利威爾，地下街兇名赫赫的混混，手底下有一股不小的勢力，人數(shù)眾多，卻均非被迫加入，而是崇拜于利威爾強大的實力，自愿追隨。
而他身邊那位棕發(fā)男人，估計就是跟他走得最近的親信，兼具野心和頭腦的人物——法蘭·恰奇。
兩人慌忙抬著受傷的綠衣男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始終在樓梯下旁觀的亞倫忽然伸出手攔下了他們。
“你小子干什么，我們和你可沒有什么過節(jié)！”西裝男惱怒道，連乞丐都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亞倫放下了手，淺笑道：“啊，沒什么事，我的手抽筋了?！?p> “哈？嘁！這家伙腦子有問題，快走吧?！蔽餮b男人生怕亞倫做出什么奇怪的舉動，和西瓜頭一起抬著綠衣男匆匆離開了。
待兩人離開后，在樓梯上的法蘭看到?jīng)]有離開的亞倫，皺眉道：“你還不離開嗎？”
“不，我不能走，那個女孩和我還有筆賬要算算呢?！?p> 聽到這句話，坐在門邊的伊莎貝爾身體一顫，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和羞愧，她居然，打錯人了...
說話間，亞倫慢步踏上了樓梯。
“是嗎，那你得走過這道房門才行啊。”法蘭嘴角勾起，語氣里露出一抹不友好的意味。
“啊...我當然知道，多謝提醒。”
“你這家伙...認真的嗎？”
法蘭皺了皺眉，剛向前邁了一步，利威爾伸手攔住了他，看向亞倫的眼神里依舊冷漠。
“你是什么人？”利威爾冷冷道。
“如你所見，一個普通人罷了。”亞倫攤了攤手。
“利威爾，這家伙交給我吧?！?p> “等一下，你看那家伙的眼睛。”利威爾語氣里透著一抹難得的凝重。
“眼睛？”法蘭盯著亞倫的眼眸細看，那是一雙詭異的暗紅色瞳孔，恍若沉寂冰冷的湖水，死氣沉沉，看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人雖瘦骨嶙峋，仿佛風吹便倒，但卻莫名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像面對一只饑餓嗜血的狼，正伺機待發(fā)。
“快走吧，我沒興趣和你打?！崩柨创┝藖唫惖哪康?，冷然道。
“你不想打，但你不得不打，不是嗎？剛剛那群人也是，你為了保護后面的那個女孩，找了個理由趕跑了他們?！?p> 亞倫唇角浮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繼續(xù)道：
“而且，我現(xiàn)在就想帶走她，那勢必要走進你們的房間，以我這副臟兮兮的模樣，你們會允許嗎？或者...你們也可以把她扔出來？”
氣氛忽然變得詭異了起來，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法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看見旁邊的利威爾眉頭緊鎖，目光森然。
他很少見到利威爾如此凝重的樣子，一時間他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好吧?！崩柪淅涞?，同時把小刀遞給法蘭，赤手空拳地朝亞倫走去。
在距離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利威爾猛然掄起左拳就沖亞倫臉部而去，裹攜著一陣勁風，快準狠，這一拳明顯是動了真格。
此時，一直沒有動作的亞倫倏然抬起雙手，試圖格擋住這一擊，然而利威爾的力量何其之大，說動真格就絕不手下留情，何況是對一個危險的陌生人！
“喀嚓?！惫钦鄣穆曇?。
這人的防御比預想還要脆弱，但籠罩在利威爾頭上的危機感仍未消除，他不會大意。
他攥緊右拳，沖著亞倫的下顎就是狠狠一記上勾拳！
這一拳，就算是體型健碩的壯漢，也只會牙齒盡數(shù)崩裂，因強大的沖擊力而當場喪失意識！
這次的亞倫早已失去防備，這一拳實實地擊中他，登時將他整個人都打飛出去，飚出一口鮮血。
阿克曼的體質可不是開玩笑的，利威爾的力量和技巧，即便是在歷代眾多阿克曼之中，也絕對是最拔尖的那一批！
按理說，此刻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利威爾該轉身離去，擦拭自己手上的鮮血。
然而，利威爾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甚至連揮拳的姿勢都未收回。
手感不對！
利威爾心中一凜，剛才那一拳，手感明顯不對。
他甚至懷疑，自己擊中的并非人體骨骼，而是一塊堅硬厚重的鐵秤砣！
他的右手微顫，變得冰冷起來。
而此時在后方觀看的法蘭發(fā)覺到不對勁，額頭滿是冷汗。
試問，一個人在被擊中下顎且倒飛出去的情況下，還能平穩(wěn)落地，站穩(wěn)腳跟，身體不倒下嗎？
