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慈修,鐘意和秦光看完戲,就去街邊找了個飯館吃飯。他們在窗邊坐了下來,秦光喊到:“小二,好酒好菜盡管拿來?!被镉嬟s緊過來招呼:“來嘞,幾位公子,想吃點什么?”
秦光隨口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斤酒。
小二滿臉堆笑著說:“幾位公子稍等。馬上就來?!?p> 鐘意問到:“慈修,你們結(jié)婚好幾個月了吧,感覺怎么樣?”
慈修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是有小半年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皺了皺眉頭說:“就那樣吧!”
秦光看了看她:“就哪樣?。俊?p> 慈修沒好氣地說:“就是她過她的,我過我的。”
鐘意說:“你們真的相安無事,她沒有跟你鬧?”
慈修說:“沒鬧?。∵@不挺好的嗎?”
秦光說:“那你一天不理她,她在家干嘛呀?”
慈修哼了一聲,不屑地說:“她干嘛,關(guān)我什么事?”
鐘意好奇地問道:“她是個悶葫蘆嗎?”
慈修想起馬七的話,他搖了搖頭。
鐘意想了想說:“慈修,如果她不是悶葫蘆,你們成親這么久,她都沒來找過你,看來,她壓根也不在乎你,你不用躲了。”
慈修一聽,很是惱火,鐘意無意間的話,有點傷他的自尊了。雖然他不在乎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不在乎他,他還是覺得有點沒面子,特別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他的臉不僅有些難看。
秦光笑著說:“沒事兒,反正你也不喜歡她,你們家還有四個女人,夠你享受了,不用管她。”
慈修瞪了他一眼,“要不我送兩個給你?”
秦光有點郁悶:“李慈修,女人是可以隨便送的嗎?”
他回答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況且,除了鶯鶯,其他三個我真的沒碰,我對天發(fā)誓。”
秦光搖了搖頭,“你現(xiàn)在五個女人,四個你都不聞不問。李慈修,你太狠了?!?p> 鐘意看著他,皺著眉頭說:“慈修,那你到底喜歡那哪樣的?”
李慈修愣了一會,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喜歡聽話的?!?p> 秦光說:“那鶯鶯不就是那樣的嗎?”
慈修撇了撇嘴說:“她是很乖巧懂事,可又缺乏活力,不是我特別心儀的人?!?p> 鐘意笑了起來,“你這個要求太高了,趕快去求上天,給你專門降生一個人?!?p> 秦光想起他的心上人,不僅喜形于色。慈修看著他那樣子:“怎么了?現(xiàn)在對李錦文滿意了?”
秦光一聽這個名字,臉立即垮了下來,“我們別提她了,行嗎?”
三個男人在一起,天一句,地一句的胡吹亂侃。只是男人們的嘴里,永遠都少不了女人。
宛然帶著桃兒早上去了糧店,忙了一天,看太陽要下山了,就帶著桃兒離開了。她們在街上四處張望著,正好看見街邊有賣扇子的,宛然取了一把,打開扇了扇,還不錯。那老板看生意來了,笑嘻嘻地說:“公子,我們可以免費題字的”。宛然點點頭,讓老板給她寫一句“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彼齻兙驼驹谂赃叺戎?p> “桃兒,你要不要?”
桃兒笑著說:“公子,我不要?!毙〗憔褪沁@樣,自己看見好的東西,都會問她要不要,只要她想要,小姐都會給她買。她是最好的小姐了。
秦光透過窗戶,看見賣扇人旁邊那人背影很熟,待她臉轉(zhuǎn)過來,仔細一看,那不是他的意中人嗎?鐘意和慈修也順著他的眼光望了出去。慈修一看,愣了一下,那隨從不是桃兒嗎?那這人是……?新婚后他都沒正眼看過她,現(xiàn)在一看,雖然衣著男裝,但也掩飾不住她的美麗動人。站在人群中,也是非常醒目。
鐘意一看,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公子,笑著問:“這是誰???”
秦光沒有回答,立即站了起來,
迅速跑了出去,他心里犯著嘀咕,自己要不要帶她進來呢?讓他們知道了她,會不會嘲笑我呢?
