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吵不鬧不成夫妻”,兩個人磕磕碰碰地鬧了一陣子,彼此之間再也沒有了陌生感,他們真正的成為了一家人。
這些天他都在家陪著她,哪兒也沒有去。可是那兩個兄弟秦光和鐘意可閑不住了,派書童上門來了。
“李少爺,我們少爺讓我來問下,上次說一起去地方,您忘了沒有?”
慈修一時沒想起來:“什么地方?”
那書童看宛然在,眼神游離不定。
“說吧,沒事”。他看了看她,對著那書童說。
“就是,就是那個新來了個姑娘,聽說唱歌可好聽了?!彼o張地吞吞吐吐地說到。
“哦,好的。記著了”。他表情有點不自然,然后說道:“你先回去吧,說我晚點來。在老地方見面?!?p> 他輕輕咳了兩聲,“這個,我們就是去聽個曲兒?!?p> “哦”。宛然面無表情的答到。
看她頭都沒抬,他小心地問到:“你想不想去?”
她立即抬起頭,急切地問到:“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去嗎?”看她受寵若驚的樣子,他笑著點點頭。
她起身就跑到屋里去了,
“桃兒,桃兒”,
桃兒從院子里跑了進來。
“我那男裝呢,怎么找不見了。”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
“小姐,在這個柜子里?!彼呦蚺赃叺陌?。
“快給我找出來,我要出去玩?!?p> 桃兒伸手就從矮柜里把衣服拿了出來,“小姐,我可以去嗎?”
宛然搖搖頭,她戲謔道:“這次不行,下次吧,今天我要帶李公子去玩?!?p> 她的臉上笑容燦爛,就像盛開了的花朵。桃兒偷偷笑著,心想:“少爺知道你這樣說,不收拾你才怪了?!?p> 看她們進去半天還沒出來,他正準備進去催促,然后她們就出來了。宛然換上了男裝,“怎么樣?”她瀟灑得轉(zhuǎn)了一圈。
“公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她對著他施禮道。
“你怎么那么喜歡穿男裝,其實和我出去不用換裝的”。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這不是穿男裝方便點嗎?”她眨著眼睛,俏皮地說:“要是不換裝,這么漂亮的女人出現(xiàn)在那種場合,那些男人是聽歌好呢,還是看我好呢?”說完,她故意用手輕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桃兒忍不住噗呲笑了起來。
“真是恬不知恥,不帶你去了?!彼麘嵢徽f道。
她看他生氣了,不由緊張了起來,這人也太不禁逗了,立即撒起嬌來,“我不說了。求求你了,帶我去吧?!?p> 他沉著臉說:“說什么都不行”。
看這招行不通,換一個招吧。
她站在那兒,板著小臉說:“那你走吧”。他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準備往外走。
“反正你不帶我去,我們待會兒自己去”。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
他站在那兒,無奈地看著她。
僵持了一會兒,他煩躁地招招手,“好吧,好吧,走吧”。
她歡呼雀躍地去挽住他的手,他甩了甩她的手,“你看你這個身份,合適拉我的手嗎”?
“哦?!彼磻?yīng)過來,嘟囔了一句。
不過她很快就開心了起來。她看著人多的地方就湊上去,看見新奇的小玩意也要去看一看。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蹦蹦跳跳,像個孩子一樣,他也不生氣了。他就跟著她,看著她,眼睛里充滿了柔情。她看到賣糖葫蘆的,就要去買,“一個大男人吃糖葫蘆合適嗎?”
“誰說男人不能吃了,我就要吃”。
看著她胡攪蠻纏,他溫柔地說道,“那我們待會兒回來再買,回家去吃,可以嗎?”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他這么有耐心了。這還是他嗎,他苦笑著搖搖頭。
她看著他搖頭,以為他真不高興了,識趣地說:“好吧,那你別忘了,欠我糖葫蘆。”
“好。”他笑著說。
看著捏泥人的,她又不走了,站在那兒看著。
慈修看著她滿眼想要的樣子,對著泥人師傅說:“幫我捏個人,仿著他的樣子”。他指了指她。
她馬上說:“不,捏兩個,一個他一個我,捏在一起”。
師傅驚愕地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有點耐人尋味。
慈修紅著臉說:“他是我小舅子,我夫人和他長得一個樣子”。
“哦,好的,你們稍等一下”。泥人師傅馬上做了起來。
慈修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沖著他做了個鬼臉。
泥人總算做好了,惟妙惟肖,她很滿意,一邊走一邊撫摸著。
慈修正色地說:“不能再逛了,他們等著我們了?!?p> “好的”。然后她狠狠地捏了捏男泥人的鼻子。
他笑了笑,催促到:“快走吧,真晚了?!彼l(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比原來愛笑了,她想:她要沖著他多笑一笑,以后他就不那么兇了。
秦光和鐘意到了一陣了,左等他沒來,右等還不來。秦光不僅罵到:
“這個臭慈修,今天在磨嘰什么,還不來”。
鐘意說:“別著急,應(yīng)該快了?!彼胫洗未刃迣λ牟粷M,不僅問到:“你和慈修最近見面了沒有?”
