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囚籠》上映（三）（求推薦票）

　　秦絕微微驚訝。

　　她只閱讀過少年赤那相關(guān)的劇本，對整個電影的情節(jié)脈絡(luò)還是第一次見。

　　沒想到，蔣舒明在這里就已然設(shè)計出一個巧妙的錯身而過。

　　餛飩店里只有一位忙碌的老板娘，雖能在臉上瞧出些許風霜的痕跡，但身材依舊惹眼，即便是穿著帶著些許面粉和油污的圍裙，也能瞧出曼妙的曲線。

　　季聲吃著餛飩，像嘮家常一樣，隨口詢問著一些情報。

　　老板娘名叫林茹娟，有個女兒叫做林玲，還在上學(xué)，但成績并不太好，林茹娟苦于維持生計，也無暇顧及女兒，母女兩人的關(guān)系很僵。

　　“十三中？”季聲覺察到了某個要點。

　　“是呀?！绷秩憔暝诤髲N收拾東西，接口道，“沒有學(xué)區(qū)房，小玲的成績也……唉，學(xué)校也是上面給安排的?！?p>　　十三中是所初高中結(jié)合的公立院校，在這座小城里的綜合實力一般，有不少學(xué)生都是半社會人，老師看管無用反被報復(fù)，時間一長還留下的也只是表面混混工資了事，談起學(xué)生的具體信息來一問三不知。

　　季聲之所以知道這個，是因為前不久他還走訪了十三中。

　　他懷疑，這所學(xué)校里有一條隱藏的藥品交易鏈，而學(xué)生，又恰好是最容易下手的對象。

　　季聲念頭一轉(zhuǎn)，故意多在餛飩店留了一會兒。

　　不多時，林茹娟唯一的女兒林玲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門。

　　她打扮得流里流氣，挑染了頭發(fā)，一邊耳朵上打了四個耳洞，兩個耳釘兩個耳環(huán)，身上的校服并不規(guī)整，上衣很短，褲腳也有收緊，一看就是自己改過。

　　“哇哦?！?p>　　林玲看見季聲，吹了個口哨。

　　“帥哥你想干嘛？”她挑了挑眉，咧嘴一笑，“奉勸你選對人哦?！?p>　　“小玲！”林茹娟在后廚瞪她。

　　“嘁。”

　　林玲撇下嘴，看都沒看一眼，拎著扎滿了鉚釘?shù)臅鸵锩孀摺?p>　　“等等?！?p>　　季聲站起來，在手機上調(diào)出一張照片舉到了林玲的面前。

　　“這人你認識嗎？”

　　林玲不耐煩地一轉(zhuǎn)頭，瞇眼瞧了瞧，“哈”地樂了。

　　“這不是王梓倩那小婊子嗎，嘖嘖，自拍照得真浪！”

　　“小玲，好好說話！”林茹娟神情一變，呵斥道。

　　“咋了啊管東管西的?！?p>　　林玲又嗤笑一聲，還是沒看自己母親一眼，像是說給季聲道，“王梓倩那妮子十三就跟男的出去開房，前兩天我還看見她穿了個貂呢，誰知道是哪個金主爸爸買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炫耀幾個釣上來的凱子，她不婊誰婊？”

　　林茹娟臉上騰起怒意來：“你快別亂說話了，私底下別議論人家，萬一被人聽到——”

　　“什么?。　?p>　　林玲聲音更大了，“她干的那些破爛事還不讓說？”

　　她翻了個白眼，咂了咂嘴，又恢復(fù)那副有氣無力，賴賴唧唧的模樣：“還有什么問題啊警察同志，你一起問吧?！?p>　　“警、警察？”林茹娟嚇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季聲問。

　　林玲古怪地笑著指了指季聲的胸口。

　　“你那不是別了個警徽么？”

　　季聲的警官證件放在襯衫口袋里，隱約透出了輪廓。

　　林玲又吹了聲口哨：“胸大肌不錯啊，給揉嗎？”

　　林茹娟嚇得臉都白了，沖上來就要拉她。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她不是……”

　　林茹娟連連解釋。

　　“沒關(guān)系?！?p>　　季聲擺擺手，證件是他故意露的，此時也順理成章地掏了出來，“林玲同學(xué)，方便的話請你配合我做個調(diào)查。”

　　“行啊，來唄。”

　　林玲手插著兜，還是吊兒郎當?shù)?，“這不比寫作業(yè)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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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絕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還挺不錯的?！?p>　　她旁邊的林肖晗可以說是整個人癱在了座位上，手指死死攪著衣服。

