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單薄的身軀孱弱的意志,必須全心全意地投入、徹底地放空,才配去接觸高深玄妙的法則。
同這個位面最高的智慧生靈就是人不同,其余的位面存在著更高等級的生命,感悟法則對于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種本能,極為簡單,又或者他們就是法則本身。
風司在這個位面待了那樣久,還是對于這樣的‘苦難‘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人并不是一無是處的,他們是所有生靈當中‘最平衡‘的一種。
他們有著所有生靈當中算是最高等級的神智,無論是魔法還是仙路他們有著各式各樣的晉升體系,元界的大能者大多都是人修練而成,誰也不知道‘人’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最為珍貴的是,人是有靈魂的。
其余那些無論神魔靈族,雖然天生有著強悍的一切,獨獨沒有靈魂。
他們由天地孕育,死后自然是化作最根本的法則再回歸于天地之間。
對于他們而言,上限早在出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注定。
人永遠在羨慕神的天賦與壽命,神在羨慕真正的自由與永恒。
…………
如果顧嶼不能掌握足夠多的法則之力,那么這場災(zāi)難要怎樣來收場呢?
風司在這個時候終于認真回想起在決定成為位面守護者時,元界那些人的叮囑。
位面當中的異數(shù)會改變這個位面原本的軌跡,輕則發(fā)生動蕩,重則整個位面都會崩潰,停留在位面當中的位面守護者將會隨著位面的崩潰而消亡。
風司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行程,決定先去南??匆豢础?p> 她沒有義務(wù)使這個位面變得更好,但她也不想這個位面因為她的原因而變得更壞。
風司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自在而全力的前行了。
她可以是這片天地內(nèi)的任意一縷風。
風司自身所代表的法則是‘風’,當然這個位面本來也有著名為‘風’的法則,只是可能因為這個位面過于孱弱或者風司所來自的位面過于強盛,她甚至感覺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將這個位面的法則直接融合。
她來這個位面這么些年過去,天道意志都習(xí)慣于她的存在,各式法則都已能同她平和相處,她已經(jīng)能聽到些許修行術(shù)法的修士的‘祈求’。
有人想要感悟?qū)儆谒姆▌t。
這些年來,風司必須極為小心,她不能讓這個位面的任何一個人同自身的法則產(chǎn)生聯(lián)系,她也不能沾染任何這個位面的法則。
她不是人這種受到天地偏愛的種族,可以帶著一個位面的法則與祝福飛升至元界或者是別處。
在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只是天地的一個容器,暫時的將道法放置在她的身體當中,她沒辦法帶著道法離開。
一旦她融合些許這個位面的法則,她就會被永遠的禁錮在這里。
明明沒有做出任何的嘗試,在元界也并未有人曾經(jīng)告訴過她著些,可是這些道理就如同本能一般,被她記得極為牢固。
也不知道……
正在隨意的向前奔行的風司突然一下子在半空中停住了。
在她面前,是橫亙在天地之間的巨大光幕。
在日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表面如同晃動的水波一般泛著粼粼的光芒。
這就是云浮仙宗設(shè)立的屏障了。
透過這屏障,可以看到黑氣肆意的南海。
時不時的有聚集在一起的黑霧直直的撞擊在屏障上面,富有彈性的屏障向著內(nèi)陸這邊不斷地凹陷,卻始終沒有被沖破。
不過隨著黑霧一次一次地撞擊,屏障越來越多地地方?jīng)]能來得及恢復(fù)成原本地樣子,被撞擊地地方接受著下一次地攻擊,越來越薄弱了。
在靠近這屏障的地方,還躺著許多的尸體或者是人。
他們的身上大多都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有些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化成形態(tài)可怖的怪物,有些還維持著人的模樣,只不過皮膚里時不時向外暴起的血管、逐漸變得漆黑的指甲已經(jīng)昭示著他們的結(jié)局。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證實,金丹境修士被魔氣感染之后,噴吐出來的液體只要沾到一點,就逃不開被魔氣感染的宿命。
可惜他們卻沒辦法將這個消息傳遞回內(nèi)陸了。
風司的手一貼在這屏障之上,整個屏障一下子蕩開一整層廣播。
天地似乎都隨著它震動了一下。
風司急忙將手又收了回來。
能夠擋住魔氣的屏障,自身所蘊含的法則之力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風司自身的法則還是被這屏障排斥的。
她穿過這屏障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將其打碎。
她可不知道魔氣到底滲透進來了多少,她能不能瞬間將其處理。
隨著這個位面的法則對她越來越親和,她自己也得是分外的謹慎小心,法則之間是會互相滲透影響的,她自己也會有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索這個世界更多的沖動。
她必須分出一部分精力,保證自己不被這個位面的法則影響。
即使她風司自身的法則再強盛,在這樣一個位面仍像是無根的浮萍,沒有辦法得到天地之力的一絲一毫的眷顧,在真正的使用法則進行對決的時候,一切對于她來說都充滿了變數(shù)。
她曾經(jīng)試探過是否能用自身的法則之力將滲透進人身體里的魔氣逼出去,即使是剛剛被魔氣沾染的人,結(jié)果還是失敗了。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將魔氣摧毀。
風司遙遙地看著屏障那頭地一個個人影,在尚存在一絲意識地時候,他們都竭盡全力地將目光對準了內(nèi)陸,對準了他們的家鄉(xiāng),他們抵死守護的地方。
風司站在那里觀察了一個修士很久。
看著他最開始不斷地對著傳聲法器說些什么東西,似乎發(fā)現(xiàn)這些法器在周身法則的影響下已經(jīng)失效了,然后就拿出石頭想要在周身刻下些什么,最后還是決定用自己尚未干涸的鮮血,在身旁的大石頭上記錄些事情。
有寫給師長的,有寫給同門的,有寫給愛慕了多年的修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