秦光想了想:“就上次我們吃飯后,見過一次?!?p> 正說著,就看見他帶著一個人過來了。
秦光定睛一看,“這不是那意中人嗎?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鐘意也認出了,上次一起吃過飯。
秦光愣住了。
“你們怎么在一塊了”?說著,秦光就想去拉一拉她手臂。
慈修一下將他手打開,“滾吧你”。
秦光愣了一下。宛然沖他笑了笑,拱手到:“秦兄好”。又對著鐘意拱手施禮到:“鐘大哥好。”
慈修看著一臉懵逼的他們,
“我夫人,宛然”。他解釋道。
秦光真是蒙了,早就知道她定親了,可是沒想到她是自己好朋友的妻子。
“慈修,你不是……”他想說你不是不喜歡你夫人嗎?話還沒說完,就被慈修打斷了,“最好閉上你的臭嘴。”他惡狠狠地盯著他說。
秦光無奈地搖搖頭,心里五味雜陳,老天爺,你這次真的有點過分了。這樣戲弄我,于你有何益處?
宛然笑盈盈地看著慈修,“我們進去吧?!?p> 秦光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事已至此,他除了沮喪,就是傷心。
鐘意看慈修的樣子,走到慈修身邊悄悄說:“這次是被套牢了吧”。
慈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是一個很大的茶坊,有兩層樓,每層樓有好多個小房間。中間是一個大堂,前面搭著臺子。他們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來。慈修問宛然:“要吃點東西嗎?”
“不餓”。
“那喝茶吧”。
“好”。她笑著點點頭。
有人叫到:“快看,出來了”。
一個美女遮著面,抱著琵琶出來了。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是身材的婀娜多姿確是顯而易見的。
琵琶聲從她的指尖流出來,清脆的歌聲縈繞在整個大堂。宛然閉著眼睛,跟著這聲音去了高山和河谷,草原和平地。她如癡如醉的樣子,慈修都看呆了。他今晚不是來聽琴的,是來看她的。宛然的余光看他盯著自己,對著他回眸一笑。
兩曲完畢,表演者的助手走上來說,“謝謝大家過來捧場,初來乍到,請多關(guān)照”。大堂里響起熱烈的掌聲。
“下面,我們姑娘要挑選一個人,專門為他彈奏一首曲子”。
下面有人叫到:“開個價吧”。
“這位公子,這個和價錢無關(guān),只和緣分有關(guān)”。他陪著笑臉說。
下面一片聲音叫到,“選我”,“選我”,此起彼伏。
秦光也跟著湊熱鬧。慈修心思在宛然身上,沒理會這個事情。鐘意含笑地坐著,也沒說話。
“大家請安靜,我們馬上宣布人選了”。
沸騰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他走到姑娘身邊,那姑娘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他點點頭,然后走到前臺邊,
“我們選擇的是這位白衣公子?!彼钢鹑坏馈?p> 大家目光都齊刷刷地看著她。
她一下愣在那兒了,慈修也愣住了。
她看了他一眼,他說“:別怕”。
她點點頭,站了起來,粗著聲音說:“是我嗎?”
“對,就是公子你”。
她抱拳向臺上的姑娘施禮道:“謝謝姑娘的垂愛”。
那姑娘也站起來福了福身,
“不知姑娘可愿意為小生彈奏一曲陽春白雪?”
她點點頭。
宛然坐了下來,靜靜的聽著。
曲調(diào)歡快輕盈時,她的手指也跟著飛舞起來,她閉著眼睛,心跳也失去了原來的節(jié)奏,而跟著樂曲的節(jié)奏跳動起來。曲子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彈到后段,曲調(diào)轉(zhuǎn)到疾快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蹦出來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湊過去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沒事”,她用衣袖輕輕擦拭了一下臉頰。他看著她,心想:聽個曲都會流淚嗎?還是有什么心事?
一曲完畢,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那姑娘站起來,又朝著宛然輕輕福了福身。宛然立即站起來,躬身還禮。
聽曲完畢,他們一行四人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走出去。這時候,那姑娘的助手過來了,
他叫住宛然道:“公子,這是我們姑娘給您的一個禮物,萬望收下”。他遞過來一個錦盒。
宛然懵住了。
“請公子不要拒絕,姑娘說,江湖飄零,能再此遇見是緣分。”
她只好接過錦盒,他抱了抱拳,轉(zhuǎn)身走了。
宛然摸了摸身上,除了脖子上的一塊玉,身無長物,她看向了慈修,他手一攤,搖搖頭。
宛然只好把玉取下來,那是她從小就帶著的玉,雖然有點舍不得,但是人情貴比金堅,她追上去,對那助手說:“請把此物交給姑娘,希望她平安順遂?!彼延穹诺剿掷?,轉(zhuǎn)身就走了。
“公子可否能留下姓名”?