鐘意看著慈修,笑著說:“秦光就是好交友”。慈修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光跑到宛然的身邊,高興地說:
“兄臺,又遇見你了,真是有緣?!?p> 宛然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秦兄?!?p> “兄臺,我和幾個朋友在里面吃飯,要不賞個臉,一起喝一杯?”秦光熱忱地邀請到。
“謝謝秦兄,在下還有事,以后再聚?!?p> 慈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們。
秦光不由分說,拉著宛然就要走。
宛然著急地說:“你別拉我,我在買扇子?!?p> 秦光只好站在那兒,和她一起等。他看著她,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見了,雖然他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可是自己又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只能把她帶進去了。很快扇子寫好字了,秦光搶先付了銀子。
秦光拉著她的手臂,宛然說:“你能松開手嗎?”秦光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他說:“那你能別跑嗎?你要跑,我只能抓住你?!蓖鹑徊桓吲d地說:“秦兄,男女授受不親?!鼻毓怄倚χf:“你現(xiàn)在是男的,除了我,誰知道你們是女的?”宛然板著臉說:“你最好別再動手,不然我真的會打你的?!?p> 秦光立即拱手到:“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請你賞個臉,好不好?”鐘意看著秦光的樣子,感覺有點好笑。他說:“別人不想來,秦光何必死皮賴臉的呢?”
慈修看著他們,沒有搭話。宛然看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和他爭執(zhí),只好跟著他走了進去。
“快進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鐘意,這是李慈修,”,然后指著宛然尷尬地說:“怎么稱呼?”
宛然看見慈修,有點慌,桃兒早就慌了,背對著他們,低著頭。
宛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在下還有事,先走了。”說著,拔腿就跑。
秦光追了出去,“你跑什么?。俊庇职阉Я嘶貋?。宛然說:“你松手,不然我真不客氣了?!闭f著,反手就把秦光的手腕抓住了,秦光歪著身子,“哎喲”的叫了一聲。鐘意有點不高興了,他走了過來,“兄臺,我們好心請你一起吃飯,何必這樣以怨報德?!蓖鹑凰砷_秦光,不高興地說:“我干嘛要和你們吃飯,我又不是沒飯吃?!?p> 鐘意愣了一下,第一次遇見這么說話的男人,頗為尷尬。秦光推了鐘意一把,立即打圓場說:“鐘意,你快去坐著。這位兄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沒有惡意?!辩娨獍琢饲毓庖谎?,心想:“我?guī)湍愠鰵?,你還幫他說話,難得管你了?!贝刃摒堄信d致地看著她,想不到她還有點意思。
宛然沒有看他,她抬腿就走。秦光跟了上去,柔聲說道:“求求你了,別任性了,好不好?”
宛然聽著著這柔情似水的聲音,感覺有點起雞皮疙瘩了??粗难劬?,是那么柔和,她莫名地心軟了下來。秦光看她停下腳步,立即讓到邊上,輕聲說:“我們進去吧?!?p> 慈修這時候已經(jīng)確定了,這是他的新夫人。
他鐵青著臉不說話。
秦光把凳子拉出來,他又恢復(fù)了嬉笑的聲音,“兄臺,快坐吧!”
宛然沒有再客氣,她坐了下來。一張小方桌,四人各坐一方,慈修坐在宛然的正對面,宛然也沒看他。宛然對桃兒說,“過來,坐下?!碧覂旱椭^,坐在她的旁邊。
鐘意看秦光那么殷勤,也不想掃他的興,說:“小兄弟,剛剛多有得罪,不要見怪。”
宛然抱了抱拳說:“是在下失禮了,請大哥多多包涵?!?p> 鐘意聽她說了場面話,看來不是輕狂無禮之徒,心里也就沒那么不滿了,他笑了笑,“不必客氣?!?p> 這時候,酒菜已經(jīng)上桌了,
秦光給大家都倒?jié)M了酒。宛然看了看那杯酒,有點打顫。慈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宛然雖然沒有看他,但是也感受到了那一抹寒光,她說:“在下酒量不行,請各位見諒。我以茶代酒吧?!?p> 桃兒馬上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茶。
鐘意笑著說,“小兄弟是看不起我們?”