　　他們這群演員看成片的心情，更像是當眾檢查自己的作業(yè)有沒有做好，感受到的心理壓力與普通觀眾完全是兩碼事。

　　平心而論，林肖晗的表現(xiàn)還不賴，趙姝靜作為有經(jīng)驗的女演員，更是將林茹娟小市民的性情體現(xiàn)得惟妙惟肖。

　　她不知道季聲是警察之前，口吻還是對待鄰家弟弟一般，閑談著家長里短，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就立刻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生怕惹到“大人物”，使得今后的日子不好過。

　　這種因現(xiàn)實的痛擊而形成的小民心態(tài)，令人扼腕又悲哀。

　　電影還在繼續(xù)。

　　季聲從林玲處得到了線索，追查到了王梓倩的下落。

　　王梓倩私生活混亂，傍著五六位情人，做過的事情尺度也高，在酒吧里聚眾也不止一次。

　　她與家里的關(guān)系同樣不好，父母外出打工，常年不歸，家里只有一個尖酸刻薄的奶奶，王梓倩不想回家也不想上學(xué)，就被其中一位“男友”哄騙著去了另一個地方。

　　在季聲的資料里，這女孩放縱太多，有了x癮，甚至都不覺得做情色交易有什么不對，并把它當成一種合理的勞動，又爽又能拿錢，還有這種好事？

　　也正因如此，王梓倩輕而易舉地就自愿加入了賣y組織，那個組織不僅有x交易，還通過毒品控制手底下的人，以毒養(yǎng)毒，從上到下牢牢控制著成員，讓他們不得不忠于組織，拉更多的人下水。

　　季聲找到王梓倩時，是在某個破舊的小公寓樓。

　　他撞開門，屋內(nèi)黑暗一片，到處彌漫著排泄物和食物腐爛的氣味，令人作嘔。

　　“嘿……嘿嘿……”

　　床上的王梓倩聽到聲音，傻笑著，“你來啦……”

　　她以為季聲是那個一直來送毒品的人。

　　“駱寒呢？”

　　季聲問。

　　駱寒是王梓倩的“男友”，也是組織底層的一個小頭目，任務(wù)就是拖更多的無知少女進這一行。

　　王梓倩充耳不聞，還是嘿嘿傻笑。

　　季聲眉頭一皺，手按在腰間藏槍處，慢慢靠近。

　　“你不是想扎嗎？”他說，“我?guī)Я?。?p>　　“啊、??！”

　　聽到扎毒，王梓倩激動起來，吸溜著口水道，“快給我，快給我……”

　　她重復(fù)了幾遍，又傻笑著哀求道：“我沒錢了，你艸我吧，怎么艸都行，艸完了給我扎……”

　　季聲摸到了床頭燈的開關(guān)，“啪”地按下。

　　“嘶……！”

　　伴隨著一部分觀眾的聲音，躺在床上的王梓倩猛然闖進觀看者的視線，她瘦得只有一把骨頭，頭發(fā)枯黃油膩，臉色黑沉，眼窩深陷，嘴唇不住流淌著口水，牙齒殘缺發(fā)黃，看上去是被人敲掉了幾顆，顯然是為了……。

　　季聲臉上的微表情瞬間變了變，強忍道：“好，給你，但我不對你做什么，你只要回答問題就好了。”

　　“好啊，好……”

　　王梓倩渾濁的眼珠緩慢地移動著，太久沒見光，竟都沒有表露什么不適，看來視力也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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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分級啊?！?p>　　底下有記者竊竊私語。

　　“這，這太敢拍了?！绷硪晃贿谘肋肿斓馈?p>　　王梓倩的形象在熒屏上放大數(shù)倍，細節(jié)清晰可見，給了所有人極大的視覺沖擊。

　　“賀老爺子的風格……”

　　方木泉卻是關(guān)注到了這方面。

　　賀栩最擅長的鏡頭語言就是爆發(fā)的現(xiàn)實感，這種感覺與西方滿屏血漿還不同，是在把握好節(jié)奏和氛圍的情況下，在視覺上的猛烈迸發(fā)。

　　不愧是賀栩的學(xué)生！

　　看來這么些年過去了，蔣舒明的這些功底卻是一點沒忘。

　　不論是剛才的王梓倩還是之前“赤那”殺害季聲父母的那一幕，都透著賀栩教導(dǎo)出來的味道。

　　熒幕上，畫面仍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