何況下方還是陡峭的石階！
可這個黑發(fā)紅瞳的男人卻偏偏做到了！
這怎么可能？！
是啊，利威爾也覺得不可能，但現(xiàn)實就是，這個黑色短發(fā)，衣衫襤褸的男人，不僅沒有倒下，還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臺階的扶手，身體堅挺地立在臺階之上！
僅僅是上半身保持著被擊飛時后仰的姿態(tài)。
這時，亞倫緩緩站直身，朝旁吐出一口污血，瞧著利威爾極力壓制著抖動的右手，嘴角勾起一絲帶有邪氣的笑容。
這個替身的能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啊。
“怎么，不繼續(xù)攻擊我了嗎？利威爾，我要進來了哦。”
聞言，利威爾干脆松開右拳，繼而猛甩了一下五指，強行平定下右手的顫栗，而后冷眼盯著亞倫，低叱道：
“再來！”
聽到這話，亞倫忽然笑了，一攤手：
“我不來了?！?p> “什么？”
利威爾愕然，寒聲道：
“你這家伙，開什么玩笑？”
“是啊...開什么玩笑，讓我繼續(xù)跟你打，我這身脆骨頭不得全碎掉?！?p> 亞倫左手抓住右臂，猛然發(fā)力，將脫臼的右手小臂接了回去。
之前格擋利威爾那一拳時，他是想把力往右邊卸去，出乎意料的是手臂居然如此不堪重負，力沒卸掉，反倒是自己的小臂被卸了下來。
“嘁！那就快點離開這里吧?！崩柌恍嫉?，轉身準備回房。
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和這么詭異的家伙交手。
“等等，其實我的目的本就不是和你打一架，而是加入你們?！?p> 亞倫很清楚，以他現(xiàn)在如此虛弱的狀態(tài)，必須得加入某個團體保全自身，否則隨時可能會橫死街頭，他一個人再強也敵不過數(shù)人群毆或者是冷不丁的偷襲。
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他已經(jīng)深刻地認識到了這具身體有多么脆弱不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復的，這期間，估計隨便吃一棒子都得歸西，這也是他低調的原因。
“什么？”利威爾停住了腳步，回過身來，“你這家伙，是在耍我們嗎？”
“嘛嘛，別這么急著拒絕，看看這個?！?p> 只見亞倫從懷里拽出一沓子厚厚的紙幣，在手上掂量了下，說道：“入伙費，如何？我從那些家伙身上拿的，只有這么多了?！?p> 利威爾臉上仍帶著冷酷，然而心中卻泛起了不小的波瀾，他竟然再次沒有察覺到亞倫的動作，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這個男人，到底什么來頭？
不過，無論他是什么來頭，都不能輕易讓這么一個來路不明且危險系數(shù)未知的人加入他們。
“趁我沒改變注意，快滾！”利威爾冷冷道，看也不看那一沓子錢。
“我不走?！眮唫惢氐?，他非但不退，還向前走了一步。
“你找死嗎！”利威爾一把取過法蘭手中的匕首，刀光一閃，眨眼間便抵在了亞倫的喉嚨。
只需再往前幾公分，管你下顎為何如此堅硬，管你身手有多詭秘，只要你還是人，都必死無疑！
可令利威爾怎么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男人不但沒有后退，反往前進。
醒目的血液順著刀尖流淌而下，亞倫臉上表情未變，但紅瞳里的堅毅恍若一塊頑石，鏗鏘有力道：
“我是真心的，這樣足夠證明嗎！”
刀尖在震顫，不是利威爾突發(fā)手疾，而是亞倫聲音太過有力，喉嚨的震動，傳遞到了他的匕首上。
“你...不怕死？”
“我怕死，也不想死，但正因如此，我必須前進！”
“你不怕我真殺了你？”
“不怕，因為我看的出來，你和那些淪喪了道德，扭曲了人性的渣滓不是一類人?！?p> 事實上，亞倫現(xiàn)在渾身疲軟，饑火燒腸，完全使不上勁，開口說話都費勁，光是站著就很勉強了。
剛剛中氣十足的對話，已經(jīng)快耗盡他的最后一絲氣力了。
“你口袋里裝的什么？”利威爾冷聲道。
“口袋？”亞倫右手伸進口袋，慢慢拿出一個空紙袋。
“別緊張，只是個裝面包的袋子，至于面包，沒了?！?p> 利威爾再問：
“你為什么帶著它？”
“沒什么特別的原因，盡管這個地下街骯臟得如同垃圾場，但我也不想做制造垃圾的那個人?！?p> 聽到亞倫這番話，利威爾瞳孔收縮，少頃后，撤掉了抵在亞倫脖子上的匕首，轉身往回走。
還是不行嗎...
亞倫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時，耳邊傳來一句話：
“如果你想留下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學會打掃衛(wèi)生，法蘭，給他拿套干凈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