宛然笑到:“豈敢豈敢,只是確實酒量有限,家父也有教導(dǎo),不敢違背,請見諒?!?p> 秦光說:“我給你倒一口酒吧,你呡一呡就行?!?p> 宛然還沒說話,他就給她重新拿了個酒杯,倒了半杯的樣子。宛然望著他,沒有說話,他立即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把她的杯子端過來,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子里,“兄臺,可以了吧!”
宛然把杯子拿了過來。
秦光說:“那我們一起喝一個吧?!辩娨?,秦光和宛然都把杯子舉起來,可慈修沒有動。
秦光一看,催促到:“慈修,你快點?!?p> 慈修也沒理他。
秦光尷尬地說:“他這個人就這樣,一副臭脾氣。你別介意?!?p> 宛然笑了笑,沒說話,也沒看他。她的余光瞟到,他時不時在看自己,她告誡自己一定要端住。穩(wěn)坐釣魚臺,不要慌!
他們?nèi)齻€碰了一下杯,秦光和鐘意一飲而盡,宛然呡了一口。她小時候偷偷喝過父親的酒,覺得一點都不好喝,所以,她對酒一點也不嗜好。
秦光不時地給她夾菜,宛然對著他笑了笑,秦光心里暖暖的,要是能夠一輩子陪在她身邊就好了。慈修看著他們,心里很不舒服。雖然他不在乎她,可畢竟名義上是他夫人,怎么能對別的男人笑呢?不守婦道。一個人悶悶地喝著酒,也不說話。鐘意和秦光都覺得有點奇怪,雖然平時他是有點自以為是,不過場面上的事,他還是會做做樣子的,今天有點不合常理。不過現(xiàn)在,秦光的心思都在宛然身上,他才懶得去理慈修。
秦光笑著問宛然說:“兄臺,可有家室?”上次看見她頭上的金釵,他心里還一直耿耿于懷。
宛然愣了愣,瞄到慈修也盯著她,她故意說道:“還沒娶親,不知道秦兄是否要牽線搭橋???”
秦光笑到:“好說好說,一定給兄臺留意著。”他心想,我可以嗎?不過現(xiàn)在當(dāng)著兩位兄弟的面,不敢造次。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她是女子。不然不知道會怎么揶揄他。
慈修聽她這樣說,心里冒著熊熊大火,心想:好啊,一點都不把我放心上,難道還想再嫁啊。不覺又多喝了幾杯,漸漸有了醉意。
酒足飯飽后,鐘意看慈修有點醉說:“要不去我家?”
慈修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回去?!?p> 說著就往門外踉踉蹌蹌地走了。
宛然也向秦光和鐘意告辭,“謝謝二位兄臺,在下先告辭了?!?p> 秦光想著有點晚了,兩個女子不安全,說:“我送送你們吧?!?p> “不用,我沒有醉”。她俏皮地說。
“那好吧,后會有期?!鼻毓庵浪愿窭洌幌肴撬豢?。
宛然拱拱手,帶著桃兒離開。
鐘意看著秦光,“你在哪兒認識的,感覺像個姑娘?”
秦光笑了笑,沒說話。心里說道:不僅是個姑娘,還是我的意中人了。
宛然帶著桃兒,跟在慈修的后面,慢慢走著。
桃兒說:“小姐,我們不過去扶一下嗎?”
“不用,他不是走的好好的嗎?”她才不想熱臉去貼冷屁股。
慈修是喝的有點多,可是沒有醉。他知道她們跟在后面,心里冒火得很,心想自己醉了,她都不來扶一把,真夠狠的。他走她們就跟著走,他停她們就跟著停。這條街感覺好長好長,他終于進府門了,宛然拉著桃兒,迅速跑了進去,逃進了東院。
慈修看著她逃跑的樣子,心里更是生氣。
馬七看見他回來,忙過去摻扶住他,問到:“少爺,你今晚住哪兒”?