她一邊走,一邊向后擺擺手。
秦光看著她,酸不拉幾地對慈修說:“慈修,你這夫人不得了,連女人都喜歡她,你要小心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慈修有點生氣了,“秦光,你小子今天是不是皮癢了,找抽,正好,我想活動活動筋骨”。
秦光頓了頓,開玩笑說:“慈修,你不是說不喜歡你新夫人嗎?準備什么時候休妻???”
慈修朝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秦光揉著胸口大聲到:“嫂夫人,慈修打我”。
“你……”慈修齜著牙,攥著拳頭,又要打過去。
“你們倆夠了哈?!辩娨忾_口了:“慈修,你這夫人不錯,好好珍惜?!彼幌蚶铣脸种?,他們倆一直把他當(dāng)老大哥。慈修聽他開了口,就松開了拳頭。
“我們走吧”。宛然跑著回來了。
慈修冷冷的說:“東西送出去了,”
她笑著說:“送出去了?!?p> “你可真大方”。慈修不冷不熱地說。
她看著慈修,不知道他這話是褒義還是貶義,不過有其他人在,她得給他留著顏面。她笑了笑,沒有吱聲。
“你們要吃宵夜嗎”?秦光問。
“不吃了,我們回去了”。慈修說完,就自顧自地向前走了。
宛然連忙說:“對不起,我們先走了,有空到我們家來玩”。她急忙追了上去。
秦光在后面搖搖頭。
鐘意笑了笑,拉長聲音說:“這女子不是一般的聰慧,以后他就服帖了。也不會陪我們啦”。說著,抬腿也要走。秦光問:“真不吃啦”。
“不吃啦,你自己去吃吧”。
“完啦完啦,我們就這樣分崩離析啦”。他嘆了口氣。他心里也很難受。這幾天他都去了河邊,可是沒有碰見她。想不到她是慈修的妻子,被他金屋藏嬌了。自己心里的那點小火苗還沒燃起來,就被一桶水給澆滅了。
注定今生無緣,自己還是安安心心成婚吧。
慈修大步向前走著,頭也不回。
宛然不知道他又生什么氣了。都說女人的脾氣古怪多變,可男人怪起來,也是一樣莫名其妙。她追累了,不想走了。然后站在那兒,看他也沒有停下來,她只好假裝腳扭了:“哎喲”,然后摔倒在地。
他立即轉(zhuǎn)過身跑了過來,“怎么啦”?
“我腳扭了”。她假裝痛苦地說。
“痛不痛”?他焦急地問到。
“不痛”。她咬著嘴唇說。
他蹲下去,把她背了起來。宛然趴在他背上,兩只手繞過他的脖子,他的背真寬,宛然安心地趴著。
“我們先去看大夫吧!”
宛然連忙說:
“不用,不用,家里有藥,敷一敷就好。小時候練劍,經(jīng)常受傷,習(xí)慣了”。
他不放心,再次問到:“真的不用去?”
“真的不用去,放心吧,我有經(jīng)驗”。
宛然想笑,但是她知道,現(xiàn)在不能露餡,否則,以后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到家的時候,桃兒和小紅正在門口張望。看著她被背了回來,她們更緊張了。
“怎么了,少夫人?”
“沒事兒,就是腳扭了下?!?p> 慈修累地躺在那兒了?!靶〖t,去給少爺打水來。桃兒,去把藥給我拿來?!?p> 桃兒一臉茫然,“小姐,什么藥?”
宛然給她使了個眼色。桃兒馬上明白了,“哦,我知道了,馬上去拿”。然后拿了個瓶子過來,桃兒涂在她腳踝上。
“桃兒,扶我去床上”。桃兒把她扶進臥室。
她躺在床上,打開錦盒,看見一塊玉佩,里面還有張字條。
“陽春白雪,曲高和寡,愿有緣人再能相見!”她的心里一暖,開心地笑了笑。
正好他進來了,看著她偷笑,無名之火又起。他背著她躺下了,悶悶地不出聲。
她心想: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還難猜。
“我的少爺,又怎么啦”?
他裹了裹被子,沒出聲。
她也沒再說話,還真有點困了,她倒下就睡著了。
看她睡著了,他悄悄地起來,拿了那錦盒,看了看玉佩,還有那字條。
他也是服了自己了,明明知道對方是女的,他還是忍不住妒忌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不過,他想,以后不能讓她出去了,就像秦光說的那樣,女人都能看上她,男人更是不消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