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深瞥了一眼秦池,但很快移開目光,并未詢問秦池。
這讓秦池準備好的說辭,這也沒有說出來,對方不問,他總不好搶著開口,那這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于是他只能安靜的站在一側。
“娘娘莫要激動,是否做出有負先帝之事,一驗便知!”
宮里妃子與人茍合,這種事情一向很難在第一時間抓住現行,而且這種事情,也是關乎皇家臉面,并不簡單。
因此在一百多年前,大梁便遣人遠赴南疆,帶回來了一種蠱蟲,那蠱蟲不大,專用勘驗此事,若是它觸碰到女子體內有男子jy,便會當即變?yōu)榍嗌?,若是沒有,便無異常。
此物引入大梁之后,便成了皇城里勘驗之物,而且從未出現差錯。
正是因為有了此物作為勘驗,劉深并不急著去大張旗鼓的搜查乾元宮,畢竟誰和淑妃茍合,他并不關心,只要查證了淑妃做出這等事情,那就夠了。
如今先帝已崩,不管這淑妃和誰茍合,只要體內有那東西,就是重罪!
將文書拿出,劉深大手一揮,身后便走出一個面容普通的女子,手里拿著一個竹罐,想來便是蠱蟲。
“淑妃娘娘,得罪了。”
那女子對著淑妃行禮,但并不害怕她。
這也是大梁的制度所導致的,宗人府的權力太大,除去皇帝陛下之外,一切皇室妃嬪,若有疑似做出觸犯祖宗法度之事,皆可直接由宗人府提人審理。
只需要大宗正官印,而不需皇帝陛下的玉璽。
這里最為重要的,便是疑似兩字。
說起來,宗人府即便是想要審理太后,也是隨便找個由頭就行。
不過如今太后權傾朝野,宗人府倒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眼看著這一幕,淑妃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她今夜倒是不太害怕,歸根結底,就是她并未做些什么。
“劉大人,若是今夜沒查出什么,本宮定要告知太后,讓你們也知道,我們這群女人,也不是隨便欺負的!”
淑妃放下狠話,朝著身后的大殿走去,那面容普通的女子跟在身后,一言不發(fā)。
“定要好好查看?!眲⑸顕诟赖馈?p> 等到這兩人進入大殿之后,劉深這才看向秦池,淡淡的問道:“你是當值的禁衛(wèi)軍,入乾元宮作甚?”
他一看到秦池面容,就知道不簡單,不過他之前獲知的消息是淑妃在宮外找了兩個男人,而并非是禁衛(wèi)軍里找的,不過秦池貿然入乾元宮,他不介意一起把他弄死。
秦池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回答就是關乎著自己的身家性命,“卑職入乾元宮,是在宮內發(fā)現了刺客蹤跡,故進宮查看?!?p> 秦池還是按著淑妃囑咐開口。
“刺客?”
劉深冷笑一聲,“你們這幫飯桶,也能抓住刺客?”
無情嘲諷。
秦池默默承受。
“本官聽說,前些日子宮里倒是進了刺客,可你們非但沒有抓住任何一人,反倒是還差點死了個當值的禁衛(wèi)軍?”
“后來一問,那個人卻說什么都沒看到?這就是你們禁衛(wèi)軍?大梁真是白養(yǎng)了你們這幫飯桶!”
劉深就差沒抓著秦池衣領朝著他吐口水了。
加倍暴擊。
秦池暗罵一聲,說好的打人不打臉,你這個貨就差在自己臉上撒尿了!
不過即便如此,秦池還是只能默默承認,他這會兒巴不得對方把他當個屁給放了,要是非要把他卷到這里面來,淑妃要是抗不過去,他這么個當兵的,就是更死得凄慘。
“怕是你們這群飯桶整天沒想著為陛下盡忠,倒是有些別的心思吧?!?p> 秦池默不作聲。
言多必失,他這會兒什么都不說還好,要是說錯些東西,之后很難補救。
不多時,淑妃和那女子重新走出大殿,來到這邊。
那女子臉色有些難看。
劉深沒注意,只是得意洋洋的問道:“如何了?”
“稟告大人,淑妃娘娘……并無異常。”
那女子臉色難看,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據實說話。
“怎么會?”
劉深完全沒想過有如此局面,他盯著女子,皺眉道:“認真勘驗了?”
那女子還未張口,淑妃娘娘便冷笑道:“劉大人!”
劉深一怔。
看向淑妃,一臉都是不可思議。
這謀劃并非是今夜才有的,早在之前,他便和他姐姐有過謀劃了,定在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可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竟然出問題了……
這女人,竟然未和人茍合?
“劉大人,擅闖本宮寢宮,又無實證妄自猜測本宮德行有失,對得起先帝嗎?”
扣大帽子的事情,誰都會做,劉深會,她自然也會。
“不可能!”
劉深沉聲道:“給本官搜!”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只能將錯就錯,說不定還能找到那兩個被藏起來的男人,這也算是有個收場,要是自己一無所獲,那么宗人府明日就估摸著要找他的麻煩了。
“劉深,你好大的膽子!”
淑妃冷著臉,“本宮寢宮,是你說搜便搜的?”
劉深立在原地,身后的那些人也是面面相覷,出了事情,他們都是第一個遭殃的。
恍惚中,他看到了秦池。
“那此人作何解釋?”
之前秦池說他看到乾元宮內有刺客蹤跡,但劉深只當那是托詞。
秦池正要張口,忽然看見遠方,秦公公站在那大殿一側,指了指草叢。
秦池定睛一看,發(fā)現那草叢里有兩具尸體,都穿著夜行衣。
他再笨,也明白了。
秦池心中大定,這下穩(wěn)了!
“劉大人!”
秦池猛然抬頭,一改之前的低調。
“卑職當值之時發(fā)現有刺客潛入乾元宮,遂跟了進來,果不其然在宮內發(fā)現刺客,如今兩個刺客,已被卑職格殺!”
秦池抬起頭,語氣認真,仿佛真有此事!
“你……刺客?格殺?”
劉深一臉不相信。
禁衛(wèi)軍是出了名的飯桶,怎會有能力誅殺刺客?
秦池大手一指,“大人不信,請看!”
秦池大步走過去,在草叢里拖出兩具尸體,定睛一看,那夜行衣上甚至還有血跡,應當是秦公公做出的擦拭刀身上血跡的跡象。
免得之后劉深要問他刀身上為何無血。
秦池在心底贊嘆了一句秦公公心細如發(fā)。
指著腳下的兩具尸體,秦池深吸一口氣,臉上神情逐漸莊重。
“卑職月余前才進宮當差,頭一次當值便放跑了兩個刺客,幸得陛下和太后寬厚,并未追責,但天恩浩蕩,卑職又怎么敢辜負陛下和太后大恩,因此時時告誡自己,身著此衣,腰佩此刀,要知職責,再勿讓賊子擾亂陛下和太后,才有今日誅殺刺客之事……”
“今日之事,看似是卑職之功,實則那是陛下和太后天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