他嘟嘟囔囔地說:“哪都行?!?p> 馬書想,如果住書房,自己今晚也夠嗆,還是送去西院,讓她們伺候吧。他說:“那我送你去西院吧。”
慈修沒有搭話。鶯鶯看著馬七扶著慈修進來,一看就喝的不少,她趕緊過去摻扶住他。馬七看有人接管了,立即退了出去。
鶯鶯給他清洗完畢,然后把他扶到床上去。慈修躺在床上,一句話也沒說。鶯鶯暗示了幾次,他都沒理她。他在想,他的新夫人長得還真不賴。不過想著她對自己一點不在乎,還是很生氣。一個女人,就應(yīng)該做好自己的本分。怎么能在外面到處亂跑呢?他又想起秦光對她殷勤的樣子,要是他知道她是女的,會不會動其它心思呢?他心里忽然有點慌了。他在床上動來動去,鶯鶯還以為他不舒服,立即問到:“少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慈修冷冷地說:“你睡你的,不要管我。”
鶯鶯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自己該閉嘴了。
慈修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最后他爬起來,穿好衣服,出去了。鶯鶯呆坐在床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半夜離開,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敢開口挽留,可是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亂了。
慈修走了出來,點點微風(fēng)把他的酒吹醒了。夜晚真是安靜,院子里的燈籠閃爍著微光,所有人都在睡夢中沉睡。他不自覺地走到東院門口,院門緊閉。他還是第一次主動到東院來,以前兩位夫人住這里時,他都是被母親逼迫著過來的??蛇@位新夫人,她現(xiàn)在正在酣睡中,壓根兒就不在乎自己在哪兒睡覺。他想砸門,可手伸到空中,又收了回來,如果真砸下去,一會兒整個院落的人都會起來,各種聲音會將他包圍。算了,還是去書房吧??煽辞皬d的門緊閉,要不要叫醒馬七呢,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回到西院去了。
鶯鶯沒有睡,她等著他回來,她相信他會回來。夜晚的時間過得有點慢,她感覺等了好久,終于聽見了腳步聲,她趕緊把燈點亮,他回來了。他吹滅燈,瘋狂地和鶯鶯纏綿起來,心里想:你有什么了不起,我缺女人嗎?只要我愿意,投懷送抱的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書房。透過書房的窗戶,他能看見大門的一切。沒過多久,他看見她帶著桃兒出門了。他心里有點惱怒,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安分,怎么又出去了?他想了想,忍不住跟著追了出去。
宛然今天沒想去店鋪,最近她學(xué)的很認真,也很累,她想帶著桃兒出去玩一會兒。她給桃兒買了糕點,桃兒立即塞了一塊在嘴里。宛然看她要噎著的樣子,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慢點吃,我不會跟你搶”。桃兒不好意思的看看她,趕緊捂住嘴巴。宛然笑了笑,沒再理她。宛然把玩著折扇,學(xué)那些男子一樣,在手里轉(zhuǎn)圈圈,看上去很是風(fēng)流瀟灑。周圍不時有夫人小姐投來艷羨的目光。宛然感覺臉有點掛不住了,看見前面有間字畫鋪,她立即走了進去。掌柜熱情地出來招呼,“公子,您想買誰的字畫,只要你開口,誰的我都能給您找到?!蓖鹑灰宦?,口氣好大,開玩笑說:“真的嗎?秦始皇的字有沒有?”老板尷尬地笑了笑,“公子開玩笑了,我先拿幾副字給您瞧瞧?!比缓笏昧藥赘弊殖鰜?,都是當(dāng)朝書法家的作品。宛然慢慢品鑒起來,以前在家時,父親曾經(jīng)教過她,怎么欣賞書法,也教了她一些不同的字體。所以她的字可以娟秀清麗,也可以粗獷豪放,都是父親用心培養(yǎng)的結(jié)果。
“老板,顏真卿的書法給我找到?jīng)]有?”話音剛落,人就進來了。老板陪笑道:“秦公子,實在對不起,還沒找到,不過我一定會盡力的?!蓖鹑贿€沉浸在書法中,沒有注意到來人。桃兒看見秦光進來,戳了戳宛然的手臂,她不耐煩的“哎呀”了一聲,沒理桃兒。秦光也看見她們了,他笑著走了過來:“兄臺,咱們緣分匪淺??!”
宛然抬起頭,一看是秦光,昨天才剛見了面,怎么又碰見了呢?她心里嘀咕著。她笑了笑,“秦兄也來買字畫?”
“是的,我托掌柜的給我找顏真卿的字,幾個月過去了,還沒找到?!彼粷M地看了一眼掌柜。
宛然笑著對掌柜說:“掌柜的,我剛進門的時候,你給我說什么來著?”
掌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位公子,在下錯了,你們隨便挑,如果有滿意的,我一定分文不賺。”
秦光笑著說:“我以為是分文不取了,分文不賺,這個就不好說了?!彼室馔祥L了語氣。宛然也笑了起來。
掌柜又拿了幾副字出來,宛然和秦光坐在桌子邊慢慢欣賞起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宛然最終選了一副字,寫的是“道法自然?!鼻毓饪粗靶峙_好眼力,我也覺得這個好。體態(tài)豁達端莊,筆力渾厚,開闊雄勁,好字?!?p> 宛然看他喜歡:“如果秦兄喜歡,可以拿去。”
秦光說:“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兄臺留著吧?!?p> 宛然想了想,今天該還他人情了。
宛然和掌柜的討價還價后,買下了這副字。
“秦兄,這個送給你了,多謝這幾次的款待。”宛然把畫遞給他。
秦光愣了一下,“兄臺,你這是干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拘于客套禮節(jié)?!?p> 宛然有點生氣了,她把卷軸放在桌子上,就帶著桃兒出去了。
秦光趕緊拿了字畫,追了出來。
“兄臺,別生氣了,我收了這禮物就是了。多謝兄臺?!鼻毓馀阈χf。
宛然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繼續(xù)往前走。秦光緊跟著他:“附近有家飯館甚是不錯,兄臺是否愿意賞光啊?”
“不用了,秦兄,我們要回去了。”她繼續(xù)向前走。
慈修已經(jīng)跟了他們多時,看她進了字畫店,看秦光也進去了,他真的很氣惱,不過昨天感覺他們應(yīng)該不熟,秦光還不知道她的名字?,F(xiàn)在又看秦光纏著她,他無名之火頓起,他快步走了上去。
他板著臉說:“秦光,你在干嘛呢?”秦光一看,是慈修,立即笑了起來,“慈修,你來的正好,昨天一起吃飯的兄臺,你還記得吧?”
宛然看著他在這里,也很奇怪,怎么那么巧?她趁他們說話之機,趕緊溜??墒潜磺毓獍l(fā)現(xiàn)了,“兄臺,別走,我們一起去吧!”
慈修干脆地答到:“好!”他想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
宛然看他盯著自己,只好也說到:“好吧?!?p> 桃兒正傻傻地站在旁邊,宛然看她不自在的樣子,悄悄地說:“桃兒,你先回去吧!”
桃兒如獲重釋,她想有新姑爺在,小姐肯定不會有危險的。她看了慈修一眼,見他面無表情,趕緊跑了。
他們一行三人去了河邊的一個飯館,透過二樓的窗戶,可以欣賞到河邊的風(fēng)景。真是不錯的地方。
宛然坐在窗邊,看著河里游來游去的船只,定定地出神。
秦光笑著說:“兄臺喜歡吃什么?”
宛然看了看他:“魚,牛肉,羊肉,都可以?!?p> 秦光點點頭,他沒有問慈修,他已經(jīng)太熟悉他的口味了。
宛然知道慈修在看自己,她就裝作沒看見。慈修聽他們的言談,發(fā)現(xiàn)他們也并不熟,心里稍微放心了。不過秦光對她的殷勤周到,還是讓他有點緊迫感。他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人就是這樣,自己覺得再不屑一顧的東西,只要覺得別人在和你搶,那東西瞬間價值翻倍。
秦光頗為詫異,慈修從來是不會給別人倒水的,即使他們在一起,每次都是他伺候慈修和鐘意。宛然也覺得奇怪,不是那么久都不理會自己嗎,今天先是碰巧遇見,現(xiàn)在又殷勤倒水,這是為了哪般?秦光笑著問到:“兄臺,這風(fēng)景不錯吧!”宛然點點頭。她的眼睛仍然盯著外面。
一會兒菜就上來了,秦光說:“兄臺,我給你少倒一點酒,怎么樣?”
宛然看著他,“不了,我還是喝茶吧?!?p> 他還要再勸。慈修不高興地說:“別人不喝酒,你這人怎么回事,勸什么勸?”
秦光以為是他生了宛然的氣,正準備說話,慈修一把拿過酒壺,放在他旁邊去了。秦光看著宛然,尷尬地笑了笑,宛然也笑了笑。秦光說:“兄臺多吃點,”說著夾了一條小魚放在她碗里。慈修一臉沒好氣地說:“不要夾菜,又不是沒有手,不能自己夾嗎?”
秦光氣的要發(fā)作,可是看宛然在旁邊,又忍了下去。宛然根本就沒理他,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她慢悠悠地吃著,秦光說:“吃魚小心點,有刺?!?p> 慈修撇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誰不知道魚有刺啊。真是多話”。
秦光真的氣的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頓飯吃的太悶了,秦光感覺今天真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后悔死了,怎么就碰見慈修了呢?他現(xiàn)在一開口,慈修總能懟回來。他這個萬花筒現(xiàn)在是一只花都出不來了。慈修也很郁悶,宛然一眼都沒瞧他,讓他越吃越氣,不僅又多喝了幾杯。秦光也沒理他,今天他真的把他給氣著了。宛然認真地吃著,她是吃飽了,至于別人吃沒吃飽,她可管不著。一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宛然辭別秦光,沒有理會慈修,就獨自回家了。慈修趕緊追了上去。秦光也頗不愉快,都是慈修鬧的,下次有其他朋友在時,他絕對不會再邀慈修了。關(guān)鍵是,他還打擾了他和意中人的相聚。多么難得的機會啊。他現(xiàn)在真想一掌拍死他。
宛然吃的有點多,她得在街上轉(zhuǎn)轉(zhuǎn)再回去。慈修一路跟著她瞎轉(zhuǎn)悠。宛然知道他跟著的,也沒理他,就當(dāng)雇了個保鏢,還不用花錢,挺好的。天色晚了,也玩夠了,她才回家去。
今天走了很多路,回去后,她就洗漱完睡覺了。
慈修回到家,他想去東院,可又不好意思去。他假裝喝醉了,搖搖晃晃地走著。馬七摻扶著他說:“少爺,我送你去西院吧。”
慈修搖搖頭。
馬七心想,他是想住書房嗎,“那去書房吧?!?p> 他又搖搖頭。
馬七終于明白了,“少爺,那去東院吧!”
他點點頭。
馬七心里不僅一陣暗笑,就把他送到東院了,小紅把他扶了進來。
慈修看她沒出來,就問小紅說:“她呢?”
小紅愣了一下,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少夫人已經(jīng)睡了。”
慈修心想,今晚得宣誓主權(quán)了,今晚就是良辰吉日,今晚就是新婚之夜,心里打定了注意,“我要沐浴。”
小紅趕緊去給他準備熱水,又去柜子里把他的貼身衣服找出來。
慈修還是第一次在東院沐浴更衣,想想自己都覺得奇怪。事情的發(fā)展好像是被一只手推著往前走,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想要她了。說好的不理她呢?說好的進水不犯河水呢?感覺自己把自己的臉給打腫了。他不僅有點嘲笑起自己來。
宛然睡得正香,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把她吵醒了,然后感覺身邊躺下來一個人。她知道,他來了。她沒吭聲,假裝睡著了。
他躺在床上,聞著她身上的體香,她長長的秀發(fā)撩撥著他的鼻尖。他身上不自覺地發(fā)起熱來。他伸手將她攬入懷里,她掙扎了一下,可是他緊緊地抱住她,根本不讓她掙脫開。他開始親吻她的香唇。
第一次體驗這種快樂,她臉上的紅霞還未退卻,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里。他的溫柔讓她猝不及防,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她感覺有點累了,沉沉地睡著了。
慈修卻失眠了,看著懷里熟睡的女人,他有些心動。男歡女愛之事,對于他來說,就像餓了的人要吃飯,渴了的人要喝水一樣,只是一種身體需求罷了。他遇見過很多女人,可是從來沒有遇見讓他全身心投入的女人。這對他來說,不能不說是個遺憾。